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漠漓睡得格外香,清晨的阳光总是准时照进朱窗,微风夹裹着一片桃花瓣调皮地落在了漠漓的床上。昨晚……漠漓回想起来,心依然有点怦怦跳的感觉,朋友间的相处应该就是这样吧,不必惊心动魄,只求淡然如水的相伴。欧阳宇润,是个好人。不过那一吻……应该也没什么特别的含义,想当年,她和珍馨还经常亲亲呢。唉……多想无益。
漠漓使劲晃了晃自己的脑袋,把所有不切实际的想法都赶出去。神清气爽的起床了。今日,她把乌黑的秀发扎了一个高高的马尾,换上棉麻淡绿色的短衣长裤,脚下的布鞋是碧杉前日给她新制的,上面还绣了两只可爱的小兔子,正是运动的最佳装扮。看着镜中的自己,无繁琐的头饰,只在胸前挂了条桃木制的比目鱼作为点缀,清爽的马尾,简单舒适的衣衫,漠漓有点恍惚,这身装扮与现代的她无异。
“啊……”此次尖叫来自于碧杉。
这凌风别院难道真的闹鬼,怎么动不动就会发生令人尖叫的事情呢。
“姐姐……出什么事了?”漠漓赶忙出去。
“欧阳……欧阳公子……他……”
漠漓快步走到门口一看,此时的欧阳宇润真斜到在石阶上,面色苍白。难道是遇袭了?好在没有血迹渗出。漠漓的心一下子就提到了嗓子眼儿。
“姐姐,快来搭把手。”漠漓喊醒了还在发愣的碧杉。
欧阳宇润浑身滚烫,姐妹俩连拖带拽,总算把他弄回了房间。此时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漠漓咬咬牙,像搬弄死猪似的把他身上的衣物脱得干干净净,。她要检查欧阳宇润是否受了内伤。此时的欧阳宇润露出坚实有力的胸肌,浑身只剩下一条黄色雪绸短裤。
“妹妹,你……”碧杉的脸一下就红了,惊叫着把头别过去。
其实漠漓也是满脸通红,从小到大,她连父亲光着膀子的样子都没见过几回。这一次,她却像个女流氓似的把一个青年男子脱得一干二净。
好在全身上下没有什么淤青之处,看来欧阳宇润只是发高烧而已,不会是昨晚感冒了吧?漠漓这样想着,却也不敢把欧阳宇润每晚守夜的事儿告诉碧杉。她把手放在他的额头上感受了下,看样子应该烧到快四十度了。这样下去,人肯定要烧傻的。
漠漓转头告诉碧杉:“姐姐,你快去给我找些白酒来和棉布来。欧阳现在急需退烧。”
“白酒?咱们别院没有酒啊……厨房有……有做……做菜用的花雕料酒……”
“先拿过来试试吧,不行咱们再想办法。对了,你再去烧一大桶生姜水,煮好以后叫我。”
碧杉一刻也不敢耽误,虽说不知道漠漓准备拿酒和棉布做什么,但她相信这个妹妹一定能救欧阳公子。
“妹妹……你要的东西拿来了。”碧杉气喘吁吁的再次跑进房间。
只见漠漓取出一片棉布,按压在酒瓶口,来回晃了几下,再用吸满酒的棉布开始从欧阳宇润的额头细细擦起来,一直从头擦到脚心,每一处都没放过。诸如此法,一遍又一遍的擦,直至他全身通红。欧阳宇润似乎感觉到了一点点疼痛,眉心开始微微动。碧杉再不懂事,也知道这个时候漠漓是在帮欧阳宇润降温。她的这个妹妹似乎懂的比她想象中的多得多。
“漓儿妹妹,你从小在别院长大,这样退烧的方法是谁教给你的呢?
“额……没人教……我闲来无事翻了翻估医书,上面记载的。”
“哦……”据她所知,别院并无医药类的藏书,碧杉虽然有些狐疑,但此时也不适宜再追问下去。如此想着她便退出房间,去烧生姜水。
两个时辰过去,漠漓早已精疲力竭,她甩了甩酸胀的手臂,再轻轻摸了摸欧阳宇润的额头,已经没有先前那么烫了。
碧杉将泡澡的杉木桶搬进房间,将烧好的生姜水全部倒入,整个卧室开始雾气腾腾起来。姐妹俩又是一通上拉下扯,将迷迷糊糊的欧阳宇润安进了浴桶。漠漓已经浑身是汗了,但此时也顾不了那么多,希望她的方法能有用。
漠漓一屁股坐在地上,两手耷拉在木桶边缘,开始自言自语:
“认识你俩月,我都救你两回了。如果你真的是有钱的富二代,就该在醒了以后好好报答我。随便给几箱金银珠宝就行了。”
“哇塞……如果我有两箱哦不三箱金银的话,我就不用下山去认什么爹妈了,我就在别院里吃香的喝辣的,安安稳稳过完这辈子。嘿嘿……”漠漓这样想着想着,竟然靠在桶边睡着了。梦里,她收到了满满的黄金,玛瑙翡翠,每一件都价值连城,随便当了都够她吃喝好几辈子了。漠漓对钱财没什么大追求,但强烈渴望用钱买所有爱吃的能吃的东西。
“妹妹,快醒醒……”梦中的漠漓还在吃一碗椰奶冻就被碧杉吵醒了。
睁开眼睛,咦?!自己怎么在床上?欧阳宇润呢?房间里的木桶也不见了?难道这一切只是她在做梦?
“妹妹,你怎么了?”
“欧阳宇润呢?”
“走了。”
“走了?他不是在泡姜水吗?怎么说走就走了?他还发着烧呢。”
“我进来的时候,欧阳公子都穿好衣服了,你在床上呼呼大睡。他叫我不要吵醒你。”
“他有没有说去哪?”
“欧阳公子让我告诉你,他家里出了一点事,需要他即刻赶回去处理,本来想亲自跟你道别的,看你在木桶边都能睡着,就没忍心叫你。喏,这是他留给你的信。”
漠漓忙不迭的打开信笺,上面只写了几句话:
“漠漓,原谅我又一次不辞而别,我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泡澡。你放心,我体热已经退了。等我回来。”
漠漓气不打一出来:“什么破人啊!说走就走。什么狗屁朋友,亏我费尽心思帮他退烧,妈蛋,又趁着我睡着消失了!”
碧杉劝道:“妹妹……其实这次欧阳公子不算不辞而别,他给你留了信,我看的出来他是真的有事儿所以才走的那么急的。他不也在信中说他还会回来吗?指不定过两天欧阳公子办完事情又会回来找你爬山了。”
“切!鬼才要和他爬山呢!走了都不当面说一声,怕我死缠烂打不让他走吗?”
“肯定不是这样的,他是看你睡得香甜,才没舍得叫醒你。”
“姐姐,你怎么在那个言而无信的家伙说话啊!”
“我……我不是帮他说话,只是不想你们之间有误会。”碧杉着急辩解道。
“哎呀……算了算了!走就走就吧!反正我们也没什么关系!”
“妹妹,你真的是这样想的?”碧杉怎么看漠漓都不像是洒脱的样子。
“废话!难道我还要哭天抹泪朝门外喊几声欧阳你别走?!姐姐,我告诉你!今后他欧阳宇润不准再出现在凌风别院,出现了,我们也互不相干!”漠漓越说越来气。
碧杉看着漠漓耍小孩子脾气,禁不住想笑。
“好好好……不相干不相干昂。妹妹别气了,我给你牛乳炖燕窝吃好不好?”
“好啊。”一听到吃,漠漓就像换了一个人。
漠漓嘴上说着再也不见欧阳宇润,却默默把他的信笺折好压在了枕头底下。
欧阳宇润,你欠我一个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