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风野野地吹着,少年张开双臂,紧闭眼睛,使劲嗅着来自天空的气息:远处的栗树发出香甜的味道;池塘边的芦苇“唰唰”地冲击着风,传来干枯的味道;麦田的香气息从远远的山外传进来。
“贝拉!你在哪里?来呀!来追我!”
不远处的田埂上,数着两根细细长长的辫子的女孩向另一边的女孩欢快地叫道。
“我在这里!我就来!”一头柔顺长发的女孩一边挥手一边大叫,“娅索西,等等我!”
两个女孩淹没在起起伏伏的田地里,长长的野花零零星星地点缀着大地。
娅索西欢笑着张开双臂,在田埂里继续奔跑。夕阳斜斜地注视着她,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扭曲在花束之间。
金色的灰尘落在少年深褐色的短发上,变得异常柔软。几个同龄人把双手张开,平躺在草地上,悄悄地聆听身边的小溪固执流淌的声音。
风车在少年头上来回旋转,搅拌着女孩们的欢声和笑语。
“答应我,小天狼星。”一个头发乱七八糟,歪歪的架着一副眼镜的家伙从草地上坐起来,对少年说,“就算进入霍格沃茨,掠夺者也绝不分开。”
远处,女孩们的欢笑一声声灌入少年的耳朵——“娅索西,我想,我就要抓到你了!”
“没问题,詹姆。”小天狼星也坐在草地上,拍拍詹姆的肩膀。
“你们不会抛弃我吗?”坐在一边的另一个男孩怯怯地说,他的脸上有长长的两道疤。
他们摇摇头,听见更为清晰的欢笑:“我抓到你了,娅索西!”
“你们别忘了我!”小矮星彼得也坐起来。四个少年坏坏地一小。
“小天狼星,我终于帮你把她抓到了!”长发的女孩拉着细辫子的女孩奔跑过来。
“谢谢你,贝拉。”小天狼星从草地上站起来。
“这是你姐姐,对吗?”詹姆也坐起来,“贝拉——”
“贝拉特里克斯!”长头发女孩抬着头,骄傲地说,“你就是波特家的那个男孩吗?”说完伸出手,要和波特握手。波特却躲在一边。贝拉没有理会詹姆,把娅索西带到小天狼星身边。
小天狼星看着这个轻轻喘气的女孩,心不禁狂跳起来。
“堂弟,交给你了。”贝拉把娅索西的手放在小天狼星的手臂上。
她离他如此之近,他似乎能够闻到她身上淡淡的牛奶香。
风车依旧来回旋转。
“小天狼星,我真羡慕你!”詹姆重新坐在地上,“如果我到霍格沃茨,我一定会遇到我喜欢的女孩!”
贝拉也坐在地上,“詹姆,我想,一定会有不少的女孩喜欢你。”
詹姆并不理会贝拉,“她要有一头长长的头发,要很温柔,要很漂亮,当然要足够聪明,才配得上我。”詹姆一边揪着草一边大声地说。
太阳渐渐西斜,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扭曲在花束之间。
霍格沃茨特快。
娅索西和贝拉被很可怜地挤出了詹姆的车厢。不得已,他们重新找了一个车厢。
“请问可以坐吗?”一个红头发女孩拉开了车厢门,指了指身后的男孩,“还有他。”贝拉轻蔑地瞥了一眼那个男孩,然后点点头。
“我叫莉莉,伊万斯。”红头发女孩把手伸向娅索西,娅索西也伸出手。
“我是贝拉特里克斯•布莱克。”贝拉把手伸给那个男孩,“你叫什么名字?”
“西弗勒斯•斯内普。”男孩捋了捋油腻的头发,“我希望进斯莱特林。你呢?”
“我也是,我们布莱克家族所有人都是斯莱特林的。”贝拉笑嘻嘻地说,“见到我弟弟了吗?”
“不知道,也许——”斯内普把将要出口的话吞了回去。
“刚才我们进了一个车厢,里面有四个讨厌的男孩,他们很轻蔑地说西弗是鼻涕精,”莉莉说,“所以我们才出来的。”
“那个卷头发很帅气的就是我弟弟。”贝拉骄傲地说。
“哗啦”一下,车厢门被拉开了。
“你还好吗?娅索西——”小天狼星开口道,却发现了西弗勒斯和莉莉,“怎么,你们怎么在这里?”
“小天狼星,”贝拉站起来,拍拍小天狼星,兴奋地说,“他也想进斯莱特林,看来我们和他可以交个朋友。”
“谁想和鼻涕精交朋友?”小天狼星厌恶地说,“走吧娅索西,回到那个车厢。”
“我不要。”娅索西赌气看着窗外,抱着双臂。
“不要赌气了,娅索西。”詹姆溜出来,“刚才是我不好,那——我重新帮你买一瓶南瓜汁,怎样?”他还举起双手,“我保证不再往里面放虫。”
举起双手的詹姆瞟见了莉莉,是那个他刚刚看见的女孩,她正用翠绿色的眼睛看着自己,头发像火一样,却不像火那么热烈,而显得安静。
“这是谁?”莉莉好奇地问娅索西。
“他叫詹姆,”娅索西勉强回过头,看着莉莉,“这是一个很恐怖,而且坏到极点的家伙,他又自大又无能,而且是一个专喜欢欺负别人的坏人。”
傻瓜都听得出娅索西很生气,不过莉莉对詹姆的坏印象就是从这时开始的,因为娅索西是她在魔法世界认识的第一个朋友。
这好像是在分院结束后的第二天。几个好朋友一起坐在霍格沃茨的山坡上,金色的阳光像金色的灰尘一样洒在每个人的头上,可是没有风车,没有田埂,没有栗树的香气息,大家都心情沉重,丝毫不像当初在隆巴顿家和波特家外的山坡上。
“也许是分院帽的错误?”小天狼星再次叫起来,“姐姐,你怎么会被分到斯莱特林?你看,你的朋友们都在格兰芬多。
娅索西静静坐在一边,一句话也没有说。
“我想,我们应该说再见,”贝拉有些悲伤地说,“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向来势不两立,而布莱克家族也一直都是——”
“可是小天狼星在格兰芬多!”詹姆有些激动地说,“我们都在格兰芬多,我还是不能接受,你怎么会到斯莱特林?你这么好的人,为什么会分到那里?”
“我很抱歉,”贝拉站起来,看上去准备走了,“我想,我们会一直是朋友的,还有,那个姓斯内普的男孩——”
“斯内普?”小天狼星问。
“就是——西弗勒斯。”贝拉转转眼睛,然后说。
“那个鼻涕精,我知道,他也在斯莱特林。”詹姆厌烦地说,“不过贝拉,别和这种坏人在一起,你也会被带坏的。”
“我知道。”贝拉也有些厌烦地说,“我会把持好自己,我不是小孩。”可她没有意识到,自己仅仅十一岁,只是一个小孩。
“我走了,再见。”贝拉转身就走。
“贝拉!”娅索西终于说话了,“等等!”说完,往贝拉的方向上追了过去,然后一跌一撞地站在贝拉的面前。
“娅索西——”贝拉用自己的手牵起娅索西的手,娅索西“啪”地一下抱住了贝拉,“我会一直想你的,娅索西,亲爱的。”
娅索西依旧没有说话,可是贝拉能够感觉到她的眼泪正在顺着自己的脖子往下流。她松开了手,擦了擦眼泪,“贝拉,再见,多保重。”
贝拉点点头,然后就再也没有回头——
几个孩子,他们谁都没有想到未来会发生什么事情。他们只知道,分院让他们失去了一个好朋友,一个可爱的姑娘,一个善良的姐姐,一个活泼的贝拉。
“莉莉!”娅索西回到宿舍,看着莉莉手上的照片,“这是什么?”
“这叫照片。”莉莉把手上的照片递给娅索西,“在麻瓜的世界里,照片是不会动的,一旦照相了,就永远是这个样子,一动都不会动。”
娅索西盯着照片看了好久,指着一个女孩说,“这是你吗?”
莉莉把头伸过来,“不,这不是我,这是我的姐姐,佩妮。我们长得很像,但是她没有收到霍格沃茨的录取通知书,”她遗憾地摇摇头,“她还给邓布利多写了信,结果邓布利多教授很委婉地拒绝了。”
娅索西的眼睛依然没有离开照片,“这是你妈妈,对吗?”她指着一个红头发的漂亮女士问。
“没错,就是她。”莉莉甜甜地笑了,“在我收到通知书的那一天,她是多么的高兴,还有我的爸爸,”她指了指另外一个人,“他们都很开心,只有佩妮,她一向讨厌我做一些和魔法有关的事情,还禁止我在家里使用些魔法,比如把盘子飞起来什么的,你知道,我总是控制不住。”
娅索西好奇地看着照片——没错,在她的印象中,照片应该是动的,为什么麻瓜不能让照片动呢?
“噼里啪啦——”
“楼下怎么了?”莉莉惊恐地看着娅索西,“我想,一定出事了,我们最好去看看。”
“不用看了。”娅索西终于把眼睛从照片里转移到宿舍门上,“一定是波特和小天狼星。我想,他们大概弄翻了烛台什么的。”
“你怎么这么肯定?”莉莉有些惊讶地看着娅索西。
“这个么——”她低下头,用手揉了揉下巴,“我和他们从小长大,我父母很喜欢这两个聪明的孩子,总是让他们到我家玩,当然还有我的哥哥。可是自从他们来到我家后,我家的东西——瓷器,杯子,烛台什么的,总是不断的减少,我想,大概有一半都是他们打坏的。”
“嗯,那我一定要看看了。”莉莉离开娅索西身边,然后打开门。
“耶!我们做到了!耶!”詹姆正和小天狼星拍手庆祝,“瞧!詹姆,我发明的咒语多么神奇!”
詹姆骄傲地坐在柔软的沙发上,看着地上那些烛台的碎片。
“哦,不!”莉莉不禁叫了起来,“你们为什么这样做?”
小天狼星悬在半空中的魔杖停了下来,脸上的笑容也僵硬了。詹姆呆呆地看着这个红头发女孩——火车上的女孩!
詹姆幼小的心中有一个声音在呼唤:我一定和这个女孩有什么联系!这种声音让詹姆惶恐不安。他不知道是应该接近她,还是远离她。但看着美丽可爱的莉莉,詹姆选择了前者。
“你叫伊万斯吗?”詹姆很努力地想使自己妙语连珠,所以飞快地搜索起火车上、分院仪式上关于莉莉的点点滴滴。
莉莉很厌恶地看了一眼詹姆,“波特?”然后翻翻白眼,叹一口气,“娅索西说你糟透了——”
“不!你别听她瞎说!”詹姆在为自己辩解,“那天她生气了,所以说我有很多缺点,其实我还是很善良的!”
詹姆一脸真诚地望着莉莉,企盼那绿色眼睛里的冰霜能够消融一些。
“哼!”莉莉瞟了一眼詹姆,“你认为,在一个可爱的女孩子和一个可恶的男孩子之间,我会相信谁?”
结果显而易见。
莉莉甩甩她的头发,“蹭蹭蹭”地跑上楼,从此,詹姆在她的脑海里越来越恶劣,娅索西在她的眼里越来越重要。而詹姆,因为莉莉,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开始讨厌娅索西,只是一点点,可是他还是打算狠狠地整娅索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