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予容睁开眼睛,只见言轻负紧张又小心翼翼地问道:“你都记起来了吗?”
第一次见他,是在她惊诧于自己居然变成了一个婴儿的时候,他兴高采烈地冲进来,捏了捏她的脸,好奇而欣喜地问:“这就是小妹妹吗?”安阳王妃微笑着道:“是啊,王爷给她起了名字叫予容,宋予容。不如就让负儿来给妹妹起个乳名吧。”“那就叫桑鸢好了。”从此,他一直“桑鸢,桑鸢”得叫她,让她都有些忘了陪了自己上一世的真正的名字。她不表面上看起来天真活泼的女童,同样的,她也知道他不只是一个寄居在她家的可怜皇子而已,他的可怜也让他练就了隐忍和韬光养晦的本事。她无意间听见他和他母妃留给他的暗卫的谈话,才知道,他从那时起就已经在心里埋下了仇恨的种子。他们青梅竹马地长大,她以为日子可以一直这样简单地过下去,可是那一场灭门之难几乎让她失去了全部力量,他救了她,却只是救了一个躯壳而已。
“记起来了……”宋予容喃喃道,那一年,家破人亡的痛苦再一次席卷全身,痛到麻木。
言轻负郑重其事地抱住她的肩膀,看着她无神的眸子,痛惜道:“别怪我让你又记起了这些痛苦的往事,我只是不想看到你在那个男人怀里!他是你的仇人!你忘记了吗!”她没有一点情绪的眸子让他蓦地想到那年,她从昏迷中醒来,得知她全家都已经被斩首后的样子,仿佛没了灵魂一般的行尸走肉,越是沉默,就越是酝酿着一场巨大的悲痛!
“桑鸢。”他哀切地唤她。
她终于动了动眸子,缓缓看向他:“易昀砚在哪?”
言轻负沉默地看了她半晌,终于是道:“你还要找他?”
“我只问你一句,易昀砚在哪?”
他终是败下阵来:“我带你去找他。”
断魂崖边上,一身白衣丝尘不染的易昀砚立于一众人的包围之中,陆展之与他背对背相站,冷冷目视。
“易昀砚,我们兄弟十几人今天就是来取你的命的!识相的就快点把龙纹玉佩交出来!”
陆展之咬牙,他们好不容易出了东云皇宫摆脱了那几个老狐狸,现在又在途中碰上这么一队人马,最要命的是各个都是高手,硬是将他们逼到了断魂崖边上。
“少和他废话,拿活口回去,在恶魔酷刑下我就不信他不松口。”说着一个彪形大汉就甩出了一只流星锤,只见易昀砚衣袖轻轻一甩,腾空飞起便躲开了流星锤的攻击,大汉冷笑一声,飞身上前又是一锤,剩余的几个人互相使了个眼色也一起冲了上去,陆展之暗骂一声卑鄙,不敢松懈半分得上前和易昀砚并肩作战。易昀砚面对围攻也面不改色,双手凝聚内力,一股强大的力量直直对向朝他扑来的众人,这一掌蕴含着易昀砚所有的力量,是致命的一击,也是对他们来说最后的一招,他打出来的内力形成一个巨大的真气圈,朝着四面八方打去。
十几人纷纷坠落在地上,有的被自己的武器打中,有的直接昏死过去。众人不由得惊叹,易昀砚不愧是易昀砚好变态的内力!
然而陆展之却是发现了易昀砚的不对劲,他这一招耗费了太多的内力,面色苍白,脚步虚浮,甚至有些站不稳,如果这个时候他们再来一招攻击,恐怕他们两个人无法招架。
有人眼尖地发现了端倪,大声喊道:“弟兄们快上,他自己也受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