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鬼情未了》的曲子在我心头浮现,我轻声哼了出来。全神贯注,心力一致,没有触动不了的物品。那下午我们为什么会被赶得像一只老鼠呢?难道只是对自己的关注不如对旁人的关注来得无私?无私的爱力量最大?
我害怕起来,担心我的超能力是不是昙花一现,看着车顶横杆上随着车子摇晃的吊环,我站起来用一根手指去捅了一下。它动了。
罗意看着我的举动,眼里的凄凉让我心里发酸。可怜的大哥,被我这么一而再、再而三地打击着。我上去拉拉他的衣袖,叫一声“大哥”,说:“大哥我不是故意的。”
大哥强打精神说:“没事,每个人能力都不一样,冷小姐还能看到别人看不到的呢。”
我忙说:“是啊,我还不会演电影呢。那演电影的人成千上万,能成为罗意这样的天皇巨星的,可没两个。你做人做得好,我做鬼做得好。我们两兄妹各有各的长处。”
罗意勉强笑一笑,碰了碰头上的吊环,吊环动是动了,可不是他碰动的。罗意沮丧得我都不忍心看,婆婆一直留心着他,这时怯怯地上来,也学我那样拉拉他的衣袖。罗意只好对她笑笑。
13路车到底,便是乌澧江边,站头离渔人码头并不远,我们三个下了车往那边去,我说:“不知小马哥在不在?会不会又和哪个妞儿玩去了?”话一出口,就后悔了。当着和尚不骂秃子,当着罗意的无能,不该提起小马哥的风光。人家做了鬼还可以当老大、泡美女,怎不让罗意气闷。
罗意像是气闷惯了,无所谓地说:“看看就知道了。”
到了渔人码头的停车场上,我叫:“小马哥,小马哥,在不在?妹妹找你来玩了,我们再让螃蟹龙虾打架吧。”叫了几遍,没有回应,我们只好等着。等了一会儿,无聊起来,我一时兴起,上了屋顶,也学小马哥那样去碰碰龙虾的钳子,那只龙虾一点不给我面子,一闪也不闪,我哈哈一笑,正要下来,就见乌澧江上烛光一片,一盏盏荷花灯开放在江面上,倒影里烛光温暖在心,温柔如掬。
我大叫一声,指着江面说:“大哥快看,有人在放河灯。”
罗意和婆婆被我叫得好奇,也上了屋顶。
江上荷花灯一盏一盏散开,就像是天上的星星,那黑幽幽的江水,就是黑幽幽的天空。是什么人在夜深时分放河灯?是什么样的思念,又是什么样的哀绝。放河灯的人一定很寂寞,寂寞得就像幽黑江面上的荷花灯,精致而哀伤,美丽而无奈。
婆婆喃喃地说:“难道是鬼月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