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下我短暂的过往,我觉得庆幸。
据妈妈说7(虚岁)岁时带我去小学报名,因为我数数连十都数不到而无功而返。好在第二年按照正常年龄上了学。
小学里前五年当里个郎,属于班上最默默无闻的那一疙瘩,愧对爸爸哥哥姐姐们聪明名声,按照这个趋势考上初中我是没的戏。印象深刻的一件事,是三四年级时,破天荒地我进入了六一节目中一个群舞节目里。我笨拙地跟着练了些日子,在某次彩排时,因某某原因结束了我人生中的唯一一次文艺生涯,哈哈。
话说五年级下半学期那么一天,爸爸麦收回家,说起那天见到我的班主任的事。
我的班主任也姓韩,是爸爸一辈的一个叔叔,叔叔在韩家门一二支的,住在村子东头,和我们四支的关系上比较远,可能都是文化人的关系,爸爸和叔叔私交不错。
我还以为班主任叔叔说我啥呢,听爸爸一说原来他认为我也是挺聪明的,只不过还没开窍而已,要是考不上乡初中那就可惜了等等。
一听这,咱可得开啊开窍,不能辜负殷切的信任。
小升初考完试,我就玩疯了。
1984年的某个夏夜,全家包括邻居们坐在我家院子里乘凉。大队喇叭响起来了,原来是村里考上乡初中的名单,一个个熟悉的不熟悉的名字掠过耳边,终于听到“韩锦华”这个名字了。
我考上了,大家纷纷祝贺我。
其实有啥可祝贺的。考上的不到一半吧,可惜的是六年级我新交的好朋友敏没考上。想想这一年来放学后不是去村子西北角的她家就是来村子西南角的我家,一直聊到吃晚饭才散。等到休息日时,更是一天一天黏在一起,真是说不完的话,聊不完的天。以后分散两处,像以前那样就难喽。
初一一晃而过,我也晃晃过,成绩惨淡。倒是我和同桌一件事深入人心,哈哈先别笑。
我的同桌可是我们班主任的弟弟,个子小小的,整整天大鼻涕恋恋鼻子上,有点可笑恶心吧,其实我们也干净不哪儿去,即使脸不黑不脏那脖子耳朵后头可没有不黑不脏的。想象一下没有洗面奶肥皂热水擦脸油的情况。
我们同桌可是真的同桌,一张大桌子上两个人,三八线那可是绝对有滴,跨越可是绝对挨胳膊肘地滴。
中午也没地休息,就横七竖八了。有俩人文明趴着桌子的;也有两人分配一下,一人躺在连体桌子上,一人躺在连体凳子上,当然男生躺在桌子上居多,那场景!
话说某天中午,我睡不着时,无意中在桌腿还是凳子腿呢,应该是桌子腿,要不我得躺在地上才能看到,哈哈想像一下那场景。哎,是现在忘得七七八八了,腿里侧刻着“某某某爱韩锦华”,一看爱就蒙了。那时的爱字就是洪水猛兽,心里默念都不行,更别提说出来了,更别提可怕的写出来了,更更别提更可怕的刻在什么腿上了。
哈哈哈,我痛哭起来,大声地好像受了多大委屈地哭起来,估计就是打我,我也不会哭的这么惨,好像我受到了侵犯。
同学们都吓醒过来,女生们全都围过来一探究竟,男生们全都不好意思在外侧探头探脑。
我只是哭不说话,某某某从桌子上跳下来,无助地站着,我趴到我的桌子上不停地哭。
好朋友们过来,悄声问我怎么了。我用手指悄悄指了一下位置,她们看了看,拍拍我的肩膀回去了。
我也慢慢平静下来,那个他也回到自己位置。我看他一眼,他有些局促。
这件事就慢慢过去了,我现在也不知道是谁刻在那儿的,只能说某某某嫌疑大。
也真难为刻字的人了,两个名字那么多笔画,一刀一刀刻下去时,是怎样的心情,又是哪时候刻得呢?在我这儿成了一个谜,一个我不想去了解的谜。
我也不想去把事情闹大,这个小插曲让我心里有一段时间有着异样的感觉,包括看他的感觉。
这件事我不提,也就没人提了。
后来,就变成单人课桌了,就没了真正意义上的同桌了,那首“同桌的你”让我想起我的同桌——你。仅仅知道初中毕业他考上了中专,分配了工作。
单人课桌搬起来就是方便,初二下学期期中考试采取的就是把课桌反转的方式考试,人还是坐在课桌后面,只不过是你后排的桌斗在你身后而已。
这次考试,不知为啥,我感觉比较简单,但是考物理时一个公式死活记不起来了,后桌的物理书我都一眼扫见了,探在桌斗外,我抬头看看四周,看到有人悄悄翻书。
我大起我的鼠胆——哈哈我属鼠嘛,探出我的鼠爪,把我后桌的物理书抽过来,同时对后桌轻轻笑了笑。
还没等我把书打开,书就换到另一双手里,一双大手里。我抬头一看,心一惊,啊,我们班主任某某的手里。
某某和某某某真的是哥俩,某某两个字和某某某的第一和第三个字完全相同,不和我们这儿的起名典范。
像我们家四个,那可是起名字的样板,第一个字是姓当然相同,第二个字是按照家谱到这一世也就是这辈不分男女通用的一个字当然相同,不同体现在第三个字,男的一般刚啊强啊女的一般花啊芬啊。我们最后四个字还能组成一首你肯定会唱的一首歌,想想吧,可别想坏了脑袋瓜。
就看某某眼睛严厉地瞪着我,我心虚地低下我的小脑袋瓜,真的,我的脑袋瓜就是不大嘛,我心虚地假装地不知所云地写卷子。
过了一会,某某离开我的座位,我的那颗小心脏就又恢复了跳动,“扑通扑通”,我知道我暂时安全了,最起码这科卷子不会记零蛋了,要不我以何脸面见我的江东父老呀呀!
终于考完了,我赶紧和后桌男生说声道歉,不好意思我现在完全忘了他长的啥模样叫啥名字,真是抱歉的很。他说算了,反正也考完了。那哪行,太不符合我韩锦华的做事风格,就是上刀山下火海我也给要回来。
磨磨蹭蹭天都要黑了,明天就半天就放假了,我必须今天完成任务。
我真的很少很少去老师办公室,我既不是老师眼前一亮会非常关注的的好学生——既可以是学习好也可以是文艺好等等,也不是调皮捣蛋老师恨不得永远消失的坏学生。
我哪有机会为老师服务替老师分忧让老师生气呀!
今天我不得不走进一个年轻男老师的办公室,只为我犯得可大可小的错误。
我把这事告诉了我的好朋友们,力求自保。
我敲敲门,老师让我进去。
我心虚地推开门,屋里只有某某一个人坐在办公桌后面。他头发卷卷着看起来好可怕的样子就像金毛狮王。
“有啥事?”他问。
“老师,能把那本物理书还给我嘛?”我站在门口问着答。
“你觉得呢?”
“老师,我错了,我再也不那样做了。”
“你这次考的不错,我还心说怎么以前没注意到你呢?这回可是让我记住了。”
“真的?”我不敢相信地说。
“什么真的,你知道只要作弊就是考一百有什么用,别人都以为你是抄的,并不是有真本事。”他突然非常严厉地说。
“我知道了。”我头低的都到脖子里了,声音小的似蚊子。
“好了,这次就这样了,成绩再好也别管它,争取下一次考试认认真真地考,到那时,别人也就没话说了。”他语重心长滴说。
“好的。”我答应着。我心里发誓我这一辈子即使再差也绝不作弊,不能辜负老师的心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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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把那本书拿走吧,也该吃晚饭了去了。”
“好的,老师再见。”
我迈着沉重的脚步,手里拿着那本皱皱巴巴的物理书退出门。一出门,就看到我那几个好朋友在不远处的夜色里站着,我知道她们不放心我。
真的谢谢她们,安静沉稳的出自教师家庭的格,活波开朗的来自姥姥村子的英,还有从小一直陪伴我的好朋友苹,我们是乡中14班的女F4。
我快步朝她们走去,我们默默抱了抱,欢笑着朝饭堂走去,其中我拐了个弯把书放到我后桌的桌子上。
那次考试我破天荒地考了全班第十三名,从默默无闻的后列进入前列,接下来的初中成绩,我慢慢爬坡,进入了前十,止步于前五,结束了我的初中生涯。就这成绩,也没能考入我们的乡普通高中,更别提县中了,擦边球般考入了第一年改普通高中的农中,也是中考里的最后一名高中了。
幸运地是,在读了一年高中后,我感觉毕竟是改制高中前途不明朗,暑假时我和大哥说了这件事,大哥找了找关系,顺利地转到我们乡高中,和格格聚了会,萍萍随后跟到,缺了考到县中的英英,我们三个就成了三人行。
到现在为止,我也一直按照当年我发的誓那样做,再也没做过弊,我决定以后也不会那样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