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肝肠断,天涯何处觅知音。
话说关培一举统一了交趾九川三十六寨,被并入新交州五虎之列,占据天险,拥兵三万,对交趾郡虎视眈眈,随时准备卷土重来。而远在南海郡的另一新交州五虎威霸虎童威则潜伏在小蓟村中韬光养晦,将毕生武艺教授于布封布禅两兄弟,两兄弟身强力健,悟性极高,学艺速度极快,在童威,雷琼,庞信等人的**下成长迅速,孟长,潘竿,吕佑等早年的授技师父已不是对手。自全奎与刘度两人前往建业之后,番禺城显得异常的平静,接连经历了一系列重大事件,这座城池显得颇为疲惫,在夕阳的余晖照射下,蒙上了一层薄薄的光雾,朦朦胧胧,像是一座上了年纪的深沉的古城。
全奎离城前往建业后十日,一切趋于平静,经历了一大段风雨之后的众人终得空闲之时,这天夜里,几人小聚**楼,金爷,张广,全宗,元裴,李翰,杨虎,蔡钺,马代等围坐于大厅一楼一酒桌,众人心情不到是不爽快,毕竟接连打了胜战,又除去心头大患,确实叫人痛快无比,紧绷的神经得意放松,这一夜,只到是不醉不归。酒桌上觥筹交错,一碗接一碗,一直喝到深夜,几分醉意上脑,众人接二连三地醉倒。大厅内的宾客也走得差不多,此时除了醉倒的众人外,只剩金爷和墙角一位陌生的老头,老头灰白头发,大约六七十岁,看装扮像是一位道人。金爷伤病初愈,不能多喝,因故只剩金爷一人没有醉倒。金爷给自己满了一小杯酒,拿着走到墙边,墙边端放着一架筝琴,是平日艺妓弹唱的地方。金爷右手举杯,左手抚摸着琴弦,缓缓绕到琴后,将酒杯放于一旁架子上,端坐在筝琴的前面,双手抚琴,悠悠琴声侃侃而来。琴声时急时缓,时而高亢明亮,像是充满斗志的雄狮在嘶吼,时而又低沉哀怨,像是受了伤的老虎在舔着自己的伤口,复杂矛盾又耐人寻味。金爷一曲作罢,又举起酒杯,若有所思,叹了一口气,将杯中之酒一口饮尽。这时候,一直背身坐在角落里的老头慢悠悠地开口说话了:“药啊,它医不了假病啊,而酒啊,也解不了真愁呐。纵有千万愁绪,更待何人倾诉。”金爷闻言愣了一下,几句话说到了金爷的心坎里,这一曲琴音,不仅展露了金爷想要逐鹿中原的雄心壮志,也表达了其报国无门,郁郁不得志的惆怅之情。金爷内心的澎湃和失落不敢表露于他人,只能自己暗自嗟叹,这首曲子金爷由心而发,以雄旷之音为主基调,只是偶尔流露出心中的愁苦,金爷这是借曲抒愁,借酒消愁,不想却被此陌生老头一耳洞悉。老头缓缓转过身来,金爷细细地观察着此人的样貌,老头不高不矮,不胖不瘦,中等身材,长相也很平凡,并无过人之处,只是他那狭长的双眸,深邃得让人心理发慌,一袭青色葛布衣,一头米色葛布巾,道士模样的装扮显出几分仙气。金爷一向好交友,特别喜欢交些绿林上形形式式的奇人,此番见得这位老道长颇有嶙峋之气,对其大感兴趣,遂邀老者一起饮酒交谈。老头应允,两人坐到一起,把酒言欢。老头自称姓左名慈,字元放,庐江人士,云游四海多年,通晓天文地理,识贯东南西北。左慈字元放,金爷心中闪现出一个模糊的人物形象,那几乎是近百年前的人物,不可能是眼前的这位老头,也许只是姓同名同罢了,遂没有深究。左老头确实是学富五车,与金爷同聊,从不词穷。而金爷也是饱读诗书,通晓上下南北,两人相谈甚欢,金爷如遇知音,两人从琐碎小事聊到天下大势,由奇闻异录谈到文艺经典,可谓是滔滔不绝,聊遍天下之事。酒酣胸胆尚开张,两人颇为投机,不知不觉金爷就将心中苦闷倾诉而出。世态炎凉,暴君苛政,家族没落,苟活于世,空有一身抱负,却无施展机缘。金爷士氏家族曾经叛吴,断绝了仕途的可能性,身在吴地,唯有苟活于此。左老头掐指一算,抚掌而笑,说到:“先生莫愁,一切早已注定,只需随缘,时机自然就会到来。人世间能举大事者都需要一段时间的蛰伏,老骥伏枥,其志也在千里,先生只需时刻做好完全准备,时机来临时能够充分抓住便可。”谈及心思,金爷眉头紧锁,喝多了几杯,左老头确是金爷知音,话总能说到金爷的心坎里,金爷心中恻动,慷慨肺腑。酒意上涌,顿觉人影叠生,视线朦胧,神志恍惚。左老头见金爷不能再喝了,遂执起金爷之手,向下人索要了笔墨,要为金爷题一首诗词。两人来到墙边,金爷让下人挪开筝琴,让老头将词写于墙上。左慈哈哈而笑,挥笔疾书,词有四句,第一句:“岩生怪眼,江潮如血。”第二句:“六月霜降,百鬼夜行。”第三句:“火蛇卷山,天狗扑日。”第四句只写了上半句:“角马坠地,”下半句左慈并无写出,金爷凝眉而看,半饷,金爷颇感疑问地问到:“此词描述皆是不寻常之事,敢问其中有何寓意?”左慈大笑,答曰:“此皆天机之事,不宜泄露,虽是奇闻,但是自会一一给出解释,先生大可不必缴尽脑汁思考,一切都早已注定,时机到了,词里各个悬念自然就会揭开。”说罢,左慈递给金爷一个锦囊。“此词的最后半句我藏在此锦囊之中,唯有墙上所题所有谜题皆被解开,方可打开锦囊查看,切忌提前打开,否则一切都挽回不了,毫无意义。”金爷双手接过锦囊,心中一阵莫名感受,此词此锦囊究竟暗示着什么,会给自己带来什么变化,词中所提这些奇奇怪怪的现象又是指什么,金爷凝望着墙上的词句,血潮,百鬼,火蛇,天狗,这些骇人听闻的传说之物是祥兆,或是祸兆。金爷百思不得其解,转身想要询问左慈,却发现身边已无他人,左慈不知何时已经凭空遁形。一阵酒意上脑,金爷顿感头晕目眩,人支撑不住,朦朦胧胧地就倚倒在墙角。醒来已是第二天,下人早已把金爷搀扶至楼上房间休息,金爷睡醒,倍感头痛,见床头边放着一个锦囊,用力回想,忆起昨晚之事,遂下楼查看,诗词仍在墙上,一切都为真实:岩生怪眼,江潮如血。六月霜降,百鬼夜行。火蛇卷山,天狗扑日。角马坠地,仅差末句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