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XC当了五年兵,打架斗殴的勾当干了无数件,在部队和新兵打,在外和那些彪悍的藏民打,可无论怎样都是别人脑袋开花的份,何曾有自己脑袋开花的份。这下哑小子是生是死都不知道,如果再由他们这样打下去,哑小子肯定是死路一条,所以必须得快刀斩乱麻。
打群架最直截了当的办法,那就是一个狠字,对自己要狠,对敌人更加要狠,尤其是带头的那个!俗话说擒贼先擒王,说的就是这个理儿。我都不知道身后虎视眈眈的有几个,更不知道背后到底挨了多少棍!但眼前不远处的胡大友被光头男打得节节败退,根本没有丝毫还手的余力,我瞅准了时机,一个箭步就冲了上去。
一脚踹在胡大友的左后大腿上,胡大友猝不及防,左腿吃痛一个踉跄,单膝跪在了光头男身前,我膝盖猛的一顶胡大友的后背,胡大友整个人爬在地,我一脚结结实实的落在了他那大嘴巴子上,‘咔嚓’一声腥红的血水顺着嘴角一下就流了出来。
胡大友连喊的机会都没有,就已经丧失了战斗力。场上不止光头男愣了一下,所有人都愣了一下,两个反应快的冲上来就想把我撂倒,却被光头男一脚就撂倒了,其他人吓得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两波人就这么对立着,我抱着哑小子着急忙慌的往后厨冲,希望还来得及。
我把哑小子平整的放在厨房案板上,操起个大碗就要去接水,突然后脖颈吃痛,接着两眼一抹黑晕了过去,等我醒来的时候,眼前一片花白,脑袋越发疼的厉害。
床边一侧座着两人高马大的男人,一个是牛肉铺的光头男,另外一个则是一身扎眼柔道服的男子。他们俩相互好像是在探讨着什么,两个人都没有注意到我的醒来,索性眯缝着眼,一边装昏一边见机行事。
“铁哥别怪兄弟我没有提醒过你,他醒了就赶紧让他走吧!有些人不是你能够得罪的起的!”穿柔道服的男人嘴巴里叼着根未点燃的香烟,满脸正色的说着。
“不行不行不行……”光头男一连说了三个不行,语气中透着股不情愿,却又冲斥着无可奈何,原本钢毅的脸庞此刻写满了憋屈二字,我没有听到他们俩前面的对话,所以听着云里雾里的,但他们俩说的肯定和自己有关。
柔道男子并未继续多言,右手拿下嘴巴上的烟,顷刻间将其碾成了粉末,起身拍了拍光头男的肩膀就要朝门口走去,而他要间却赫然别着把手枪,在他起身的一瞬间就已暴露在我面前,一把南郊市统一标配的64式手枪。
柔道男的警惕性很高,我手还没碰到枪柄,就被柔道男给躲开了,柔道男顺手就要拔枪,我赶忙抬手阻止,可黑洞洞的枪口还是抵在了我脑袋上,柔道男剑走偏锋的反手想用枪托将我砸晕,却被我反手给挡住了。
‘咣当’一声巨响房间的木门被人很暴力的推开,一群纹龙画虎显得彪悍异常的汉子冲了进来,哑小子被一个女人牵着跟着他们后面,而我和柔道男则是相互掐着对方脖子,谁都不愿意率先放手。
“都给老子滚出去,谁让你们进来的,赶紧滚出去!你们俩都松开,都是兄弟,误会,误会啦……”一旁的光头男冲着这些个人没好气的骂着,可没有一个人愿意出去的,哑小子看到我,立马松开了那女人的手朝我这跑来。
哑小子到我跟前,我和柔道男都不约而同的松开了对方,我一下将哑小子死死抱住,骂街的话到了嘴巴,却又被我硬生生给咽了下去,就算骂了哑小子,哑小子也不会骂回我,那得是多无趣的一件事啊,但还是没忍住嘀咕了句‘活着就好,活着就好!’
我抱着哑小子往门外走,那帮纹龙画虎的倒也不拦着,经过那女人的时候刻意看了看,这女人约莫二十出头,一头直发配着俊俏的五官,活脱脱的一个美人儿,不过下手真狠,如果不是当初我在部队磨练过,估摸着这脑袋早报废了。
“这算扯平了!”我指了指哑小子,又指了指我后脑勺,直觉告诉我救哑小子和将我打晕的应该是同一个人,抱歉肯定是个女人。
年轻的女人一听我这话,先点了点头,接着又摇了摇头而后开口问了句:“你要带他去哪里啊?”
“他叫夏明东,以前是市刑警大队的,现在在付氏集团保安部做部长。他手下可都是些不要命的亡命之徒,兄弟你自己小心点!”……
离开光头男他们那的时候,乔装打扮的在东钱街晃荡了好半天,按照电线杆上的租房广告,在一略显偏僻的巷子里,一扇铁门内外钉着门牌号,东钱街四十四号,还有一块派出所颁发的出租屋许可证,遮雨棚下一个满头白发的大爷,正蹲坐在小板凳上编花篮,见我推门进来,大爷抬眼推了推鼻粱上的老花镜。
“是来租房子的?”我扬了杨手里的房屋出租的小广告,大爷一边不紧不慢的说着一边打量着我和哑小子,最后把目光停留在了我脑袋上缠绕着的纱布,这是在光头男他们给包扎的,因为后脑勺有伤,所以我也就没拆掉。
“嗯~租个最便宜的!”我身上已经没多少钱了。
“这孩子是你什么人?还有你这脑袋是怎么弄的?”大爷收回了他的目光,继续专心致志的编着他的花篮。
“和老板要工资被打了,这是我弟弟,放假过来玩的!”我随口编了个瞎话回答道。
大爷突然放下手里的活计,拍拍裤子上的灰尘,从裤子口袋里摸索出一把贴了白色胶布的钥匙,白色胶布上歪歪扭扭写着个数字,因为有些距离所以看不清楚。
“每月八十包水电,最低一个月起租,付一压一!有空把身份证复印一份给我!”大爷说着把钥匙丢给了我,而后站在楼下用手指了指顶层最左的那个房间。
这个院子是农村宅基地上盖的楼房,原来两层,后来又加盖了两层,共分成二十几个房间,没有厕所,自来水在院子里。我租的那个房子在最顶层,屋里热浪滚滚连个窗户都没有,只有一个简单破旧的台子,床上铺着凉席,毛巾被子上满是霉味和尘土,墙上贴满了某家电广告的海报。
掏了根烟站在阳台上,有一口没一口的抽着,心里乱糟糟的,就目前情况来看,哑小子这孩子来历不明,并且抓他的那些人也都是个狠心的角色,自己一介平民如果再不带着哑小子跑路的情况下,那是根本无力抗衡,搞不好就成了替罪羊,不是枪毙就是死缓,而且连个说理的地儿都没有。
“咔嚓~”一声炸雷,将我从胡思乱想中给拉了回来,本就昏沉的天空,在这一声炸响之后变得更加昏暗沉闷,楼下房东大爷忙着将他编花篮的一套东西往屋子里收,不知是天生残疾还上了年纪,右腿一拐一拐显得有些吃力。
不知谁喊了声下雨收衣服啦,整栋楼里有人留守在家的,基本都第一时间出来把晾晒在自家阳台上的衣物给收了回去,不一会儿房东老大爷则会把那些没人收的衣物,给统一收起挂到一楼走廊下的衣架上,以免这些好不容易晒干的衣服被雨水打湿。
“小伙子~你带着孩子下来一趟,给你们点东西!”房东老大爷见我一个人爬阳台上抽烟发呆,冲着我扬了扬手,我也不知道他到底什么事情,就带着哑小子下楼去了。
“诺~这有一套衣服,卫生间有热水赶紧去洗洗,看给孩子弄的灰头土脸,不看仔细咯还以为是只猴呢!至于你呢,座下来陪我喝两杯,别和我说不会喝,我就没见过不会喝酒的兵!”老爷子把衣服丢给哑小子给其指了指卫生间的方向,屋子中央小桌子上放着几个凉菜两个酒杯一瓶二锅头。
哑小子见我点头同意,欢快的拿着衣服就朝卫生间去了,老爷子这眼力不是一般的毒辣,肯定第一眼就知道我当过兵,这会把哑小子单独支开,这肯定是有事要和我单独谈,这房子估计多半是不会租给我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