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是夏天,快到七月七了,我已经过了二十一了,就算按西方的古老算法,我都算成年了,我爱一个人爱了快十年,我有点按奈不住了。情人节,我想浪漫一下,我在网上做了足够多的功课,订了GHB,俗名叫“约会狂欢”的***,说是完了之后什么都查不出来,并且对身体也没什么影响。隗小子这个人精明得很,我可不敢乱来。
我在网上下了订单,现如今,卖药都用上高科技了。然后对方叫我到渔人码头的一间包房去取货。对方要说是一个黑暗的小巷子,我还真不敢去,但他说渔人码头,我放心了。上次电视里报道过,渔人码头的酒吧里有人藏毒,被警方带去问话,后来说是顾客自己携带的,和渔人码头没关系。但我却从中发现了问题。这间渔人码头一定有黑幕,这样的事都可以躲得过去,黑幕黑得跟卖过煤球似的。越是黑,药越是正宗。半黑不白的,没准儿是用奶粉冒充的。
然后我就去了。反正是夏天,戴了个大大的墨镜,本来就小的脸一大半就没了。再戴顶大草帽,半个头就没了。脸涂成棕色,像刚从海边回来。身上穿了件妈妈的薄绸衣服,大花,长得比我的裙子还长,宽大得比睡裙还宽。一走快了,衣服就会飘起来,很好看。长袖的,只露出手,手也涂成棕色。你看过《阳光下的罪恶》没有?那个坏女人是怎么穿的,我就是怎么穿的。
我说到这里,隗小子又要抓狂了。我看他一眼说:“你猜不猜得到那个女演员是谁?就是简•贝金啊。你没听说过她?就是就是……就是著名的简•贝金啊。”
隗小子怒喝一声说:“小夜,我要发飙了。”
我说:“你发什么飙呢?我说到关键了。我这天穿的衣服是关键呀。你怎么不看侦探小说的?阿嘉莎阿婆在书里已经说过了,穿成这样,一定有问题。我有问题,别人穿成这样,也有问题。”
这一下他来劲了,问:“还有一个女人跟你一起?”
我嗯一声,继续往下说。
那天真是古怪,我去了。渔人码头是间上档次的海鲜酒楼,有两层楼,层面又大,包房又多,又是下午,午市和夜市的一个空档,大部分的灯都关着,走廊上黑咕咙咚的,我又戴着太阳镜,就快成一个瞎子了。我刚要摘下眼镜,前面一间房里就闪出个人影来,我一惊,忙又戴上。看身形和姿态,那是个女人。大衣服在身后飘呀飘的,更显得她瘦。她出来,我靠边一站让开她,然后我找到门牌号,就是她出来的那一间,我就推门进去了。
“你不担心我?就不问问我害不害怕?”我停下来,问他。他说:“我不担心,我倒担心那个女人,什么事情有你搀和,就要出问题。往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