隗小子在梦中纠缠我,我欢迎得很,梦中我和他欢爱不禁。这其实是潜意识里我在问我和他从前在一起的时候,他是否很快乐,我又是否很快乐?我想我那半颗心,是不是经得起这样的嗨皮?听我那色鬼影子说,是她故意的。那就是隗小子半推半就?哎呀,这么好玩的事,我怎么就不记得呢?我那色鬼影子独霸了所有的感情,搞得我这么不上不下的,真是难熬啊。
我在梦中欢喜赞叹,醒来知是梦,不甚唏吁。在床上辗转了半天,还是勉强爬起来。下床时把脚放进我昨天找来穿的拖鞋里,忽又愣了一下,那双袜子已经不是我原来脚上的了,我原来那双半新不旧的,洗过了很多次。而现在这双,却是全新的。我刚变成鬼那会儿,还奇怪过我的袜子为什么洗过却又没穿过,现在我当然是明白了。有人在照顾我的身体,给我穿衣脱衣,包括袜子。不知是妈还是阿姨护工?还是那隗小子?
想起他帮我换衣服,不觉心里又是一荡。他帮我按摩身体活动四肢的情形又钻进了我的脑子里,想到这里,不知是该恼还是该笑,还是感动。我俯身下去摸摸袜子,捏捏脚尖。很好啊,有人为我换袜子,那我是更不用问冷清清和罗意借衣服穿了。
清醒后我去看明姐。明姐躺在床上,一只手横放在胸前,那件烟灰旗袍的袖子搁在乳黄色印着蒲公英花的被子上,慵懒无力,看上去就是一幅美人春睡图。我轻轻离开,到小客厅去打开电视,顺便揭开窗帘看一眼窗外。窗外黑咕咙咚,难道又是深夜了?我这一觉睡了这么长时间?
还在疑惑,电视里一个新闻吸引了我,记者站在漆黑的马路上,举着话筒在说什么从昨晚起,本市就被酸雨袭击,渔塘里已经有鱼虾死亡,绿叶蔬菜也发生焦叶黑叶的现象,渔农和菜农都在叫苦。这场酸雨要是降雨量再增大,城市的基础设备、电线电缆、房屋表面、历史建筑都要受到不同程度的损坏。而天空中黑云翻卷,雨势仍在增强这雨还要下一阵。然后记者访问了一些专家,他们说了许多酸雨的危害程度,说得跟世界末日来临一样。
我对这个酸雨不是很懂,不免留心了一下。镜头扫过乌澧江,渔人码头冷清得很,门口的停车场上没两部车。也许人们担心酸雨对车子有损害吧。看得入神,忽听罗意的声音在耳边说:“看见了,就是这个原因。”
我一呆,心里模模糊糊有了想法,却飘来飘去没抓住。转头去看罗意,罗意换了一身休闲装,浅咖啡色的马球衫配白色斜纹厚棉布裤,像个拆白党一样的踱过来,用下巴指指电视机说:“小马哥法力通天。”
我惊问:“这场酸雨是小马哥弄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