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刺带着许琪回到绍梁城府中,许琪一路哭个不停,浸湿了伏刺的衣衫。
伏刺轻轻将许琪放下,看她双眼红肿,伏刺不仅怒火难平,还深深自责。为什么要那么自私地去追逐功名?为什么不留下保护她的周全。
兴许是哭累了,许琪一会儿就睡着了,伏刺守在床前。刺客的心是冰冷的,许琪是唯一让伏刺感觉到暖心的人。现在这个人饱经欺凌,他的心比刀搅都还要痛。
伏刺静静看着许琪沉睡的脸庞,赫然看见五根手指影!恨恨地咬了咬牙,揭开许琪袖口,触目惊心的伤痕一条一条布满柔弱的手臂。伏刺赶紧找来一名侍女,拿了一些军用治伤药让侍女帮许琪涂抹。
伏刺守在门外,足足半个时辰侍女才涂完伤药出来。伏刺赶紧进屋继续守着许琪,他想许琪一醒来看不到熟悉的人肯定会害怕。伏刺还揭开许琪衣袖确定侍女认真涂抹了伤药才安心。
凌晨,许琪缓缓张开眼睛,陌生的被褥心里有点小慌张。看到伏刺炯炯有神的目光,心才安稳。
伏刺道:“你醒了?饿不饿?想吃什么?”
被这么一问,许琪才想起昨天早上挨了一巴掌,没心情吃饭,到现在已经一天了,轻轻道:“随便吧。”
伏刺赶紧叫侍女分咐厨房做饭。
看到伏刺对自己这么好,许琪只觉得好委屈,为什么自己之前会喜欢那种人。泪水涟涟道:“幕明,谢谢你。我的父母去世了家没了。”
伏刺心疼许琪的眼泪,安慰道:“那些我都知道了,你在我眼里永远都是大小姐。今后这里就是你的家。”
许琪爬起来,抱着伏刺道:“谢谢你。”然后又躺下,许琪感觉得出伏刺的心意。
不多时,侍女端来早点。两人相对而坐,共进早餐,说来也是好笑,许琪已嫁人已有数月,伏刺却是第一个与她单独一起吃饭的异性。
伏刺已是蜚然鹊起的大将军,但还是一如过往地对自己好,许琪心里的阴霾一扫而空。
还吃着饭,许琪就忽然一下对伏刺的身份感到困惑。难道他真是青木堂的刺客?许琪直言不讳地问道:“幕明,昨晚你说你是青木堂的刺客?是怎么会事?真的吗?”
伏刺顿了一下,点头,没有必要再瞒着许琪了,道:“嗯,我一直想摆脱束缚不想再做金钱的工具。离开之前堂主想杀我,我受了伤。幸好有你救了我。是不是让你感到失望了?”
许琪用力摇了摇头,赶声道:“没有,没有。何况没有你,我就被别人杀死了。”
伏刺道:“其实我的本名不叫东方幕明,我的本名是伏刺。”
“啊!”许琪大惊一声,筷子都差点掉了,“你就是伏刺!难怪你那么厉害!父亲曾经雇佣过青木堂的刺客,被我偷看到了。我就听到那个刺客提起过你的名字还说你特别残忍,当时我还小,吓得我几天都睡不好。没想到现在我们却同在一片屋檐下。”
伏刺那张从来不动容的冰面,也绽放出温暖的笑容,道:“我很不喜欢青木堂的生活,与其他人相处自然和不来。他那么说也有他的道理。其实青木堂主要是在秦州一带,在魏州的就只有几个刺客而已,当时我也在魏州,没有堂主的管辖,任务都是自己找,他当然要抵毁我了。现在,堂主怕我报复早就把魏州的刺客撤回秦州了。”
许琪郑郑地盯着伏刺看,仿佛眼前这人一下变得好陌生,这感觉好奇妙,道:“幕明啊!你当初为什么要离开梁城?”
伏刺道:“你知道我的真名了,为什么还这么叫我?”
许琪盯着伏刺的眼睛,尽情地感受着这种最熟悉的陌生。娇憨道:“幕明好听啊!伏刺,一听就觉得卡喉咙。”
伏刺无语,这是有多饿才能联想到吃鱼。避开这个话题道:“那天晚上,白胡子大叔告诉我只有功名地位才能让你看得见我,留在梁城我永远只能是你的跟班。也许真是因为不甘心,所以我决定去南方战场。没想到再次回来已是沧海桑田。”话语中隐隐的自责。
许琪放下筷子握住伏刺的手道:“这不怪你,是我以前太固执了,没有听进你的话。能有现在,我就很满意了。”
伏刺誓言道:“从今天起,我不会让你再受一丁点伤害了。”
两天后,章普命伏刺与许舒率军北上剿平盗贼并吞齐州。
临别之际,伏刺依依不舍,让许琪一个人呆在绍梁城,他一千个不放心,他担心樊稪查出儿子死因而报复许琪。但军中不得携带家眷又是军令。千叮万嘱道:“许琪,一定要小心,出门多带些部曲。在家也要注意。”
许琪道:“你放心,我不会再像以前那么傻了。打仗的时候不要挂念我,不要分神。我会保护好自己,你教我的影幻剑法我也会努力修炼的。”
秦魏两边纷纷北进。原本就自顾不暇的齐州又迎来两大强敌。齐州南部诸守将无有不动摇的。
秦齐接壤之地纵横数百里白杨森林。才是春风抚绿,地上枯叶还未化泥,战争的阴霾已经笼罩在空中。
白杨城,白杨林首当其冲的战略要地,东接雁荡群山北麓支峰的未端,西连丹霞群山支峰未端。城中守军一万余,由齐州大将宫畔镇守。
近日盗贼猖獗,宫畔已忙得焦头烂额。忽然哨骑又传来秦军压境,心中已有降念。
太守府中,宫畔与诸将校紧急商议,气氛凝固得快要滴下冰水。宫畔问道:“秦军五万大军压境,诸位有何高见?有何御敌之策?”他的本意便是,我已经没办法了,在坐诸位愿意何去何从?
蒙生降念的不在少数,众人面面相觑,俄而又议论纷纷,大有欲吐而还之意。
忽然,屋外传来一句掷地有声的话:“****苻,挟天子以攻诸侯!我等汉廷将士岂可坐视?”随之一位翩翩少年进来。
宫畔怒呵道:“回去!大人商议军政!你来添什么乱?”
少年不以为意,洒然回还堂下,道:“父亲大人,我也是骑兵校尉,商议军政难道不****宫缈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