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叶知秋,一场凉雨过后,已然入了秋。
没过几日,易昀砚竟也是病了。宋予容面色焦急地来到龙乾宫时,易昀砚正在榻上看奏折,宋予容眸里染上一层薄怒,嘴唇紧抿,不由分说地上前抢下他手里的奏折丢在了地上,直直盯着他苍白的脸色,怒道:“是不是高公公不来找我,你就打算自己这么扛过去了?”
易昀砚黑眸看向高公公,高公公瑟缩着脖子,没办法,皇上倔强,他只好去找比他更倔的容妃娘娘来。
“无碍的,风寒而已。”
“而已?”宋予容拔高了声音:“你知不知道如果不好好调理风寒也是会严重的,你拖着病体看这些奏折倒不如好好养几日,等身体全好你就是熬夜我都不管!”
易昀砚轻笑一声,拉上她的手摇晃几下:“好好好,我知道了。”
“你知道了管什么用?我就坐在这盯着你。”宋予容双手环抱在胸前,坐在他的床边。
易昀砚声音沙哑,面色发红,虚弱道:“那你离我坐远些,我怕传染给你,可就没有人盯着我好好养病了。”
宋予容才不管他怎么说,转头问高公公:“太医来过了吗?”
“回娘娘,太医来过了,说皇上是风寒的病症,开了些药。”
宋予容扭头,却见易昀砚已然闭上了眼睛有些迷糊地睡了过去,她走上前伸手搭上他的额头,滚烫的温度令她一惊,脸色变得凝重起来。
“不行,再去找太医来一趟,我看皇上的病吃了几日药一点用都没有。”
“是。奴才这就去请太医来。”
赵太医提着药箱匆匆而来,“容妃娘娘。”
“免礼了,快去给皇上看看,听高公公说这几天开的药皇上都吃了,可是怎么一点都不见好?而且他烧得厉害,意识也不清醒了。”宋予容忧心道。
“其实,昨个夜里皇上还吐了,今早奴才还在皇上的帕子上见了血迹。”高公公也道。
思量了一下,赵太医上前去仔细给易昀砚把了把脉,神色微微凝重,“娘娘,微臣尚还无法确定皇上到底是不是普通的伤寒。”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皇上体魄一向强健,如果只是伤寒,服了几天的药也应该有些作用,可是目前看来,皇上的病情反而有些加重,再加上脉象紊乱,和高公公说的呕吐、咳血这些症状,臣还需要召集太医院进行一次详细会诊。”
高公公一听这话腿便软了,声音都染上了哭腔:“这可如何是好……”
宋予容心也提到了嗓子眼上,可却紧紧攥住衣角,尽力让自己镇静:“快让他们来。”
传令下去,太医院的几位元老级太医来得也极为迅速,听过赵太医的描述,立刻为易昀砚周密地诊断检查起来。
宋予容坐在外间的椅子上,时间一分一秒都过得无比漫长。
终于,几位太医走了出来,为难地看了一眼宋予容,宋予容心里“咯噔”一下,面上却还是没什么波澜地道:“其他人都先退下,这里有我就行了。”
“是,娘娘。”
屋子里只剩下了几位太医和宋予容。
“皇上到底是什么病,你们但说无妨。”
几位太医相视一眼,最后是赵太医站了出来:“娘娘,这次皇上的病来得突然,本来臣等以为是天气转换,再加上皇上去探望了太后娘娘,被传染了伤寒,可是现在看来,应该不是伤寒那么简单。皇上现在意识模糊,高热,呕吐,还咳血,很有可能是染上了一种瘟疫。”
“你说……瘟疫?”宋予容一下子瘫坐在了椅子上,指甲狠狠捏进了肉里!
赵太医垂下眸子,凝重道:“娘娘,皇上已经有了这些症状,我们不得不采取紧急措施,否则后果不堪设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