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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老头子的遗物

诸砂回到了村庄。

还在村口,就看见一个小孩跑过来,“诸砂,你几天没回来了!”

看着小孩期盼和关心的童真眼神,诸砂也不知道说什么,估计自己也在村里呆不了多久了,想了想,还是说了一句,“你先回去吧,我还有事,今天就不带你玩了!”

“哦!”小孩泄气的回去。

回到临时安置的地方,诸砂打开竹筒,取了些黑泥给小老鼠喂上,重新打开了老中医留下来的木箱子,看来老中医的身份有些问题要好好检查一遍。

诸砂仔细从头到尾把老头子的遗产翻来覆去的看,用了比以前更多的心思,终于在一张兽皮的角落找到一些东西。

兽皮是老中医自己的手稿,多是医术和对那些佶屈聱牙难解其意的精制皮卷的笔记,特别使用老中医特制的药水处理过,闻起来气味稍稍有些不一样,掺在其与兽皮中难以分辨,若不是这次诸砂有意寻找,估计是一辈子别想找出来。

事实上,果然老头子也是打这个主意。

诸砂把东西重新整理,装好,然后拿着这卷兽皮重新用解码药水处理一下。这一点不得不说,老中医很是发明了一些新玩意儿。

老头子打的主意用心不良,字迹显现出来,第一句话:“小子,你看到的时候,不要骂我,这时候多半已经把我的信送出去了!”

诸砂心里骂了一句,废话。

接下来老头子还有些七七八八拖沓的东西,整张皮卷洋洋洒洒一大篇幅,尽是废话,诸砂看的不耐烦,一目十行扫过去,然后才到正文。

看到最后一行字,气得诸砂腹诽不已,乱七八糟一大堆,就一句有用的。

“你小子,不要骂我,不教你修行,是因为我也不知道该不该教你!你小子天生喜欢乱来,我怕你给我惹麻烦,活着的时候,有我管着,我就怕死了,还受你牵累,被人刨尸挖坟。

“所以啊,不要在心里骂我,我在下面听得到。

“我在下面看着你被人赶出来,心里也不好受,不过,谁让老头子我当年的脾气不好,得罪人不少呢,而且,你小子就是欠抽,吃点苦头,那也没什么!

“如果你无处可去,往东八百里,商县李家,你可以靠一靠,但是不要全部相信;商家不在了,你可以再往东,兼山书院的老院长当年承我的人情,你可以用一用,还是一样,不要太相信别人,把自己的安全全部放在别人身上,这是对自己,也是对别人的伤害!

“老头子我这辈子坏事做多了,积德的时候太少,你要是这两个人情完了,还不能自立,那就干脆抹脖子早点下来陪我老人家!

“好了,老头子我的时间不多,不能全浪费在你小子身上,你就早点积德。”

老头子写到一页纸的中间,后面一片空白。

诸砂急忙往后面翻,看到一行字迹,心里笑骂一句。

“臭小子,虽然没什么东西教你,但是提醒你一句,你平常炼体的东西可不错,还有一身医术,你要是混到连饭都吃不上,可别说是我徒弟!我丢不起这人!”

这一页就到此为止,诸砂继续往后翻,老头的话已经说完了。

诸砂虽然高兴,却没看到别的什么,或者说,要想知道的东西还是个未解的麻烦。

到底老头子跟那所谓的公子是怎么个关系,老头子别到了外面留下麻烦到时候找上门来就不好了!

老头子的身份?

为什么留在这个偏远无人知晓的山村?

为什么知道自己被赶出来?看来老头子跟那个公子师兄的关系恐怕不怎么样!

那封信的内容有是什么?

诸砂有些后悔为什么没先看一眼信件的内容。

不过老头子隐姓埋名数十年,八成是惹了什么大麻烦不想被人找到,嘴上说害怕被人牵累,却还是在信里指明了出路,还是跟过去主动搭上了一条联系,这份情还是要领的。

诸砂一声轻笑,道:“老头子,虽然你的担心我还用不着,不过,还是很承你的人情的!你就放心去吧,你的坟头我会给你看好的!不会让人给你平了!”

幽沉的暗室之中,烛光摇曳,灯花微冷。

诸砂不是个受了气就吞下的人,在花庄李宅被人刁难,扫地出门,岂能不找回场子,不过要想有这个资格,恐怕难了,至少窝在家中闭门造车难有成就。

而且,这地方已经暴露在对方眼皮底下,老头子跟那边关系不好,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要送信,但是不得不防。

这地方不能久待。

诸砂打定了主意,立刻就开始行动,知会了几个邻居,把东西托付请他们帮忙照看,除了小老鼠和几罐青泥,衣衫钱物,其余尽皆抛下。把小木箱找了个隐蔽地方埋藏起来,外面一层药水浸泡过的油纸和兽皮,足以保证小木箱的完整。

等一切收拾妥当,天色已经到了晚上,诸砂趁着夜色往老孙夫子家中去了一趟。

孙夫子家门是独栋木屋,门墙吱呀吱呀。

诸砂进去的时候,老夫子正在趁夜浇花,好一番秉烛夜游的兴致。

“来啦!”

老夫子看见诸砂进去,眼中藏不住欣喜,“接连几天不见你人影,到哪也不说一声!”

诸砂心里一黯,这次走了之后,恐怕很久都不会回来了!

一念及此,脸上现出黯然。

老夫子放好茶,看见他脸上的表情,问道:“怎么?”

诸砂道:“清早回来,没来得及跟老师见礼!”

老夫子一笑置之,道:“你什么时候这么守礼过!”

诸砂哈哈一笑,转过话题,说了一会儿,诸砂道:“夫子知道老头子当时来村里的事情吗?”

诸砂原本只是随口一问,因为老头子最初来村庄的时候,一些事情,都是经得起推敲的,与普通医生无异,诸砂也曾找旁人问过,不料老夫子却沉默了,片刻之后,点点头,道:“我倒是知道一些,不过老头子比我还年长,那敢问什么别的!”

有意外收获,诸砂心中惊喜,追问道:“老头子当初说过外面的事没有?”

老夫子看了他一眼,道:“你今天过来,是有什么事吧!”

诸砂看着夫子,点点头,道:“要出去一趟,恐怕有些时候才能回来!”他不欲说得太多,外面的事情本就跟村庄里没什么关系,知道了也不见得有什么用。

老夫子,微不可觉的叹气,道:“跟老头子有关系?”

诸砂感觉他的表现像是知道什么。

果然,老夫子没等他回答,只当他默认了,心有所悟,道:“我早就知道,老头子当年也料到了这件事,给你留了件东西,在我这里。”

“我拿给你!”

诸砂看着老夫子进了后堂,不一会儿,听脚步声出来了,手中拿着一个小木盒子,递给诸砂。

“就是这东西,你看看!”

诸砂拿过来,小木盒看起来不过巴掌大,用的木头却极为奇特,手指敲在上面,发出咚咚的空响,诸砂不忙打开,暗自镇定了一下,突然看到老夫子眼神扫过来,不免好笑,道:“夫子也好奇么?这么多年,就没看看里面是什么?”

老夫子被他笑得尴尬,一瞪眼睛,不过这小子胡闹惯了,才不怕他。老夫子笑着摇头,道:“老头子比我还大些,却身轻体健,本事不俗,我怎么不好奇。”他尴尬的看一眼诸砂,继续道:“不过我是打不开而已,这小盒子看起来单薄不耐力,却坚硬无比,你试试能不能打得开?也好让我看看老头子留了什么东西给你!”

诸砂奇道:“有这么硬?”

仔细观察,却没找到小盒子的开口,两个缝隙都没有。这材质看起来是木头,摸上去却极为光滑,漆黑如墨,陈旧古朴,还带点香气。

诸砂找了两遍,无奈,对老夫子道:“还真打不开!老夫子,看来你是没福分看不到了!”

老夫子气的吹胡子瞪眼。

静坐一阵,老夫子道:“老头子当年在村里表现得普普通通,不招人眼,不过我知道一定不是普通人物,藏在乡野隐居,多半是为了避祸,所以,你出门在外,就要多多注意一点,没什么事就早点回来!”

虽然是老调常谈,不过老夫子一片关心,诸砂还是心里暖暖的,只是不能说自己也是出去避祸的!

想到这里,突然心中一动,问道:“老头子当年,有没有提到过我还有个师兄?”

老夫子皱眉思索一阵,摇头道:“没听说过。”

诸砂一阵泄气,看来从老夫子这里,找到那个公子的消息不可能了,也罢,等到出去了,自然有接触的时候。

聊了一阵,诸砂去意已定,从老夫子家中告辞出来。

原本还准备休息一夜,走在途中,却是心中激荡,即将离开这个熟悉的环境,面对着全新的世界,又怎么能不兴奋,在床上辗转反侧,睡不着之后,决定了立刻启程出发。

用笼子带上小老鼠,七八个竹筒扎成一捆背在背上,然后一个小布袋装些衣物,还有十几两银子。

东西不少,钱财不多,这是一个穷苦人出门的惯例打扮,不过诸砂倒是不缺钱,到了外面凭医术挣钱不成问题。

不过,临到走的时候,诸砂才突然想起一件事,心中苦笑一下,叹了口气,做到床边上,看着小姑娘潇潇。潇潇用好奇的眼神没看着他,眼神清澈纯净,映着他的倒影。

诸砂无奈,道:“没办法了,小丫头,接下来,只好我尽量让你少吃点苦,过得舒服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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