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诺站在窗前,欣赏上面挂着的千纸鹤,幽幽念起晓月画他背影时附的小诗:“我一直想用一种方式/表达对你的情意/我在千颜万色里寻找/却没有一种颜色可以画下/我在千词万汇里找寻/却没有一个词汇可以形容/于是/我将无尽的思念折起/折成一只只纸鹤/挂在窗前月下/期待/你转身的问候”
“我都忘记了,你却还记得。”晓月走到他身边。
“怎么都是蓝色的?”
“它们不能飞上天空,我能做的是给它们蓝天的颜色。”
“怎么还有七只红色的?”
“朝霞啊!”
“红色可以代表朝霞,也可以代表真心和回忆;蓝色可以代表天空,也可以代表思念和忧伤。”沈诺眼含热泪,望向她说:“红色是七只,蓝色应该是一百一十七只是吗?”
“是一百一十六只,今天的还没折呢,不过应该换一种颜色了。该换什么颜色呢?”她走到床头的书桌前,从抽屉里拿出五颜六色的彩纸,认真地挑选起来。
“用粉色吧,代表浪漫和温馨。”沈诺说,拿过一张粉色的彩纸,按在桌上仔细地折了起来。他曾为女孩十九年,所以女孩会的他都会。
“你站了一天了,坐下折吧。”晓月把凳子让给他,自己坐在了床边。
“这个世界上,就你最心疼我了。”沈诺幸福地说,坐下来折纸鹤。
两个人站在不足十平米的卧室,面对一张单人床久久无语。该怎样睡呢?两个人越想越尴尬,越想越脸红,神色都拘谨起来。
“我没有早睡的习惯,我画漫画,你先睡吧,后半夜我睡。”晓月开了口。
“那我就先睡了。”沈诺说,脱鞋上床躺下了。
晓月拿过被子给他盖上,然后拿出纸笔坐在桌前画画。
沈诺望着近在眼前的晓月,心里幸福极了,他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做梦都没梦到过。他怕真的只是一场梦,那么用力地掐了自己一把,好痛啊!他露出欣慰甜蜜的笑容。
晓月侧过头来看看他,微笑着说:“快睡吧,睡醒了我好睡。”
“哦。”沈诺赶忙闭上眼睛。
晓月看了他一忽,甜甜地笑了,继续画画。
沈诺做了一个梦,梦见晓月就在前面走,他却怎么也追不上。他跑起来,呼喊她的名字,她却走得更快,转眼消失在重重雾霭。
“晓月——”沈诺叫喊着睁开眼睛。
晓月正拿着笔打盹,听到喊声一下清醒。“怎么了?”她急忙去床边看他。
他没有丝毫犹豫,坐起来伸手拉过她,紧紧拥抱在怀里。“晓月,不要离开我!求求你不要离开我!”沈诺说着轻轻缀泣起来。
“怎么了?做恶梦了吗?”晓月躺在他怀里,伸手给他擦眼泪。
“我梦见你走了,我越追你离我越远,最后消失在雾气里。”沈诺感受着梦里的伤心,抽抽搭搭。
“沈诺,即使是真的失去,也不要这样难过。”晓月抚摸他的面颊,“这个世界缺了谁都能活的。”
“晓月,如果生活中真的永远缺失你,我虽生犹死。”
“不会的,时间可以治愈所有的伤痛,淡化所有的深情。”
“你不相信我吗?”
“我爱过,所以相信时间的魔力,不然我怎么会躺在你的怀里,而拒绝陆浩的探望呢?”
“陆浩想来看你吗?”
“这几个月,他经常去我家,给我父母买礼物,帮他们干活。他说学生放假来看我,我拒绝了。”
“你的心里对他真的一点爱意也没有了吗?”
“既然选择结束,我就不会再考虑了,不管我对他是什么感情,我都已经放下。”
沈诺闻言心里一颤,轻轻地说:“你……你好冷血呀!”
“我讨厌剪不断理还乱,我喜欢平静的生活和心情。”她冷着脸把他拉下床,“该我睡了,我困了。”
“哦。”沈诺乖乖地下了床。
晓月头一挨枕头,便闭上了眼睛。沈诺有几分尴尬地站在床前。
“什么时候和我去登记呀?”晓月突然问,睁开眼睛。
沈诺在床边坐下,笑望着她说:“怎么?这么想嫁给我呀?”
“好花不常开,好景不常在,既然在这个成熟的季节相遇,抓住时机是最明智的选择。”
“好花不常开?”沈诺情深意浓地抚摸她的面颊,笑着说:“怕自己凋谢呀?”
“二十四岁了,是果子也该是成熟的那种了。”晓月喝醉一般,脸红得似苹果。
“那么今天晚上君来采摘如何?”沈诺说,脸上浮现酒醉的红。
“夜不醉人君颜醉人。”
“食不知味秀色可餐。”
晓月微笑起来,沈诺情难自禁,试探着俯下身去,当他的嘴唇要碰上她的嘴唇时,她突然用被子蒙住了头,然后在里面“咯咯咯”地笑起来。
“原来是耍我!”沈诺笑着摇摇头,“你放心地睡觉吧,你不点头我是不会乱来的。”
晓月露出头来,抿着嘴强忍住笑,说:“那我睡了?”
“睡吧。”沈诺说,起身关了台灯。
沈诺坐在床头靠着墙,忽然他的手被一只柔软的手握住,他的心一动,她是在考验我的定力吗?还是她以为我不行,没有那么多顾虑?
晓月把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渐渐进入梦乡。
沈诺在黑夜里绽开笑容,他发现只要心里爱着,这个女孩的小脾气和大志向都不难包容。虽然今年他没打算结婚,但她提了,他的该放在心上并付诸行动的。至于他到底行不行,虽然它没在它该在的位置,比常人小了许多,但此刻他想不辜负她的信任,是多么的难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