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爷缓缓打开锦囊,只见锦囊中藏有一布帕,将布帕取出,心里咯噔咯噔地跳着,慢慢将其打开,只见上面赫然绣着四个朱红色的字:士元德反!虽然金爷早有预料,而且也已决定要替天行道,但是真的看到预言如此,还是觉得十分震惊。其一,金爷为自己即将行走的道路感到紧张,兴奋。其二,金爷对左慈的预言万分惊叹,冥冥中已经注定。
当天晚上,金爷的睡眠如卧针毡,辗转反侧,一直无法入眠。直到夜半,终于昏昏入睡,却恶梦连连,在梦中,金爷只知道自己一直在杀敌,到处都是腥红一片,一直杀到精疲力尽。然后梦到在逃跑,身后有人追杀,自己的双腿却像灌了铅一样提都提不动。又梦到自己飞天遁地,呼风唤雨,力敌百万雄兵。最后金爷来到一片半人高的芦苇荡中,只见眼前一位老人家的背影忽远忽近,士金一直往前追赶,却追不上老人家,直到跑不动了,金爷半蹲下来,喘着粗气。老人家这才缓缓转过身来,金爷定睛一看,赫然是左慈,左慈对金爷说了好多话,金爷都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只听明白了一句: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午,天下大吉。金爷突然身体抖了一下,惊醒过来,细细思考,莫非是左慈托梦。此乃张角率众黄巾起义所用口号,只是当年是甲子年,遂称岁在甲子,而如今左慈所言,岁在甲午,金爷一算,甲午年正是今年(二七四年),看来是左慈要金爷黄巾二次举义。
第二天,金爷与全宗商议妥当,派出手下广邀番禺各地豪强,到了傍晚时分,已有百余号人物来到金楼一聚。这些人有番禺城的文官武将,有城中的富商富农,也有周边地区村落的头领以及一些胸怀大志的绿林好汉。这一次聚会由镇三山士元德以及暂领全奎一职的全宗发起,各界人士无不重视,全部准时到达参加。众人举杯寒暄了一阵,金爷开始讲述这一次相聚的话题。金爷指着墙上左慈所写的词,娓娓道来:“这首词是二十天之前一位名唤左慈的高人所题,一开始并无上心,结果这首词却一一预言了番禺一带最近发生的各种异象,想必这件事情很多人都有所了解,只不过细细思来,这首词还另有深意。”金爷认为,岩生怪眼,江潮如血。表面上讲的是前段日子秧鹿川和南山发生的土匪屠民事件,实际上摊开来讲,是在揭露现在的世道混乱,战事纷起,贼寇当道,百姓朝不保夕,实乃国之悲剧。六月霜降,百鬼夜行。六月飞霜乃暗指人间冤情,百鬼夜行则是由于怨气过多,不仅百姓对世道不满,连天也不满,地也不满,可谓是天怒人厌鬼憎。火蛇出山,天狗扑日。此乃天灾泛滥,百姓的生命倍受威胁,朝廷无力应对,保障,甚至善后灾民。天灾人祸,显然苍天不再。众人听完金爷的分析,都觉得有几分道理,确实这些年来,大家或多或少都经受了战争之苦或者自然灾难,这很容易引起共鸣。金爷顿了又顿,又说到:“众人皆知左老先生留下这首词时,最后一句只写了半句,另外给了我一个锦囊,这最后半句就在锦囊当中,昨晚我们已经解开锦囊,得知最后的预言。”众人疑惑,纷纷发问:“难道角马坠地已经解开了?我们都只知道这前三句已经一一兑现了,至于这角马坠地,又是做如何解释?锦囊之中又讲了什么?”金爷叹了一口气说到:“这就是我们今日邀请各位前来要商讨的问题。角马是指飞天麒麟全昆伯全大人,昨夜我们得到消息,全大人与刘将军在建业遭王简和周湪陷害,已被斩首示众,死于非命。”金爷说罢,仰面闭眼以防泪花流出。众人一听到全奎已死的消息,全部都吓傻了,整个大厅鸦雀无声,沉默了良久,突然东北角落一大汉啪的一声拍在桌子上,直接把木桌一角震断,大汉应声而起,对王简和周湪破口大骂。众人一看,原来是城南郝家村郝氏三兄弟中的老三郝兴,字建成,号拼命三郎。郝氏三兄弟乃郝家村中年轻一代的领头人,已打猎为生身手颇为了得。郝兴开了头,也激起番禺各界人士的愤恨之心,皆嚷嚷着表达着心中的不满。全奎在番禺一带很得人心,从他与周湪在城门下对峙时,大批番禺百姓出来助拳全奎便可一见端倪。这一次惨死,势必会引起大众的强烈不满,敏锐的人已经嗅到了这次聚会的背后那浓浓的血腥味。整个大厅都沸腾了起来,你一句我一句,没完没了的,金爷扬起手,示意众人稍安勿躁,又说到:“孙皓将全大人和刘将军的尸首挂于城楼上羞辱,又派大将随王简和周湪带兵前来收缴番禺城,估计不下十日,大军将至,到时候便会由王简与周湪接管番禺城。”听罢,又是郝兴抢话:“他奶奶的这两个混蛋,他们敢来就杀他个片甲不留,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刚脆就起兵杀到建业去,把皇帝老儿也砍了。”郝兴性格暴烈,不像他人一样瞻前顾后,说话直来直往。坐在一旁的清平道人布悔接话到:“昔日众人多次与周湪为敌,惹恼了周湪,最后还杀了他两个儿子,此番周湪回城,诸多英雄都难逃一劫。”听完布悔的话,现场有人义愤填膺,也有人不以为然,毕竟不是所有人都参与了与周湪的争斗,部分亲全奎的官员在周湪掌权之时倍受压迫,此时呼声最高,希望制定对策应对。这时候郝氏三兄弟的大哥郝文开口了,郝文,字自成,号木上飞猿,“敢问金爷,锦囊之中作何指示?”金爷踱了两步,从怀中抽出锦囊,伸指夹出布帕,将其递给众人,并振声说到:“锦囊之意,士元德反。”这下大伙又沸腾起来了,议论纷纷,有的摇首晃脑,表示不满,有的群情激愤,大力支持。待到众人讨论得差不多,全宗站了出来,说到:“我伯父与刘将军惨死建业,如今周湪又杀回来,不是他死就是我亡,君逼臣反,臣不得不反,今日邀各位前来,就是想表明心意,愿意与我们共谋大业的以后生死相随,共同进退,不愿意的我们决不会勉强,也不会为难你们。”话音刚落,就有一老头站起身,是番禺的老官员:“反周湪王简无异议,只是这样势必反孙吴,吾等虽不是大忠大义,但是三代侍吴,也算忠心耿耿,怎可晚节不保,恕吾等不能共行此举。”说罢,带着两儿子离开了金楼,片刻,陆陆续续有三四十人选择了离开,剩下的仍有七八十人,这些人心里打的算盘各有不同,有的还在观望,有的另有所图,有的想趁机大展鸿图,有的是恐于金爷与全宗的势力。众人商议举义事项直到深夜,陆续离开,金爷通过会议中众人的眼神神态,已可推断出不同的人的基本诉求是什么。于是有部分人在会议之后被留了下来,这些人,是金爷心目中这次举义的核心阵容。**楼士金以及手下四大猛士,太守之侄全宗以及全奎嫡系将领韩龙李胜,炼锋房张广以及五名徒弟,城西清平道人布悔以及一众乡勇,城北猎户庞信,城南郝氏三雄,曾率百姓救援全奎的人民领袖戴林,当然还有名震交州的义士童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