哒哒,小白马慢慢走着,看到大婶在下面小白马旁,牵着缰绳跟着小白马小跑着;我的心里很是不落忍。我就想下来,大婶赶忙阻止了我,说我走不了这路,安心在上面坐着吧。
我看看脚下的路,真的很难走,坑坑洼洼,刚刚下过雨,泥泞不堪,我打消了下马的念头。
为了压下我的不安心情,我和大婶聊了起来。
“你是怎么知道我要去土林的呀?”我疑惑地问。
“我是早上一家一家旅馆问的呀!”大婶随口答道。
哦,原来如此呀!我还以为她是专程为我而来呢。那她得几点就起来呀!
我把我的疑问告诉了大婶,大婶不自然地说:“其实我就是前面那个村的,我早上四点起来,把马弄好,骑到那里一个一个客店问,有时候没有客人,我等到八点就回来了,今天不错,一到客店就接上了你。”大婶喜滋滋地说。
我们刚刚路过了一个小村子,和我老家相似却也有着云南特色。前面不远处云雾飘渺中,一个村庄的模样显现出来。毕竟南方的水汽大些,我看看四周全都笼罩在一边薄雾里。只有我们在小白马的“哒哒哒”声中前行。进了村子,我好奇地问大婶家住哪里,大婶伸手笼统地指了一下。
我笑了笑继续前行。
天越来越亮了,好像撕开那层薄雾,露出了万丈光芒。远远地一片苍茫,哪有土林雄伟的影子。
我越来越不安起来,在马上坐了一个小时,再舒服也累了。
“还得多久呀,要太远就回吧,我不去了。”我忐忑地问大婶。
“快了,快了,看见前面那个大村吗?过了就是了。“大神安抚着我。
大婶用缰绳打打小白马的屁股,小白马小跑起来,大婶在后面奔跑起来。
果然,过了那个村,土林就突兀地立在眼前,从昨天开始我可是一直在平平地平原上呀!一点过度也没有就到了高地。
大门很大,不大不行呀!土林它敞着口呢。
三三两两的人不知从何处冒了出来,全是我们这样做派——一人牵马,一人骑马。大婶给我买了一张二十元的票,我们接着前行进了土林地盘。
先骑马拐进右面第一个峡谷,我直接呆掉了,峡谷不大,但四周的造型让人震撼,听大婶的介绍再看一个个土林的造型就惟妙惟肖了,我感到我的二十块钱票价绝对值了。
出了峡谷,有人上前租相机,需要押金100元,赠送一个胶卷,还相机时退八十元,我心动了动,最后还是摇了摇头。
我一直骑着马,去看了二号峡谷,这个峡谷大些,造型就更奇特了。
接着前行到了最大的峡谷,简直就是一部西部片的场景,听着小白马的哒哒声,我宛如在银幕中穿行。大峡谷就是土林的尽头,我们往回走。
一路上大婶说着,土林以前她们可是常来玩,就像她们的园子一样,也没有外人来,就任土林自然存在着,自然消落着。不知道怎么就传了出去,开了门,收起了门票,这两年来的人多了,但也就是假期人多点,平时基本上没啥人,所以也没啥人管。确实,除了在大门口,宽广的土林里就没碰上什么人,那么静,好像它就是我和大婶我们俩的。
右边一个狭长的峡谷露出了头,我问大婶这是哪儿,大婶说这也是一个土林,但里边不平,门口也太窄,骑马进不去了,要去只能自己走进去了。
我看看表刚十点多,时间富裕着呢,正好我也想活动活动,我就跳下马决定进去看看,大婶可能也累了,决定在门口等我。
我以为我会和参观一二号峡谷一样,虽然赞叹不已,一会儿绕场一周也就回来了。
我慢慢走进去,它可比一二号峡谷大多了,其他峡谷只是一圈土林,而且是笔直的,只能看,并不能靠近它抚摸它。这个土林就不一样了,进了笔直的门口,里面就豁然开朗,一层一层向远处递去,感觉就像和天空连在了一起,一层层上全是造型各异的士林,或大或小,全都像人像佛在微笑,我不由自主地走了上去,不由自主地抚摸它们,一层层我爬上了土林的顶端,往远处看是很平很平的田地,回头往低处看是整个土林的全貌,土林整个披着金光。
往下的路已经不见了,这个峡谷的入口也不见了。
我的脚下出现了一条羊肠小道,曲曲弯弯通向不知处。这应该也是附近村民进入土林的路径。
我看了看大约我所住旅馆的方位,鬼使神差般转身沿着羊肠小路朝旁边的田地走去,这可能是云南特有的坝子吧!我心想有坝子,就有人家,那就应该没啥问题。
真美呀!那份恬静!整个天地间好像就我一个,满眼的绿夹杂着淡淡的五颜六色,远处若隐若现的村庄就好像飘渺的存在天幕的尽头。
短暂的欣赏后,斜跨上挎包,我就开始了未知的走的历程。
走呀走,不停地走,好像这辈子就在走路。
走过了那个大坝子,走过了道道山梁,有的山梁像青青草地,有的山梁崎岖难行,我感觉我就像在天端上行走,美丽清冷。
吃完了所有干粮和水,我渴极了,幸好早上有雾,路旁的植被叶子上存有露珠,我低下头喝了,那可是从未有过的甘甜。
路上碰到两拨人,我闭口不言,路过时听他们说着赶圩的事情,我想我的方向应该没错,反正也回不了头,只能向前走去,我走啊走,不知疲倦地走呀走,走在迷雾中。
我看看表已经五点了,我往四周看看全是连绵起伏的绿山,路的尽头到底在哪里?我从开始的雀跃变得快要崩溃了。
昨天从火车站出来后可全是平原呀!一路哪有山的影子?
我转身的一刹那,主要是探险的念头闪现,贪小便宜的念头也是一闪而过的。谁能想到这个险不险,便宜却是那么难沾。
如果重新做次选择,我一定会往下走去哪怕摔得粉身碎骨,也要重新站到大婶面前,区区二十元,我自己不是也觉得大婶的服务超值吗?现在大婶在哪里?该是多么着急!
绕过前面一道山梁,山突然就直愣愣地弯了下去,下面就是热闹的赶圩场景,我沿着人群走去,越来越熟悉,就是我昨晚最后的落脚地。
我知道开往黄瓜镇的蹦蹦车最晚6点一班,我狂奔起来,我希望在店里看到大婶的身影。
我奔进旅馆,主人大哥直朝我嚷嚷,怎么才回来呀。
我顾不上他,直接上楼开门拿东西,下楼交钱,迅速往车站跑去。
我一爬上蹦蹦车,车就开了,我也瘫了。顺利地倒车,直到我坐进元谋火车站,我才后怕起来。我抱着自己的身子颤抖起来。我一直不吃不喝地坐着,对车站里的一场疑似抢劫呆若木鸡,行尸走肉般上车,坐车,下车,回到宿舍,跌落进我的铺位,我一直不停地问自己不是已经准备好了吗?为什么不给主人大哥留下钱交给大婶呀?这笔债啥时能还呀?大婶会怎么样?会不会受这件事的影响呀?
我沉默了好些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