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我说得讪讪地答不上来,只是摆着手说:“没有,没有,我绝对没有那个意思。我只是太想知道我是怎么死的了,才会这样口不择言。”
他这样做低伏小,倒叫我不好意思,正想出言安慰,找个理由与他和好,谁知他竟然在我的话里找到破绽,怪叫起来,说:“你你你……你说什么?什么娱记?什么八卦?这两个词为什么我觉得熟悉得很,为什么我觉得天下最可恨的就是这两个词?你与我说个清清楚楚,说清楚便罢,说不清楚,我绝不与你干休。”
我没想到他居然也是个聪明之极的人,我真是小看他了。我以为他忘了他前世是个狡猾的变色龙,现世就是这个表面木讷的老实人。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做了鬼都忘不了他的软肋。明星怕娱记,怕到做鬼都忘不了,我算是见识到了。
但是我不怕。我一不是他的粉丝腐竹,二不是他的吸血鬼经纪人。大家鬼碰鬼,硬碰硬,我最怕的不过是在这个蛮荒之地无人理睬,但看他的架势,只会求着我,不会远着我,我行情正好,怕他何来?于是正言说道:“你最恨的东西,跟我有什么关系?我为什么要与你说清楚?你不肯罢休,你打算怎样?你能打算怎样?”
他一怔,百丈高的气焰顿时收了,又回复到他先前的愁眉苦脸,眼神愁苦得似有千均重担压在他的肩上,眉峰攒聚得犹如万仞悬壁兀立在他眼前,他可怜巴巴地说:“我能打算怎么样?在这样的绝境,什么也干不了。小姐,你是才来,不知道这里的无聊,你以为呆在这里是好玩的?来得了去不了,得不到一个结果,一万年都要在这里寻死觅活。寻死觅活啊,是真的寻死觅活,不是说来玩的。我刚来时,也如你这般的桀骜不驯,但漫漫长夜没有尽头,再有性格的人,也会被磨得没了脾气。我见了你,便如同黑夜里有了北斗星,迷雾里有了指南针,你就是我的救星,你就是我的光我的电,我唯一的神话。”
我被他谄媚得快吐了,他也停止了谀词滔滔,像是不敢相信自己说得出这样的肉麻话来。我瞅着他,鸡皮疙瘩掉了一地;他瞅着我,手抖得像得了帕金森症。我俩不约而同“呃”了一声,眼神避开,不敢看向对方。
好得很,我算是知道他为什么这么红了,原来肉麻的话张嘴就来,都不带打咯噔的。那么多的女明星张臂就抱,启唇就吻,可不是常人能够做到得的。如果没有这九分九的黑厚之学,他怎么做得成天皇巨星?可见我也不是做女明星追星族的料,这么一个靓绝人寰帅到鬼域的巨星对我一个平胸扁脸的女鬼说出这样的话,我只觉得寒,一点没有兴奋和马上要昏厥的症状。寒呐,寒得我牙齿都在打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