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过后,小西跟同事一起去吃饭,在吃完洗好碗回去接着加班的路上,正好遇上刚下楼来要吃饭的表妹。
“表姐,正好遇上你了,你去帮我打一份饭嘛!你看我手不方便,万一人家碰到怎么办?”
表妹发嗲道。小西本来着急去上班,因为她们是12小时制的,中间只有15分钟去吃饭,比别的部门稍早一点下班,此时正好是别的部门下班的时候,打饭大军的队排来越来越长,看着表妹的可怜样儿,也只好答应下来:“好吧,那你去找个位子坐着,我一会进来你就招呼我。”
“嗯,谢谢表姐。”
小西赶紧去排队,一会打到了饭菜,正当西往回走的时候,打饭的阿姨叫住了小西:“唉,你等等。”小西不知道什么事,回头问:“是叫我吗?”
“就你。”那打饭阿姨放下打菜的勺子,继续质问道:“你刚才不是打过饭了吗?”这时所以的人都齐刷刷地看向小西。小西见状就慌了,她不知道打两份饭会被认出,又会有什么样的后果,情急之中否认道:“我哪有打两次饭,我这是第一次打。”
“你就是打两份饭了,你是XX部门的,你们部门的人提前吃饭,就几个人,我都认识的。”“你认错人了吧?我就只打过一次。”小西说完,转身就往饭厅里快步走了,耳朵却还清晰地听见那阿姨在骂:“你明明就打过两次,我不可能记错的,你这小小年纪撒谎,看我下次怎么治你,我还不信你不来吃饭了。”字字句句都听在小西的心上,她心里又害怕又恼懊,不管了,这么多人应该也不会认得我吧!抱着侥幸的心理先走一步,不然要迟到了。进了饭堂,表妹叫了小西:“表姐,在这边。”她满脸堆笑,不用上班,还有人给帮忙打饭的日子真好呀!小西将饭盒往桌上一放,正准备走。表妹一把拉住说:“表姐,一会我把碗跟你的碗放一起,你下班了帮我洗一下吧,你看我不方便。”表妹撒娇道。
“你----”小西气结,没好气道:“自己洗,我刚才因为帮你打饭,都被人家给骂了一顿,现在还要我给你洗碗,有完没完?”说完就走了,留下一脸愕然的表妹:“发什么火?不洗就不洗嘛?莫名其妙。”
这一晚上,小西都在想刚才打饭的那一幕,确实是自己理亏了,本来就不会说谎的人,突然间否认得这么理直气壮,这让一向善良而且人生从来没有这样的污点的小西觉得心里很过意不去,再想起那个阿姨最后的那几句恐吓的话,万一明天再去吃饭,又被她逮住了怎么办?她会不会告到部门经理那里去?又会怎么样?她真的不知道打两次饭会造成这样的结果。我当时为什么不直接实话实说呢?为什么要撒谎呢?唉,我真是笨。小西陷在深深的自责中。她想起在家的妈妈,她应该跟妈妈是一样的年纪吧,这么大年纪出来打工也不容易,自己为什么当时就不能控制自己的行为呢?
不知不觉中,已经下班了,小西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宿舍,去打水冲凉。正当她冲凉好出来,准备在外面的洗衣台上洗衣服的时候,她看到了打饭的那个阿姨从面前走过,小西再认真的看了一下,真的是她,还好她没有看到小西,可是这却让小西头实吓了一跳,天呐!她就跟自己住在同一层楼,而且就隔四个宿舍,自己每天来这边上厕所洗澡,都得经过她的宿舍门口,这可怎么办?暗自庆幸:还好,她没发现自己,不然的话,就惨了,她会不会打自己?因为自己先前的无理和嚣张。想到这,小西收起还没来得及洗的衣服,准备先回宿舍,万一她再出来上厕所看到自己就完了。
可是,怎么办?抬头不见,低头见。打饭要见,洗澡上厕所也可能会碰见。我怎么这么倒霉呢?突然一个念头闪现出来:去给她道歉吧,躲避不是办法。小西,你是勇敢的,你是坚强的,你是有错能改的,虽然才初中文化,但你跟别人是不一样的,你是有思想的,你是要出来打拼希望有一天能有一席之地的人,做大事的人,不能拘小节。
可是她万一不依不挠,仍然要破口大骂怎么办?这么多人都下班了,到时候又是一场热闹,人家等着看呢,到时候丢死人了。
也不行,万一人家明天就告诉部门经理了怎么办?万一因为这点事开除我了怎么办?算了,还是去道歉吧,对了,实在不行,可以让表妹来作证,我是帮她打饭的,不是自己吃两份饭。就这么定了,小西鼓起勇气来到阿姨的宿舍,看到她正在低头织毛衣。还有另外两个阿姨在睡觉,小西走进去,谨慎地轻声叫道:“阿姨,你好!”
“找谁呀?”她头也不抬。
“阿姨,对不起,我是今天打了两份饭的那个人。”这时她抬起头,听了这话,像个战胜了的公鸡,立马声音提高了12个分贝叫道:“我就说你打了两份饭嘛,你还嘴硬。”
“对不起,阿姨,我不该骗你,我表妹手受伤了,我是帮她打的饭,不是我自己吃的,我当时是怕,也不知道怎么就说了谎,不然我叫我表妹来,你可以问她,也可以问我们部门的人。”小西听她再次凶吼起来,身子都抖起来了,不停的解释着。
“没事没事,知道错了就好。”听了小西的解释,这阿姨也语气缓了下来。或许,她也有一个女儿,如小西这般大。又或许,她在打工的时候,也受过如小西这般的委屈。总之,她气消了。她真诚的看着小西,脸上没有了怒意。
“对不起,阿姨。”小西再次道歉。
“没事了,回去吧!”
“嗯,谢谢你!”小西轻松的走出房门,心里如释重负,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总算可以正大光明的打饭和洗衣服了。更为了自己的勇敢而正确的决定而高兴。这是出来打工,第一件最让自己开心而有成就感的事情。
心情不禁雀跃起来,回到宿舍把刚刚还没洗的衣服拿出来准备去洗了。正弯着腰洗了一半的时候,突然桶里丢来两件衣服,小西抬头一看,是表妹嬉皮笑脸的站在身后:“表姐,帮我洗一下吧,碗我自己洗了,但是洗衣服这忙,你一定得帮。”
“行了,看在你手受伤的份上。”
“表姐,你真好。发工资了请你吃夜宵。”
“那我等着那一天。”小西心情还不错,这是姐妹俩第一次说话这么和谐。
就这么消停地过了几天。小西上着班,表妹在休息,她自己每天一次出去换药。到时间了,表妹就下楼等着,两姐妹一起去吃饭,小西帮着她打饭,表妹也陪着一边排队,打饭阿姨没再为难她们,投来友好的目光。洗完碗,小西才又回去上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