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片喜庆和忙乱中,二哥的婚礼开始了,二嫂我喊不惯,还以霞姐称呼,她是从被当做娘家的七婶家接到高家园47号的,霞姐的家人看到终于“老了停”——两个人结了婚,也就高兴地笑了。
七婶,我好久没见,还是那么精神,出来进去地跟着忙活,就像自己家里的事那么上心,她和我家一直关系不错,每年八月十五和过年,二哥都会走动走动。七婶的大儿子和二儿子都已经结婚了,每个儿子一处房子,就剩小儿子那就可以在一起住了。七叔身体不太好,基本上就很少出来了。
七婶那个年代结婚,户口毕竟还没有现在那么严,落户北京,当然会获得些什么损失些什么,那就只有当事人知道了。
除了七婶,巷子里的高二婶和高四婶也是河北的老家,特别是高二婶娘家和我们老家不远,我们一搬过来,就和我们很投缘,并给了我们很多真正的帮助,使我们在巷子里真正地落下脚,并和周围邻居们真正地融合,绝对不像是刚刚搬来的,我们就像老邻旧居一样。
高二叔,北京人,兄弟五个,北京有正式工作,人长的不错,脾气好,有过一次婚姻并且有一个女孩,年龄也要大十岁左右,这些应该是高二婶还是大姑娘时,媒人摆出高二叔的条件吧。
高四叔,北京人,兄弟五个,农民,长的高大,比较憨,没结过婚,年龄相当,这些应该是高四婶还是大姑娘时,媒人摆出的高四叔的条件吧。
高二婶和高四婶曾经怎样的心理斗争,已经无从知晓。至于结果,那可是人人得见呀!
高二叔和高二婶有一个漂亮聪明的女儿,一家三口和和美美住在一个院里,还有另一个院子出租。
高四叔和高四婶有一个聪明健康的儿子,一家三口快快乐乐住在院子里的三间正房,还有若干正房和厢房出租。
高五婶是潭昭寺人,有一个温顺的女儿和一个机灵的儿子,自己住着院里正房,还有若干厢房和前面院里正房出租。
小哑巴家及其兄弟家自已住的很宽敞,只有少许房出租。
高老六性子非常安稳,他在336路开车,因此如果有幸坐上他开的车,那安全系数可是直线上升呀!他媳妇是一个爽快人,在村里厂子上班,听说效益可是很好,每年还能出去旅游一番,让人羡慕,她们有两个女孩,并且已在前面大峪集资楼里买到一套两居室。她们有若干房出租。
高老九还没有结婚,和妈妈住在一起,他爸爸已经过世很多年了,他的姐姐也住在那个院里可能应该属于高老六的一间小北房里。他和妈妈也有若干房出租。
胡家,那可是生猛角色,在我们刚刚搬到47号院时,曾经给过我们一些下马威,听说我们前房主也有点被逼无奈才不得已卖的房,至于爸爸妈妈采取的什么办法,我没有亲眼看到,只能从话语了解到一些而已,可能凭借的还是真诚吧,以及“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可能还有“永不放弃”的士兵突击精神,哈哈,反正是现在我们家和胡家关系很好。胡家两兄弟有少许出租房。
看出来吧,我们这条巷子里绝对是房东和租户相容的天下。房东需要出租空闲房屋取得租金,已填补家用。租户付出资金取得一间房最多两间房的短暂使用权,使自己在北京在门头沟在高家园有一个落脚之地,以便展开自己的奋斗历程。
房东们是变化不大的,租户们可就变化大了,每间出租房里迎来送往不同的来自全国各地的精英们,哈哈,可不要小瞧他们,敢闯北京,敢闯天下的哪个不是人精,哪个没有两把刷子,最起码胆量够。
想想变化就是快,想当年我第一次到北京还需要村里开介绍信,现在说起来就是老黄历了。现在只要你想,你可以掏钱购买去往全国各地的车票,只要你想,你可以随意住在全国任意一个角落,当然这一切再也离不开钱,真是“钱不是万能的,但离了钱是万万不能的。”
我们家西屋现在住着赵大哥一家,他们原来在北京山里上班。
大哥可是在以前响当当的粮站上班,人家不是常常说“粮站的白面书生,煤站的黑脸包公”,还真这样,赵大哥看起来就像一个白面书生,斯斯文文的,年轻时日子应该过得不错,只不过现在单位效益可是很不好,他每周还得往返山里两趟。他和二哥一见如故,成了忘年交。大姐,长的高高大大,风风火火,以前在山里公路局下面的养路段工作,现在调到区里养路段上班,正好考虑孩子上学问题,就一块搬下山,暂时在我们家租房居住。
听说大姐局里正在葡萄嘴下面盖房子,没准能分上一套。有时在院子里聊天时,就都开玩笑说西屋可是风水宝地,租这屋都是单位不错的,关键是单位分房都很顺利。哈哈,其实就一个案例而已,李大哥家在我们家西屋住了一年多,赶上工商局分房,就幸运分到一套,这可是当时最大的福利呀!想想我爸快退休了也没捞上一间呀!以后就更不可能了。
租户里叫一个叫增慧的,比我大上三四岁,和我及霞姐很是投缘。她租住在高四婶家,来自东北的一个小县城里,当年凭着一腔热血来到了北京。就像大部分没有高学历的女孩一样,毫无悬念地选择了饭店打工,正是在这家饭店里,她遇到了她的爱情,同样饭店打工的一个北京帅小伙。这个北京却是门头沟深山里的北京,小伙子人很好,很体贴温柔,张增慧深深陷落进去,两个人结婚了,不可能住到山里,只能租房居住了。
张增慧可以说就是一个文艺女青年,看过一些书,有自己的思想,也可说梦想,性格爽直,从不扭扭捏捏,我们可以瞎聊。只不过生活并不是风花雪月,他们两口子日子过得并不宽裕。
我们隔壁东院里还租住着一户老邻居,就是高家园十号时的邻居杨大妈一家。她的大女儿已经出嫁了好像女婿是区里的,只不过现在关系可是不大好。她的二女儿分到了区中医院,谈的对象在派出所上班,老家是山里的,只不过条件不错,听说都买房了。
还有一个老邻居并没因为我们搬到47号而生疏,这个大姐是个直爽的东北人,可惜的是大字不识,在那个年代和北京知青大哥如何相恋走到一起的就是另一个故事了。只不过北京知青的家庭背景也是千差万别的,大哥家可能属于赤贫类的,那个年代是好身份,但实际上也没啥帮助。至于一家三口如何没了身份回到大哥的老家北京肯定也是一个曲折的故事。现在两口子和他的儿子一共三口人既没有东北老家的身份也没有北京老家的身份,也没正式工作,按说得多发愁呀!看起来大哥和大姐却是快快乐乐的,穷开心也是开心呀!大哥摆摊卖东西,大姐在家照顾孩子,有啥还老想着我们比如酸菜啥的,今年夏天更是给我们送来了一个大花瓶,也不知啥来历,像我们寒门之家也没地方正式摆它,就把它放在过道里。
看到贴满喜字的院子,看着屋里院里跟着忙活的所有邻居们,我真的心暖了。高家园47号,不仅仅是一座房子,更是融着全家的爱,融着所有相好不错的邻居们的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