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曰:
涂粉墨,锣鼓响,启大幕,戏开场。催命鼓,绝命锣,丧钟鸣,号角响。
此时的韦陀愁跑又跑不了,逃又逃不掉,情急之下无师自通干脆躺地装死。
他双手抱头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就像大烟炮雪地里的野鸡,脑袋扎进雪堆里-----顾头不顾腚。
脸重要啊!对于屁股那就爱咋咋地随便吧。
巨口之下岂有生还,利牙如戟何以抗拒,一口混元之气产生的强大吸力把韦陀愁活活地生吞了下去。
梼杌晃晃头舔舔舌头,兴许是吃的太急了,好像没尝到啥滋味,看表情就知道遗憾之余还算是很满意。得势狸猫欢似虎,双目凶光更盛,仰天一声长啸震得大地颤微寰宇抖动。
晃晃头摇摇屁股正式宣告游戏结束,还没忘了绕场一周耀武扬威。
咚咚咚……仓仓仓……
得胜鼓响起,鞭敲金镫,高唱凯歌。
大幕缓缓落下,这出戏圆满结束。
韦陀愁顺着长长光滑的食管滑下,掉入一个深潭之中,脚蹬手刨浮出水面睁眼一看,四周无一丝光亮,呼吸中闻到一股难闻的胃酸味,身体泡在齐腰深的胃液中。
咋还有乌泱乌泱的蛆虫、水鳖,啥玩意啊,太膈应人了,贴满周身有的还钻进衣服叮在肉里,更有甚者顺着七窍往里爬。
这时他身处险地总算脱离了枉死咒的控制,逐渐恢复了理智,恍然明白了所处的地方,是梼杌的胃,也就是说自己被生吃活吞,眼前的一切就是梼杌的肚子。
这回可糟了,由此进入小肠就会被消化掉,再进入大肠真的要变成大粪了。
不能等死啊,逃命要紧呐,只要有一丝希望也要挣吧挣吧。
命可只有一回呀,时间一长可不是闹着玩的,自己的血肉都会被分解融化,伸腿瞪眼就--药丸了。
在求生的欲望支撑下,用上了初学游泳时的狗刨,手脚并用一通扑腾。
拼命挣扎的同时,埋怨爹妈咋不多生出几只手,眼睛不敢睁,大嘴紧紧闭拢,只能凭着感觉往高处攀援,好不容易爬上一块高地将身体悬空暂且栖身。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大虫子抖掉,居然有几个一个劲地往肉里钻,叮在肉里拍也拍不掉,薅都薅不动成了钉子户,叮咬处麻痒生痛难耐心脏都疼。
“这可咋办呢?万分危急性命堪忧啊!”
忽然想起了屎盆子,咋俩都命在旦夕,我死你也活不成,你倒沉得住气哈,不会是先死掉了吧,赶快让这个臭奴才来想想办法。
“我说老屎啊,都啥时候了,生死攸关眼看就要变成大粪了,出来商量商量还有啥招没有。”韦陀愁没有好声地说道。
屎盆子听到召唤睡眼惺忪出现在韦陀愁面前。
“睡的正香呢—呐,没啥大事别打扰我—呐。”屎盆子说话用呐当逗号。语气显得十分的不满和极度的不耐烦。
韦陀愁一听这话差点没背过气去,“还没啥大事,我马上就要变成大粪了,也就是要歇菜了,啥样的事是大事?世界末日啊!你倒像没事人似的。”韦陀愁鸡头白脸眼睛瞪得多大。
“那是你的事—呐,与我何干—呐。”
“啥,与你何干?你是吃瓜看热闹的,有没有搞错啊,我可是你的主人那,我是你的上级领导。主人遇难还不赶快保驾搭救还说风凉话?”
“两码事—呐,谁的理谁的非—呐,谁的黑锅谁的背—呐,各人自扫门前雪--呐,不管他人瓦上霜—呐,我要睡觉去了—呐。”
说着伸了个懒腰连个招呼也不打消失不见了。
“屎盆子,你他妈的无耻奸佞小人,恶奴,以下犯上的恶奴,奴大欺主,搅屎棍子,不忠不孝不仗义,见死不救狼心狗肺,不关心青少年,你就像一坨冷酷无情的臭屎。
不对,你本来就是粪,不把我变成粪你不得劲是吧,怪不得人人都离你远远的,臭烘烘的,你去死吧,你根本就不是人。”
骂归骂人家不理,或者堵上了耳朵根本没听。
韦陀愁骂累了,再会骂人也过不了眼前这一关呐,遇到这样一个一根筋的犟眼子货啥招也没有,一颗火热火热的心被弄得瓦凉瓦凉的,别无指项死了依赖之心,只好在自身上另想办法。
“欸,咋把它忘了,师傅说非遇到强敌非性命攸关不可使用,眼前就是性命攸关哪,到底有没有用啊,好不好使呀,你可别再糊弄我呀。”
不管三七二十一,先用了再说吧,再说也没有别的办法可想,死马当作活马医。
想到这里韦陀愁掏出老妖婆给他的一个古瓶,慢慢的打开盖子。单眼掉线仔细观瞧:“咋啥也没看着呢?坏了,空空如也,啥也没有空瓶一个,老妖婆也在骗我?”
此时的韦陀愁悲观绝望到了极点,这个世界除了老妈是亲人,谁都不可靠啊,舅舅不疼姥姥不爱,难道是师傅又给我个窟窿桥上?
想到老妖婆的种种以往,心了咯噔一下,不住嘴地祷告:“可不要再蒙我呀,性命堪忧命悬一线再遭遇釜底抽薪还让我活不?恐怕今天就栽在你老妖婆手里了,你个老不死的。”
想到这心里一凉神气一散两腿发软又颓唐地坐在地上。
不一会儿,有个亮晶晶的绿点在逐渐变大,不一会儿在瓶口的边缘一条绿莹莹的肥虫子慢条斯理的爬将出来。
虽然是虫,头上却长着一个红艳艳的冠子,费劲地蠕动身体摇晃着脑袋。
“难道这就是师傅说的宝贝---混沌神蛊?谢天谢地这次师傅没有玩我,你可是我最亲的师傅,千次万次撒谎聊屁,只要这一次以诚相待我这辈子就知足了。”
水里的怪虫追上来了,在吐故纳新的驱使下,鱼奔活水鸟避风头,怪虫成群聚拢密密麻麻,一个个铜头铁背拍不死打不烂,摆动五色长须,挥动头上的巨钳,那可是能钻透金刚之身,咬断钢筋铁骨无坚不摧的利器,神魔况且惧怕妖仙更是胆寒。看架势不死不休非要碎尸裂骨。
混沌蛊虫见了同类欢悦地发出一声鸣叫,一个弓跳落入群虫之中,说来也怪乌泱乌泱的怪虫立刻安静下来,东张西望停止了攻击,一个个都仰头应和就像见到了久违的亲人。
“咦,有门道,厉害了,我的哥。”
韦陀愁愁容一展,溺水之人终于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有救了,天无绝人之路,吉人自有天相,命不该绝终有救,即使不能逃出至少可保暂时无碍,没准兴许能解眼前危机保我无恙。
领头的王者不高兴了,有人拆台危机自己的统治地位谁也不会容忍,立时勃然大怒,捍卫王者宝座只有一个胜王败肉。瞬间聚集灵气浑身呈现紫红色,身躯比同类大出几倍,与其他的黑褐色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也就是说他与众不同,是同类中的领军者,是这里的头头。
他要发飙了,一个飞窜跳将起来,摆动巨钳向混沌神蛊脖子的要害处咬去,企图一击致命打败竞争对手。
混沌神蛊看似柔弱却非常灵活,尖头一个三百六十度摇动躲过致命攻击。
从嘴里突然冒出一个细的几乎肉眼难见的管状长针,狠狠地刺入鳖王的头部,立刻一股浓烟腾起,滋滋声不断,就像烧焦的肉皮发出的响声,鳖王像冰雪遇到阳光顿时像泄气的皮球开始瘪陷。
几乎是毫无抵抗能力,虽然都是混沌而出,但也有优劣之分,混沌神蛊吸食了灵气,只剩下鳖王瘪瘪的空壳瞬间颜色暗淡灰飞烟灭。
此情此景余者见了战战兢兢畏首畏尾无端地引起一阵骚乱,表现出极大的恐慌和不安,虫子也有心惊胆颤的时候,天不怕地不怕的劲头瞬间消失。
说来叫人难以相信。短短的一刻就完成了朝代的更迭,一个新的王者免冠登基。
群虫在王者身边聚拢,围了一层又一层,裹了一遍又一遍,最终成了球变成蛋,比之篮球还要大出好几倍,这大概就是他们举行的什么仪式吧!
韦陀愁乐了,“好险哪,得回鄙人胆大心细英勇无畏,英明,就是英明,指别人不如靠自己。
屎盆子,大废物,哼,真不是物,瞧你那个损色,装犊子,不要让我看见你,你个不是人的东西,穷哈的,抠搜的,狗肺子,目无领导。给我远点滚吧,有多远滚多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