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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人间惨剧(9)

其实她会离开我、会选择弃我而去,我一点都不觉得意外,我知道她终会离去,终将离开,因为她从来都不曾真正的理解过我,就更别谈在乎我了,就算我已经落到了这个地步,整天生不如死、狂躁难安,她也只是一如既往的无动于衷,始终不变的冷落着我,从来都不曾真正的关心过我,若不是她的趁人之危,无意间就让我心死如灰,熄灭了我心中最后的火星,我又何至于沦落至此,时刻厌生寻死、心寒如凄,我被她逼的时刻都想发狂,而她却始终淡然如斯,所以绝望的时候我不指望她,其实也是情有可原的,因为她就是我绝望的根源,正是因为她突然间的离开,生命才会彻底失去了色彩。所以其实我早就已经失去了她,只是我一直都麻痹自己,不愿去相信罢了,又或者知道却无能为力而已,人生行走在绝望的路上,想要回头又谈何容易,我回来的还是太迟了,命运终究还是没有给我留下条生路。其实早在高三刚开始的时候,我就知道她已然决定要离开了,因为我在墙上发现了几句话,或许就是她留下的吧!“有一种爱叫做放手”、“有些人愣是叫我讨厌,人家明明讨厌他,他却还以为人家喜欢他”,只是那时我已风雨飘摇,生命随时都有不测,活着也只是个身不由己的活死人,所以我自然也没有精力去管,一切都只能随她去了,她一直都认为是我欺骗了她,可是她又哪里知道我是何其的爱她,只是若人生都已经踏上了绝路,生命随时都有可能不测,再言深爱又哪里能够,让她离开也只是为了保护她罢了。只是她从来都不曾明白我的心,就更别说理解我的苦衷了,所以她会离开、会弃我而去,我其实一点都不觉得意外,因为那只是我给她留下的一条退路。所以当看到她后来在我教室门口的阳台上留下的一些文字,比如说“我爱你是静静的”、“时间只会让我愈加的爱你……”、“男人不该让女人哭”、“无脸无皮,所向无敌”,我也只是莫名的一声哀叹,人心总是在悄然间就发生了改变,而我却依然还在命运的涡流中苦苦的挣扎,始终都无法寻找到生的出路,所以她要离开,我也就由她,不哀求、不挽留,把所有的爱都留在心中,自己独自默默的承受着命运所有的悲哀,然后再把最好的祝福送给她。虽然我明知道,她若离去,我也就离死不远了,但死对于我来说,从来都只是一种解脱,我曾经一直都在追寻着它,所以并不感到害怕,如我这般苟且偷生的活死人,死就真的已是一种解脱了吧。

她不曾给我留下一条生路,所以我就真的已经无路可退了,既然所有的努力也都白费,一切的隐忍都是徒劳,那么我就只能放弃抵抗、放弃挣扎,任由命运的悲哀来把我吞噬,重新的走向了人生的绝路。既然活着也只是靠着药物在维持,那么等到离开了药物、离开了父母,悲剧自然也就再也无可避免了,而高中都已经快要结束了,这一天其实就已经不会太远了。高中的三年就是荒废的三年,除了每天都挣扎在死亡与疯狂的边缘,所谓的学习其实就是个笑话,思维早已混乱如麻,聪慧也已百不存一,成绩已经不能用惨不忍睹来形容,全校倒数也只是了然,所以大学就不要指望,高中毕业就已经是结束了,但我却并不为前途而担忧,因为人生怎么走都已经是绝路,既然都是死路一条,那也就没什么好担忧的了。我知道这都是命,各人有各人的凄惨,但既然人生都只是梦一场,我也就不再抱怨命运的不公了,有时候懂得认命,又未尝不是一种洒脱呢。只是当我以为,人生就该这样结束了的时候,一场更大的惨剧,却不期而至、悄然发生,让我就连是死,都不能再甘心了。

那是在高考前两天最后一个晚自习回家的时候,我因为一些事情就是学校强迫要交130块钱才能拿到准考证的事而走的比平时晚了点,然后就看到了一幕,本不该让我看到的事情,也不知该说是命运的刻意安排还是故意戏弄好,在下楼梯的时候,我竟然碰见了她和另一个同学走在一起,而这于我是多么残酷的现实啊,我当时就有种想在楼上直接跳下去的冲动,而就在前几天晚上,其实我和朋友也才刚救了一个也是因为感情问题而想跳桥的女人,没想到这么快就报应在了我自己的身上,身临其境的体会到了那种想死的痛苦。没想到最后时刻,她竟然会以这种方式,来再一次的刺激我那颗早已因她而死寂的心,心突突的就差点没跳出来,虽然我明知道迟早都会有这一天,她终将要离开我,可是为什么偏偏要当着我的面来刺激我,临走了还不忘补一句:“过去的事都还去说”。我不知道人心为何能如此狠毒,我都已经抱定必死的决心,去迎接命运的悲剧了,可是她偏偏却还不肯放过我、还要如此的来刺激我,我不甘心、我怎么能甘心,我就算是死也不会瞑目的,我最爱的人,却伤我最深,不仅让我生无所依,就连让我死都不能甘心,亏我还处处为她考虑,就算是牺牲自己的一切也都要为她留下一条退路,可是她不理解也就罢了,为何还要如斯狠毒的来报复。原来在我苦苦的隐忍着命运的悲哀,时刻都过的生不如死的时候,她就已经开始在风花雪月、自去逍遥了,而人世间最讽刺的就莫过于此吧,遥想昔日的痴情,再看看今日的决然,人心为何总是如此的嬗变,而所谓的爱又去了哪里,说到底,她最爱的也只是她自己吧。

我不甘心,我怎么能甘心啊!我都已经准备去迎接死亡、面对末日了,我知道命运终究不会饶过我,我也已经认命了,可是为何偏偏还要来折磨我,还要用她来刺激我,我不甘心,我怎么能甘心呐!我就算是死也不能瞑目了。所以心在毁灭中竟然奇迹般的复生了,就如死水在猛烈的撞击下重又荡起了涟漪,她不曾抚平我的心伤,最后却以这种方式来让我的心意外的复苏,这不能不说是一种讽刺啊!而最要命的就在于此吧!心若是已经死了,那么再多的悲哀也都无所谓,因为死水是荡不起任何波澜的;而若心在毁灭中复苏,脆弱的何堪一击,而现实却又是如此的残酷,悲哀早已经无处不在,那么这才是人世间最悲惨的境地吧。一个早已经不该再存在于这个世间的人,却还要继续苟且偷生的活着,这本来就是一个错误吧,所以不怪命运的悲惨绝伦,也不怪她的迁常嬗变,唯一的错误,就只是不该苟且偷生的活着吧。但现在就算我想死,也不能再甘心了,她没有给我留下条生路,却连死都让我不能甘心,若活着只是因为不甘,悲哀自然就不必说了,我最爱的人,却让我生无所依、死而不甘,这是何其悲惨的现实啊!所以我不甘心,不甘心就这样屈辱的消亡,我本来是没了一点生的念想的,想死的心时刻都有,但现在我不甘心了,我怎么能甘心呢。我最爱的人,不仅亲手毁了我的一切,让我从此再也没有了生的希望,只能时刻挣扎在死亡与疯狂的边缘,莫名游离在这凄惨的人间,可是到最后我都已经认命,想要去迎接命运最终的悲惨了,可是她却还不愿放过我,要置我于如此屈辱的境地,就连死都不让我甘心,所以心在毁灭中意外的复苏,在她惨绝如斯的刺激下,重新又有了一点点的感觉,人也因为不甘而有了暂时苟且的意念,所以她毁了我,其实她也救了我,只是所用的方式,太过于惨烈、太过于残酷罢了。

若无清醒的头脑、清晰的意识,又该如何直面惨淡的现实、面对悲惨的人生,所以那天冲回家后,我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挖烂了喉咙两边的扁桃体,让里面的血出个不停,因为只有那样,才能让自己勉强的保持几分清醒,不被刺激的神经错乱。其实一直以来,我的头脑都是不清醒、意识也是很模糊的,就是因为被身体给压制了,残破的躯壳束缚了我所有的能力,所以我会活的这么窝囊、过的那么凄惨,时刻的都在死亡与疯狂的边缘中苦苦挣扎,也就无可厚非、情有可原了。所以在那段悲惨的日子里,我每天重复都要做的,除了继续不停的看病吃药,就是每天都不断的挖破扁桃体放血,以期能换得些许的清醒,不被逼到发狂的境地。所幸的是,这种办法还是有点效果的,至少没让我做出一些疯狂的事来,其实在那天回来的时候,我就把自行车骑的飞快,真希望就这样被撞死了,那就不会再有那种撕心裂肺的痛苦。而当我回到家放完扁桃体的血,人也就稍微清醒点了,所以我马上就上网登了一下QQ,给她留下了一句:“我祝你幸福”的留言,不管她如何对我,我终究都还是爱她的,哪怕自己被她伤的体无完肤、悲惨绝伦,也依然还是会祝福她的。爱她早就让我忘乎了所有,过往种种,皆因无奈,但我对她的爱,却从来都未曾改变,只是我心若向往着死亡,活着已无半点的生路,又如何能够不把她推离深渊,让她远离伤害呢。所以我不怪她的离开,真的一点都不怪她,因为那不叫背弃,而只是我给她留下的一条退路,她一定是很伤心,被我逼的已经绝望,已经为我流干了所有的泪水,才会选择如此狠心的离开我吧!只是这本来是一个好的结局,我终将在沉沦中消亡,得到我所想要的解脱,而她终将把我忘记,过上属于她自己的幸福生活,可是为何,偏偏要让我撞见,命运为何偏偏要如此的戏耍我们,最后一刻都还不忘了捉弄我们。所以我不甘心了,不甘心就这样屈辱的死了,活着已经够窝囊,死又怎么能够如此的憋屈呢!既然她也已经离开了,而命运又要如此的对待我,那么有些事情,该让她知道的就没必要再瞒着,反正她也不可能再回来、不可能再为我伤心了,那么该还给她的就应该还给她了,我也不用再担心她会放不下、离不开我了,就算我真的已经不在,她也能活的好好的了,我再也不用为她担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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