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生酒馆,吴七一到那儿,见了门口驻守的两名官差,笑嘻嘻地走上去,悄悄往他们怀里塞了些碎银子,低声说了几句话,那些人便开开心心地给了通行。今日一早,花因等人出现在了罗生酒馆,恰巧遇见了看似过路的吴七。几人自然寒暄几句。这就说到花因要去罗生酒馆内瞧瞧,可那儿刚发生了命案,被封了,那些官兵不让进。这让他们很是苦恼。吴七慷慨了,说是知恩图报,也不知使了什么手段,竟使得那些人笑眯眯地收了器械,乖乖给他们让出了道。
花因一进去,只觉里面空旷得很,原本该是宾客满座的地方,现在却是一人也没有,只剩下些座椅酒罐。人去楼空,显得有些幽寂,也让人心生寒意。吴七尾随而至,环顾四周,悠悠叹了口气,道:“前些日子还来这里吃酒,没想到现今却变成了如此样!”花因又向着后院走了几步,忽听见了嘤嘤的哭泣声,却是只得声而不见其人的。待缓缓走近后,只见桃花树后,青石阶上,一十一二岁的粉衣女子正哭得伤心,其他却并无旁人。花因走上前去,缓缓蹲在了姑娘面前。女子见有来人,有些紧张,赶忙抬起头来,只见是泪眼婆娑,面如樱红,长的十分的秀气可人。花因见此,声音也变得柔和起来,轻轻道:“姑娘为何一人在此哭泣。”女子摸摸泪,抽泣道:“爹爹死了,他们也都被官府的人拿了去问话,现在就剩我一个人了。我很害怕。”说完又嘤嘤地啼哭起来。花因见着十分心疼,还只是十一二岁的姑娘,却是要承受丧父之苦,真真是令人惋惜。因而柔柔地宽慰道:“姑娘再伤心,也要保重些身子,这石青台阶太过阴冷,还是快些起来吧。”“我也说,小姑娘啊!别哭了啊,快些起来,我们可是来帮你的啊!”吴七突然冒了出来,说话粗里粗气的。
蓉花随即给了他一脚飞踢,哼哼了声,讽刺道:“你个老大粗,人家小姑娘都这个样子了,说话就不能温柔点儿啊。”吴七尴尬地摸摸头,傻呆呆地,一副做了错事的样子。蓉花瞄瞄小姑娘,也说道:“小姑娘不要哭了啊,可以跟我们讲讲的,这儿到底有什么事发生啊?”花因身子前挪了几步,将手置于小姑娘臂膀上,缓缓将她搀起。轻说道:“姑娘若是信得过我们,你有什么难事,都可告诉我们。”小姑娘哭后余韵,依旧抽抽嗒嗒,有些怕生,“你们是些什么人?”
花因有些词短,只回到:“我们只是些过客。”小姑娘听后有些犹豫了,陌生人,这---花因这才觉得有些唐突了。一时倒是噎住了。吴七是老江湖了,自然知道这样说话是行不通的,同样对谎话也是信手拈来的,只听他哈哈一笑,手指着花因,对着小姑娘,十分自然地说道:“这可是这儿最有名的神探了,听闻此事,特地前--”还没说完,又吃了蓉花一记。曲炎一旁听着,知道这吴七说道虽是假话,但却实实是个好办法。因而,忙制止蓉花,同时也向吴七使了个眼色。只听吴七接着说道:“姑娘,我,吴小爷,可还是听说过的吧,我是这儿常客了,他们也是我好心请来的,就是为你爹爹的事儿。这下不要怕了啊。”小姑娘听说是吴小爷,知他的名号,因而有些紧绷的神经也稍许放松了。
接着又听吴七说道:“小姑娘,你带我们过去看看吧。”
刚说完此话,忽听见门外一阵吵闹声,众人怔了怔,这时会有什么人来呢?都将头转向了门外,只见一青色锦衣男子,携着一名灰衣少年,大跨步地走了进来,男子剑眉方脸,乍一看是正气凛然,有大侠风范,可当那人一开了口,却是什么也暴露了,只听那人言语无理,对着众人呵斥道:“你们是谁!谁让你们进来的!这可是官府查封重地,不是什么毛头小子都可以进来的!”花因愣在原地,傻傻望着男子,不知为何,她只觉得此人很是熟悉,很是亲切,像是远远有见过。然而!同时,心底也有些异样而生,就是!第一次见他的自己,却极想与他狠狠斗一番嘴。吴七是这褀城人物,自然知晓这青衣男子是谁,当众人发楞时,他已快步迎上前去,对着男子,恭笑道:“朱公子,来查案的呀!”青衣男子一看,前巷吴小爷,吴七,怎地?他也参和上这儿了?知他也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因而客气了些,笑应道:“哟!吴小爷,怎的也来此处呀!没听说你还跟这罗掌柜的有层关系啊。”吴七豪爽大笑,道:“我哪里跟他有关系,是这后面的小姑娘!”青衣男子哦了一声,有些嘲讽道:“这小姑娘是怎么的?难道还是贵人不成!”吴七对这朱公子,也就是朱纯令,还是很是熟悉,其实,只要是这褀城人物,必然是知晓他的,因为他就是这褀城尹府主官之子,不仅如此,此人十分放荡不羁,言行举止,高傲无理,十足的公子哥范花儿,花天酒地,也是不在话下的。但是,若是仅仅论此,自然不够,此人最令人惊讶的,不是那些种种,却是他神奇的脑袋,他自小便是十分聪颖,书是过目不忘,武艺也习得精湛。他父亲所处理得当的案件,多数也是他从中协助的。他是酷爱破案,但是这样的人,却也是有赤裸裸的缺点,那就是经不起挑逗,别人要超越他,自然是不允许的。吴七虽看着是大老粗,可脑袋还是很灵光的,刚才瞎编的话,此时拿来却是最好了。想着手臂一转,手指一伸,直直指向花因,自豪道:“这小姑娘可是有名的破案高手,专门来这儿瞧瞧的。”果然,朱纯令一听是破案高手,转过去的眼神顿时精锐起来,鼻子里哼哼了声,有些讥讽道:“哦!破案高手!还真是看不出来啊!”花因顿时一愣,脑子混沌了,只不知觉地嗯了声,朱纯令一听这儿,那还得了,斗志一下冲到了脑尖,不羁道:“你这高手,我还从未听说过,不过,既然你这样说了,我倒是要看看,你这到底高到什么程度,就这罗生酒馆案,我们来比比,看是谁先破了这案。”花因这时才稍回过神来,听得了这满含斗争的言语。看看这朱纯令脸,不知为何,自己却是冲动起来,竟也抑制不住,抬头挺胸,脸色飞扬,满含斗志地说:“好啊
!乐意得很!”还加重了音。蓉花也最爱这样的事了,也是掐腰大声附和着。朱纯令一听,顿时溢满了兴奋,讽笑道:“好!那咱们就走着瞧!”话语中满是激动。吴七一听如此了,似乎是达到了目的,笑眯眯地,又
着朱时令说道:“朱公子,你看这样,若是竞争,那也是要公平可言的,这姑娘怕是没官府许可,是近不了案的,你觉得该是如何是好?”朱纯令一笑,“这还不好办?”说着从身上取出一块墨绿色的翠玉,随手丢给了花因,只淡淡说道:“你拿着这个,官府什么的,你就不必放在眼里了,只管破你的案,我们现在可算公平竞争了!”哼哼了声。花因接住玉佩看了看,只见墨绿色玉,精美地雕刻成一个令字。再细细地摸了摸,很是温润,突然,心底又溢出了一种奇异的感觉,竟是有些幸福,又似有些悲痛。只怔怔地出神。朱时令见这女子竟呆呆地摸着玉,没有言语,这才细细地看了看她,只见身材纤细,容貌清秀,着一身粉色长裙,十分普通。吴七见花因不知为何竟拿着玉佩发呆,因而接过朱纯令话道:“啊呀!那这就太好了,朱公子果然是大方。”满是夸耀奉承。朱纯令只哼哼了声。双袖向后一摆,唤着灰衣小童,大摇大摆进屋查探去了。花因却还是呆呆地。曲炎这才言语:“花因,如何?”花因只呆呆地摇摇头。曲炎却是心中
担忧得很,这朱公子是个什么人物,再且,这罗生酒馆又是有什么奇特之处?然而最令曲炎疑惑的,就是吴七了,他究竟是怎样的人,为何他能断定我们是来查案的,又为何处处协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