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旧是那间破旧的茅屋,依旧是那个穿着碧色百褶裙的娃娃脸少女,少女的身后依旧是那个模样邪魅一身黑底金纹袍子的少年。只是在靠近茅屋的时候,少女给少年使了个眼色,少年就幻化成黑色金纹的宝剑落在少女的手中。
门像有了生命似的,在她走近之后,自己‘吱呀’一声打开了。
“玉佩带了么?”阴暗冰冷的角落里,红色的身影缓缓浮现,“新君可是夜羽?”
孙沫没有回答,而是将玉佩拿在手中:“希望娘娘可以兑现承诺,先放了我二位师兄。”
尚蝶舞稍微疑迟了一下,将上官浅书和顾浅琴身上的鬼气收回。
“好了。”尚蝶舞依旧面无表情,“玉佩给我吧!”
“你可知这枚沾染着天子王者之气的玉佩是克制鬼物的圣物?”孙沫皱着眉头,虽然她用师兄来威胁自己,但是她却也是个可怜的女子,孙沫还是忍不住提醒她,“碰了它,你会化作飞灰,消失于世间的!”
“我知道。你又可知道这枚玉佩是初见时我赠予他的,后来我才发现这枚玉佩不是此间之物、不属于这个世界。它有吞噬灵魂的力量,可以护得主人一世百病不扰、百鬼不侵,但是作为代价,玉佩会在他死去的刹那吞噬他的魂魄。”尚蝶舞冰冷的目光终于泛起一丝波澜,“若世间无他,我的存在便也没了意义。此生,他为帝王我为妃,我的爱虽没有落得个好结果,却也曾经爱过。于我而言,爱过就已经足够了。”
一席话后,孙沫了然,曾几何时她也如此爱过这么一个他,可惜那时候的懦弱,让这爱的花朵还未绽放就已经悄然凋落。
墨玉玉佩在接触到尚蝶舞苍白颤抖的手的同时出现了一道裂缝,紧接着‘咔嚓’一声,碎成两半。
玉已碎,尚蝶舞的身影也开始变淡,她的嘴角扬起了人类特有的温柔微笑。
“她在笑什么?”上官浅书扶着顾浅琴走到孙沫身边,“魂魄都快要湮灭了,还笑的那样~呃――温良无害。”
“也许,对她来说这才是真的解脱了吧!”孙沫走到顾浅琴身边,跟上官浅书一起扶住他,“她到底是爱他的,直到死也连一句责骂他的话都不忍心说出口。”
“浅画你知道什么是爱吗?”顾浅琴浅笑,“说的好像你很懂一样。”
孙沫挠了挠后脑勺,笑着没有说话。从现代而来的她当然是知道什么叫爱,只不过再深的爱又如何?人类的爱太过虚无缥缈,就像夜空中璀璨的烟花,只有绽放时那一瞬间的绚烂,眨眼一现之后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光芒照进破败的茅屋,废弃的小院里也有了一丝生机,不再那么死气沉沉。
“太阳公公,我们终于出来啦!”孙沫心情大好,深深地呼吸着周围的空气,茅草屋里的腐败气味早已经让她受够了。
上官浅书用一只手扶着顾浅琴,另一只手抽出腰带上别着的扇子轻轻敲了下孙沫的脑袋:“浅画你这丫头何时把你是女子的事情告诉浅琴的?”
顾浅琴也是一脸错愕:“原来大师兄也知道浅画的真实身份!我就说怎么大师兄看见浅画身穿萝裙时跟我一样没有任何惊讶的反应,原来――原来――浅画,你解释解释!”
孙沫微微一愣,随即无比想抽自己。她才发现自己太急着救两个师兄,没换男装就跑出来了。唉,这下可热闹了!
“呃,那个――”孙沫狂奔着往远处跑去,“我不记得了,不要问我!”
风带起了她的裙摆、长发飘扬,孙沫原本好好的直刘海愣是被吹成了露脑门的中分。
“这么撒丫子疯跑的感觉实在是太爽了!”孙沫回头朝着身后不远处的上官浅书和顾浅琴笑容灿烂,“师兄,你们说,我们的肩上要是没有那些关乎世间存亡的担子该多好?”
“这个傻丫头!”上官浅书摇着脑袋叹了口气,随后朝着孙沫喊,“我们快些御剑赶路吧!”
这样一走了之可不是个有礼貌的好孩子该做的,孙沫跑到上官浅书身边:“大师兄,我还得进皇宫一趟,跟那里的朋友们告个别再离开。”
在皇城的缘远客栈里有孙沫给上官浅书和顾浅琴安排的住处,他们可以先在客栈的房间里歇息。
窗边顾浅琴深深的看着孙沫往皇宫方向远去的背影,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视线里,他这才转身走到桌子边,和上官浅书一起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