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刻钟后。被称为无赖的那位桃花眼公子哥儿准时到了。他先是风度翩翩地敲了三下门,再风度翩翩道:“一日不见兮如隔三秋。嫣然姑娘,小生实是思慕姑娘的紧,还请开门容小生一睹芳容,以解相思之苦。”无人应他。
半刻钟后,还是无人应。公子哥儿沉了脸看向小厮,低声斥道:“你从哪里找的句子?本公子背了这么久,巴巴地说来与她听,她连一个字都没回本公子!”斥罢就打算甩袖走人。
小厮一看,晓得这样回去又免不了一顿暴打,便跪地抱住了公子哥儿的大腿,嚎道:“我的公子啊,您就这样回去了,那这一趟不就白跑了吗?背了那么久的台词也白背了!依小的看。嫣…,姑娘只是害羞。公子您若现在半途而废,不就前功尽弃了吗?不如进去看一眼,问个究竟再走。”
公子哥儿听了,忍住了踢他一脚的冲动,一扇子敲到他头上,喝到:“嚎什么嚎?想让整个百花楼的人都听见吗?还有你还不快放开本公子。你在这杵着,本公子还怎么去会佳人!”
小厮连忙站起殷勤道:“公子息怒。小的给您开门。”手刚一碰到门,就被踹了一脚,当下又跌到了地上。
公子哥儿气愤道:“本公子的佳人的闺门,是你这样的人可以染指的吗?”
小厮屁股跌得有些疼,但是忍住了没哭,唯唯诺诺地点头称是。
公子哥儿理了理衣襟,换上一个自以为风度翩翩的笑容,又换了柔情似水的语气,道:“嫣然姑娘,在下要进来了哦。”
门被推开,一阵香风扑鼻。公子哥儿心情激动地走了进去,往屋里望了一圈,也没瞧见他心心恋恋的那道倩影。这时,被帘子掩盖的床榻上传来了一阵奇怪的声音。公子哥儿透过帘子依稀可见那床上躺了一双人影,当下白嫩的脸白了白,小心翼翼地走了过去撩起了帘子,然后,他一双桃花眼瞪得十分圆溜,一张白嫩的脸白的十分彻底。
床榻之上,两个女子相互搂在一处,衣衫半解,面色潮红。见帘子被撩开,一人羞涩无比地敛了眉目,一人淡定自若地冲公子哥儿吹了声响亮的口哨。正是嫣然与栗苏苏。
公子哥儿如同亲自将丈夫捉奸在床的小媳妇,他颤抖着手指着榻上衣衫凌乱的二人,连唇色也是白的。抖了半响,他才道:“你…你们……嫣然,你……怪不得……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说罢就跟见鬼了一样,踉踉跄跄地跑了,全然不见平日里半分的风度翩翩。一直侯在门外的小厮见状,不明所以地跟上去,边跑边叫:“公子,公子你怎么了。是不是嫣然姑娘热情太盛,您承受不了啊?等等小的。”
房里,栗苏苏下了床,脱去粉衫,换回了自己的男装,又将头发束好。才转身与嫣然道:“这回好了,他以为你实是好女色,不喜男人,便会断了对你的念想。即使断不了,也可叫你清静一阵子。时间不早了,我下回再来看你。你好好照顾自己,有事便给我写信。”
嫣然从床上走下来,对着栗苏苏施了一礼,真诚道:“苏苏,谢谢你。你真是个好人。今日之恩,还有上回在街上救我的恩情,嫣然铭记于心。”
栗苏苏又开始无措了。于是她义气云天地挥了挥手,笑道:“嫣然你太客气了!见义勇为,乃是一种传统美德,我只是随便弘扬了一下而已。”说罢就往门外走去,留嫣然一脸感激感动不舍各种复杂情感在原地目送她的身影消失在夜色里。
等回到无忧阁里,月上柳梢。未央在院子里打转,瞧见栗苏苏回来,便花蝴蝶一样扑了上去,将栗苏苏紧紧抱住,大声:“小姐,怎么奴婢一觉醒来你就不见了。奴婢还以为您看破了人生如戏去出家了!”
栗苏苏揉了揉耳朵,望了回天,天上星子闪烁。
“……未央,我听得见”
“我知道啊小姐。人家,人家只是很担心你嘛!”
“……我只是有事出去了一趟。未央你快些松开,我要吃饭沐浴和睡觉,然后四个时辰后,我还要起床上课!”
“还有未央你不会是见你家小姐穿男装实在太帅,所以忍不住扑上来了吧。”
未央手一抖,果断地放开了栗苏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