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笑又好气,心想,你岂止记得,你和周歌星同台演唱过,你是他个唱的嘉宾。心里对他的同情超过了自己,毕竟,明星得到的关注和喜欢本就远超常人,我对他的同情心泛滥,实属正常之极。我审视一下内心,发现这其实是在为我自己的势利找借口。凭什么他就该多分得些同情?只因为他是天皇巨星?他这个人,好色,花心,戏演得一般,歌唱得业余,对Fans虚伪,对记者粗暴,对父母冷漠,对事业积极。这最后一条,多少算是个优点,但说得好听是有上进心,说得不好听是钻营。历来听说了他不少的新闻,听得最多的是他抢戏抢镜头,找男配角的戏,抢女主角的戏。屏幕上他的英俊相貌一定是在正中,哭得梨花带雨的女主角只能挤小半拉脸。可怜的人儿啊。
我忽然明白他是怎么死的了。他一定是被男同行挤兑死的,一定是被女同行用眼光杀死的,一定是被导演制片人的忿闷淹死的,一定是自己的经纪人的怨恨扼死的。总之一句话,他是因自己的性格缺陷导致不幸发生,至于最终是死于哪一种不满情绪之中,这就有赖我细细研究了。
我看着他温和的面孔,脑子里转得飞快。他在做明星时是那么的飞扬跋扈,死了之后居然这么文质彬彬,有这样一个人格分裂的真实案例在我面前,我不拿他解闷干什么?千载难逢啊千载难逢。我兴奋得快要哆嗦了。
他看着我瞬息万变的脸,眉头捏成个“川”字,真诚地说:“这位小姐,虽然我不知道你是谁,但我可以确定,你知道我是谁。并且你正在打着我的主意,想从我身上得到些什么。我们都身处这个枯寂的世界,除了身上这件衣服,没有一样可以利用的东西。你如此的兴奋激动,一定不是想到了什么主意,可以骗去我的衣服当被子盖,而是找到了什么可以窥见我身世或死因的东西。我不介意你拿我寻开心,我只想得到我要的答案,那我就可以放下包袱去重新做人了。小姐,请你告诉我你知道的,那我在离开之时,你可以拿去我的衣服我的鞋子我的衬衫。”他从他的西装上口袋里抽出那块装模做样的男人们都会插着的叠成小山形状的白手帕,递给我,说:“这个我没用,也没有用过,请你收下可好?”
我要是可以脸红的话,脸一定红得像煮熟的虾。被他说破心事,臊得我没处躲没处藏,只好凶巴巴地恶人先告状地说:“听你说话,也是个受过教育的人,怎么说出这样不知轻重没有廉耻的语言?你我陌陌生生,你把你的手帕赠我,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之间有什么暧昧的不可告人的私情。被娱记们打听到,立时三刻我就要名声扫地。你我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你这样无端白事陷我于不义,所为何来?就算我八卦一点,打听了一下你的死因,也罪不至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