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方布置完毕,全奎派信使约战关培,地点在白马坡往前的一片小平原上,四周丘陵起伏,森林密布,是一块大有可为之地。双方皆有速战速决之意,关培当即应允。两边将领开始排兵布阵,斗谋斗法。
翌日天微亮,全奎率军一万五出城,直奔小平原而去,又令李胜,全宗从中各领二千人马,埋伏到丘陵中去,自与童威引中军前进。关家军则三更造饭,四更饱餐,五更军队出发,关培与喀察那自领一万军马迎战。双方在小平原拉开架势,准备展开一场生死对决。关培一马当先,纵马跃出,灵马精力澎湃,后脚嗑嗒嗑嗒地蹬了几次地之后,前腿扬起,后腿直立,嘶鸣起来,关培右手横刀,左手勒住缰绳,稳如泰山,举手投足之间流露着一股刚正不阿,不屈不辱的豪迈气概,好不威风。灵马嘶鸣之后,前脚落地,两个鼻孔呼哧呼哧地喷着气,关培顿了一下,低沉地吼道:“关培在此,昆伯出阵一战。”(全奎字昆伯)全奎没有回应,倒是童威仰天而笑:“少将军果然气宇非凡,在下请战于汝。”说罢,童威拍马而出,马是乌骏马,高大而健美,四腿的肌肉起伏又不失线条,两耳机敏地向上竖起,不时地摆动着,留意着四周的一切情况,鬃毛黑得发亮,似乎在微微地颤动着,两眼散发着动中有静的神色,如同在打量它的对手,那匹同样英气乍现的灵马。
童威拍马而来,弓着上身,双手握捏着三尖两刃,枪头发着寒光直指关培。关培气定神闲,横刀立马,作势准备迎击。只见童威快速逼近关培,长枪倏地刺出,又快又准又狠,关培一个侧身,堪堪躲过这一枪,枪尖贴着关培铠甲划过,把他惊出一身冷汗。两马交错,童威右手握着三尖两刃尾段,左手按着三尖枪末端,当两人擦肩而过之时,童威左手往左前方一推,上半身往右侧回身,枪头即时往右后方向劈来,三尖枪即时变成两刃刀,准备把关培劈成两截。关培皱了下眉,意识到自己轻敌了,急忙侧身翻下马,左手仍然抓着缰绳,待三尖两刃劈过,关培借地发力,一跃又坐回马上,右掌盘旋着青龙偃月,回手就是一刀,这一刀势大力沉,童威枪势已尽,力不得发,回身挡得极为狼狈。两马分开,一回合下来双方各有千秋。关培一改初始自若的表情,变得严肃异常,右手扬起大刀,在半空划了个圆圈,最后锵的一声刀尖落到地面,关培翻动手腕,刀锋垂直于地面,接着两腿拍马前冲,冲向童威,身后的大刀在地上摩擦出一连串的火花,摩擦的嘶嘶声深深地刻入人的心底,让人觉得发慌。童威定了定神,舞起手中三尖两刃,童威深知关培这一刀将会力大无穷,必须借助惯性来迎击,遂转动手腕,两个舞花就带起三尖两刃,策马前冲,舞花刚过,童威借着惯性,三尖两刃从右手转到左手,左手又两个舞花,顺势往脖子右边一靠,摇动脖子,长枪枪柄顺着来势在童威脖子上绕了两圈,童威右手在脖子左边接枪,旋转的枪柄刚好落在童威右手虎口之中,枪一沾手,顺势就是一个横扫千军,枪法精湛华丽,让敌人眼花缭乱。这边厢,关培拖刀而上,一个侧身发力,刀刃带着摩擦地面产生的火星,由下至上的翻天撩扫更是虎虎生威。刚硬的地面一直阻挡着青龙偃月的去势,此番劈出,大刀犹如破土而出的青龙,向着敌人张牙舞爪而去。只听得震天的一声“嘭”。两件神兵相撞,火花四溅。这一击力道相当之大,两人皆连人带马被震得后退,关培虎口渗出腥红的鲜血,童威双手则止不住地在颤抖。两马再一次拉开距离,关培故技重施,再一次将青龙偃月刀刃撑到地面,策马向前,又一个拖刀斩在酝酿之中。童威聪明异常,见关培再次将刀拖到右边地下,遂有意策马往关培的左边而去,如果两人交锋,接触点是在两人的左手边,那么关培右手使出的拖刀斩威力将会大减。而童威并无事先限制自己的兵器,所以占据了一定的先机。关培见状,入脑便通,已经知道童威的想法,但是关培并无停下来,仍然往前而去。童威这次准备放弃搏力,而是在已占先机的基础上,看准机会以巧取胜,准备把关培刺一个透心凉。两骑渐近,童威握枪凝神,突然间,关培翻身跃起,童威颇感惊愕,只见关培跃起后左手撑在马鞍上,整个身体在半空横着旋转了半圈,右手拖刀而上,又一个大开大合,威力更甚的撩扫杀向童威,童威料不到关培身手如此了得,吓得差点咬到舌头,慌乱中,童威用力往侧下方拉扯缰绳,身体微微弹起后全力往下坐去,骏马受力驮着童威顺势往旁边一躺,童威惊险地躲过致命一刀。待关培收刀回座的时候,童威立马拉起坐骑,回身准备防守,双方都在凝视着对方的一举一动,谋定而后动。两人交战三合,皆占不到对方便宜,但是从气势上来说,童威稍逊了一筹。
童威的百鸟朝凤枪法霸气之余,还不失灵动精妙。关培的大刀则以大开大合,力压泰山的霸气刀法为主。双方又分分合合大战了三十回合,童威略处于下风。全奎观得童威气息略有不济,与上次恶战铁首将陈冲之时相似。事实上,童威的人生一直处于漂泊的状态,积劳成疾,又好酒无度,气门受创已久,不适合久战。童威早在气势上处于下风,虽然还能抵挡关培这种霸道的刀法,但是童威的劣势已经逐渐明朗化,这种劣势来自于气势和体力。关培胜券在握,打得越来越得心应手,越来越随意。两骑又一次交锋,关培将大刀当成了枪来使用,一个突如其来的扑刺,童威立马闪身躲避,立枪推挡大刀。关培转动手腕,刀刃对准童威,一个横削,当的一声劈在三尖枪的枪柄上,关培没有收刀,而是又一次运力横扫,大刀再一次撞击在童威的枪柄上面,童威整个上半身被震得后仰,双手持枪倒头葱插到了地面,双腿夹住坐骑,枪尖点地,力挺童威不至于摔倒在地,随后手上用力一顶,将身体推回原位,三尖两刃在半空中画了个半圆,照着关培兜头劈了下来,关培勒马后撤,以刀挑开三尖枪来势。童威见状,脑筋飞转,调转马头,拔腿就往己方阵营中跑。关培一见大感狡猾,准是童威体力不支,见有空隙,想逃回阵中,一怒之下边怒骂边策马追赶而来。关培胯下灵马速度奇快,不消一会便追上童威,到了攻击距离之内,关培双手握刀,对着童威背门直劈下去,这一刀看似是躲不掉的,但见童威突然勒马掉转马头,胯下灵马前脚点地横移,后腿一蹬,后身便来了个九十度旋转,此时两骑呈直角位,双方面对面。此时关培一刀砍空,刀势已老,身体前冲,大刀急收不回来,只得将全身破绽卖给童威。关培诧异万分,在他的眼睛主观世界里,童威提枪俯身,只见出马一条枪,犹如银龙三摆尾,凌厉的枪势已经向自己的胸口袭来。关培只是微微地愣了一下,意识到自己是中了回马枪,马上将自己的惊恐情绪收回,奋力侧身闪避,关培身手了得,在极为不利的情况下仍能做出常人不能及的动作,硬是护住要害,但是三尖两刃已经刺中了关培的肩膀,关培应枪落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