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直接回到宿舍,其他人也都回来了,正在那儿闲聊呢。
“你去区里,吃新新包子铺的包子了吗?每次爸爸可都带我去,可好吃了。”小青大嗓门的嚷嚷道。宿舍其他人也好笑的看着我。
“没有,我以前吃过。”我低语道,我假装收拾了一下书包,和她们打了个招呼,就走了出来。
这些女生真没意思,除了吃,穿,玩,难道没有理想吗?我想念萍萍,英英,格格她们,那时我们为以后做什么曾经演练过呢,有一段时间我想当律师,她们就陪我练了好长时间嘴皮子,那时我们很少讨论吃,穿,玩,每天过的很充实。现在我就感觉我就是降临在她们中间的怪物,每天除了学习还是学习,我感到了一丝孤独。
我收拾了一下心情,轻松走进教室,开始了旁若无人式学习,一直到晚自习下了,教室关了灯。我匆忙收拾了一下,教室里一个人也没有,我也意识到贾明没上晚自习,哎各人随各缘吧。
第二天,爸爸回来说可以把户口挪下去,只不过得凭和房东的租赁合同还得居委会同意才可,杨大妈说了刚来大家也不熟悉她做为主任也不好说话,住上几个月再提。爸爸说杨大妈也说了现在招工的可多了,首钢什么好单位都有,这一点可比山里强多了,二哥没准也能找个好工作。我又该何去何从呢?像班里其他北京人那样,那么糟的成绩面前如无其事,最后到某个厂子当个工人;不像他们那样,那我就选择了孤独的路,为了我的未来为了成为一名正儿八经的大学生我愿赌一回,我奉献这一段我最大的努力去赌一回。
我开始了规律的生活,早晨6:00准时起床,洗漱后,跑早操;6:30自己早自习;7:00跑步三分钟或走路六分钟到爸爸处吃早饭;7:30上学校早自习;8:00上上午四节课;12:00去爸爸处吃中午饭,吃个水果和零嘴——哈哈,以前可没这待遇,有酸酸甜甜的海棠和苹果,有甜甜的梨和柿子,还有黑枣,核桃等等,爸爸把好吃的都留给我;12:30回学校教室看书学习;1:15开始下午的三节课:4:30我稍微运动一下;5:00到爸爸处吃晚饭;5:30回到学校上晚自习;9:00教室关灯,我回到宿舍,洗洗睡了。
每天爸爸准备好饭,还有尽可能的各种水果和零嘴,我一头扎进学习里。和同学除了讨论功课,基本上没了其他的沟通,我基本上呆在教室里,宿舍就成了纯粹睡觉的地。
我的成绩突飞猛进,期中考试轻松考了全年级第一,并且把原来第一名远远甩在后面。
如果爸爸下乡,我就在学校吃,排队是个麻烦事,贾明还真给我排过两次队,同学们的眼神和闲言碎语,让我无法是从,后来,我坚决地拒绝了他的好意,一个人最后再去,吃些冷饭冷菜。每次我拒绝贾明,贾明那股受伤的眼神,让我也很受伤,但我还是硬下心肠笑着拒绝了他,虽然学校风气自由,但我给自己的心上了枷锁。
贾明越来越沉默,他再也不用稍许调笑的语气和我说话,我也沉默着,搞得我们一排三剑客的魏征只能不时去找别人玩闹。
天越来越冷了,教室和宿舍屋里全有了暖气而且烧的还很暖和,我再也不用穿窝窝囊囊的棉袄棉裤,在屋里只穿毛裤和毛衣就可以了,全身尤其是手简直自在极了。
天越来越冷了,课间操不做了,这可是我费了多大力气才练好的第八套广播体操呀!学校组织跑操。
每天上午下了第二节课,全校师生按班为一队,十多个班依次跑出校门,跑上主街——也就是学校门前小公路,跑下南北路——也就是长途车场也是学校外的大操场旁的路,跑上国道,沿着国道向东跑上两千米,再折返跑回。
学生们就像终于放风的小鸟一样欢天喜地。有的就像脱缰的野马一样,跑的贼快没了影,有的就像慢吞吞的蜗牛一样原地踏步,只有一部分人能保持队形。
跑步我在行呀,从小上体育课跑步时我都是班里的排头兵。不可思议的是所有的学校运动会,每次班上理所当然的给我报上100米,400米,800米竞赛,每次100米我跑不过人家,400米开始跑过人家最后总有几个人家反超过我,800米也如此,每次运动会我都累得半死,可是什么名次也没拿上,等下次运动会我坚决拒绝报名,但班干部们都说你是班里跑步最快的,你不去谁去,没准今年就得名次了,就又忽悠的或自作主张的给我报了名,结果就地球人都知道了,周而复始焉。
第二次跑步,果然我又成了班里排头兵,我喜欢跑步,跑在平整的公路上,我感觉到我在飞翔,折返往回跑时,捡拾上那些班里的掉队者,最可怕的是最后一名竟是在主街一拐弯——校门口检查老师的视线外,捡到的。难道他真的是蜗牛吗?哈哈,规整了一下队伍,我们斗志昂扬以最完美的队姿跑进校门,完美的赢得检查老师笔下的班内2分,O(∩_∩)O哈哈~,真的很自豪。
跑了一礼拜后,突然我发现和我并排跑的是贾明,并且挨得很近,我一时乱了方寸,调整了一下自己,我们俩以国家阅兵式那样整齐的步伐跑完全程。我能感觉到后方一些不友好的眼神,毕竟时间长了,也隐约知道有些女生喜欢他,也曾经和某个女生传出**的传闻,我这样的的人凭什么呀?不仅她们疑惑,我也很疑惑。
我享受这段短短的奔跑。我总是微笑着。心在飞翔,真好!
我感到我们越来越亲密,他又恢复了爱说爱笑的样子。
那天晚自习,班里还是那么乱,我正在和一道难题奋斗着,贾明突然慢慢靠近我,紧贴着我的耳边对我轻声细语,我懵了,从我记事以来没有人包括男人和女人和我靠的这么近过,我抬头看到他的嘴一张一合,却没有声音,我闭了闭眼,再睁开,世界又恢复了噪杂和细语。
“小华,小华”他甜蜜地轻声叫着,从没有人这样叫着我的名字,我的心懵了。
“我大嫂名字里有华字,我二哥女朋友也叫小华,你也叫小华,你看我们多有缘分呀,………好吗?”他低声地絮语着,他漂亮的眼睛温柔的看着我,我的心化了。
我也盯着他看,却说不出一个字,只是微笑着,微笑着,眼里汪着水地微笑着。
他眨了眨眼睛,缓缓低下了头。
感觉过了好久,好久,他坐正了姿势,我也低下头看题,所有的字在飞舞,组不成一句话,连不成一小段,在学会后第一次我不再认识它们。
下课铃响了,我第一次以飞快的速度走出教室,我感觉到后面一双眼睛火热地盯着我看,我的后背已经感到灼热。
回到空无一人的宿舍,我以飞快的速度洗漱,她们还没回来,我就爬到我的铺上钻进被窝。
怎么办?怎么办?我不停地问自己。答应他,我的梦想怎么办?他学习那么差,家就是斋堂的农户,以后的出路又能是啥?爸爸用尽力气把我搬到北京,就是在这个地方呆着吗?妈妈都要把房子租到区里高家园,我怎能耽误在这里呢?
虽然很甜蜜,但必须割舍,也不可能恢复到以前好朋友的状态了。
我默默地把我的情愫深深地埋在我的不易触碰的心底某处,它会温暖我的心田,让我永远记得曾经有这样一个人这样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