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就在这时赶到。
高公公紧张地问道:“胡太医,皇上没什么大碍吧?”
胡太医处理了一下伤口,道:“还好止血措施做的及时,臣已经上好了药,皇上这几日这条胳膊不要用力不要沾水,每日按时换药便好。”
宋予容这才舒了一口气,转眸便与易昀砚对上视线,他一双深湛的眸子直直望着自己,她不自觉心跳漏了一拍,不知所措地捏了捏裙角。
“皇上,咱们这就回宫去吧?”高公公问道。
易昀砚收回视线,瞥了眼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林婉荷:“林婉荷贬为贵人,禁足三月好好反省。南妃身体虚弱,胡太医好好为南妃调理,再命人送些补品来。”
南妃柔柔道了声:“多谢皇上。”
易昀砚淡淡颔首便站起身来,走了两步又回过头:“你还站着做什么?让南妃好好休息。”
宋予容“哦”了一声,埋头就往前走去。
顾南卿幽幽看着宋予容和易昀砚的背影,吩咐道:“香灵,把这给我打扫干净了。”
宋予容没走多远便听到身后的男人说道:“你这女人就这么走了?”
宋予容停下来回头看他,他继续道:“我伤了的可是右胳膊,不能吃饭不能批奏折不能喝茶不能穿衣,我为了救你负伤,你就不打算负责?”
他说得好有道理的样子,宋予容抿了抿唇,自己就这样走了好像确实不太负责,好歹他也救了她一命。
“好吧。”她点了点头,乖顺地走到他身边:“我负责。”
易昀砚心情极好地挑了挑唇:“这还差不多。没白救。”
宋予容又怎么会知道这个腹黑的男人明明可以夺下林婉荷的钗子,却偏偏要去挡,为的就是把她骗到身边来“负责”!
高公公在后边失笑,他总算是看明白了,最得宠的哪里是南妃,皇上最宝贝得分明是这个什么封号都没有宋予容。
自从易昀砚负伤后,宋予容就不幸地沦为了长工。
一边为他当牛做马一边暗恨恨想到早知道当初自己挨了那一下就好了,说不定还能躺几天吃好的喝好的,至少不用给易昀砚当使唤丫头呀!
“渴了,茶。”
“不爱吃这个,要那个。”
“墨稀了,重新研。”
“你的字可真丑,我拿左手写都比你写得好看。”
宋予容总算是爆发了,把毛笔一扔,双手抱在胸前斜眼看他:“倒是拿左手写字看看啊。”
易昀砚不气不恼,悠悠用左手执笔,顿了顿,在白色宣纸上落下几个字来。
“莫不静好。”宋予容一字一顿地念出来,方才还咄咄逼人的气势一下子弱了下来。好吧,她承认,确实比她拿右手写得字好看。
易昀砚见她不说话了,笑了笑,自己都没有发现这是一个多么宠溺的笑容。
“你之前为什么生气。”他忽而问道。
宋予容研墨的动作停了停,“我没有生气。”
“你这些日子总是躲着我的视线,就算对上也是不冷不热的,宋予容你当我是瞎的?”
许是他口气有些冲,宋予容冷了脸看他:“我生什么气怎么敢劳烦皇上您操心。”
易昀砚眼底沉下一丝气恼,伸手抓住她的手腕一用力,就将她整个人拉到自己身边不过一拳的地方。
“你这女人真够莫名其妙,对我袒露真心就那么难吗!”
宋予容挣不开他的手,不知是手腕的疼痛还是许久以来积攒的情绪突地就在他杀气腾腾的目光下爆发了。
“是!对你袒露真心太难了!你从来都不向我袒露真心又凭什么要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