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训里的日子枯燥而又乏味,充实而又劳累。为什么呐?原因很简单,每天做着同样的事,比如出早操、站军姿、走正步、打军体拳,还有就是吃饭睡觉,后者是每天必不可少的生活节奏,顺其自然怡然自得,而前者则是人为刻意安排,就像是橱窗里的玩具人为地刻意扮演着各个角色和造型,可是我们还是要每天上演着这样的舞台剧。
一天的训练愉快而又艰难的结束,大家都在学员休息室内休息,大多数都是几人扎堆聊天、玩游戏,人嘛本来就是群居动物,闲的时间当然凑到一起了。
说真的每天和他们生活在一起听他们说一些蹩足的普通话,我这小小的心灵备受打击,也彻底颠覆了我对这里未来美好生活的规划,才了这几天也就是能和刚来时认识的张强和后来认识的黎亚东玩的来,原因很简单,也只有他们说的普通话我能听得懂,至少沟通没障碍。
张强初看到他的感觉就像是一个毛娃娃,要不是有体表温度让他静静的坐在一边,不知道的人还真会以为他就是一具玩具娃娃,不过接触久了才发现这孩子挺单纯的,说的明白点就是傻的可爱,因为从他嘴里总是冒出一些让人哭笑不得的问题,不过偶尔会有点猥琐,有时间还以为这孩子有人格分裂症呐。说起这个黎亚东,瘦瘦的身板,有点小龅牙,说话略带点尖细的娘腔,要不是身板的限制或许还真的有人把他当做是女人。如果哪部电视剧里需要一个伪娘造型的边缘人物我敢说他是不二人选。
今天张强这小子又一次无聊的走到我身边轻声问道XJ佬,我一直想问你一个问题,你说你来这上学,跑这么远来,你勺掉了吧。自从来到这军训后他们几乎都改口叫我为XJ佬,原因无他,只感觉亲切而已,也就默认了。
为什么会是又一次呐,连我自己都不记得他们到底问我这个问题多少遍了,每次都要解释,同样的问题同样的答案说多了听多了就会厌烦,至少我是这样的。我放下手机打量着这个小屁孩,这一刻真的对这个最近才认识的这位比较健谈的小子深表无奈,但是又不得不回答,因为我没这么深的臭架子,只得强颜欢笑的说:“大哥,你都问了好多遍了,不是说了嘛,谁让我成绩就差那几分呐,要不我才不出来呐。不过既然出来了,那就要好好玩玩,从小就想当个背包客,走遍各地山河大川,这不正合我意,从本市出发,去哪里都比较方便,挺好的。”这也是我这几年的规划。
张强爬到上铺坐在自己的床沿上深沉的嘟囔着:“那也不对啊哥们,你大老远的就是为了出来玩啊,你有那么多资金吗?不学点本事你回去不丢人啊,不是打击你,不要只是让旅游荒废你这大好年华,还是学点东西比较实在些。”这孩子哪都好,可是我就是不喜欢他这打破沙锅问到底的精神,有点像是一头驴。
我虽好奇这孩子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问题,就像是十万个为什么,但又不好意思问,在下铺愤愤不平的辩驳道:“您老人家说的也有道理,但是,就我们这个专业你想学到什么?销售?器械生产?还是其他的什么?嗯,既然学不到什么,那我为什么还不出去放松一下,在这沉闷的气氛中你们还没待习惯啊,好不容易跳出了高三那个魔鬼训练营,然后再步入这个钢铁加工厂,明显的回炉重塑嘛,再说,哥们,我们现在也老大不小啦,不好好玩玩,待青春易逝风烛残年之时那可真的就后悔莫及了,这样的事我才不做。”
“你说的是有道理,可是你去哪里玩?你怎么去?有时间吗?最主要的是你一个人去玩你不无聊,不孤单啊,如果路上出了什么事谁会帮你,或许哪天你倒在路边等那些游玩的人发现时你已是干枯的干尸了,别再吓人了啊,我们点儿小。”张强邹邹了鼻子大声呼喝道,大有一丝不屑。
面对这个十万个为什么我真心的深表无奈,想了想回答他:“我说哥们儿啊,你这想法也太悲观了吧,去哪里玩这不重要,只要知道大概方位,坐火车到达预定目标下车后买张地图,那这个城市就是你放纵天堂,不打的,坐公交、步行足够你潇洒走一回啦,前提是留下足够买返程火车票的钱,要不有去无回那可就真的悲剧了,至于找伙伴,去之前在网上发送请帖,诚恳点会有人联络你的,找网友也行,本土的熟悉地形,学生最好,这样你就可以省下开旅馆的钱啊,或许运气好了还能有意想不到的艳遇呐,稳赚不赔,呵呵???时间嘛这个翘课、周末、假期都行啊,只要自己愿意,没有搞不定的,就目前看啊最难解决的就是资金问题,虽说已做好了做兼职的准备,可是也不一定好赚啊,还是在出门之前计划好的比较好点,要不就真的有去无回了。”
“嗯,想法很丰满,可是现实很骨感啊,待我们大学毕业时你不会就带一大堆地图回家吧,对外号称学医,可是呐就怕你的书比你的脸还干净啊,呵呵???那你可就是神奇人物啦。”张强继续逛达着垂在床沿的双腿漫不经心的说,好像又像是想起什么继续道:“哦,忘了告诉你,你想换专业吗?听说这个学校很难申请转专业的,就算你申请了也未必能成功,反正就是比较矫情。你自个考虑好啦啊。”
对面下床的本躺着一直聆听我们聊天的黎亚东忽然猛地坐起来对我说:“兄弟啊,别说是你,我都想转专业,当初报的专业就是临床,可惜被调剂到这个系来了,哎,要不待会问问带队的我们一起转,听说人体解剖学很好玩的。”
“得了吧你,东东,不要想得这么美好,你以为这学校是你家开的啊,就算是你家开的如果你要去的系部人数饱和,也没你呆的地儿啊,最主要的一点是我们是专科,上面还有一个本科盖着,就别提什么研究生、博士生了,就算是你实力再强,毕业找工作时也首看你的第一学历啊,就现在的这个就业形势我们大专生可以说是处在即将落下历史舞台的边缘,弱势群体。”张强继续辩解道。
“哇,这么夸张,还真的没有好好考虑过,不过我们不是可以考研的啊,学历是慢慢考上去的嘛,要是去医院工作就算是论资排辈也要一步一步来啊,到那时拼得应该不是第一学历,而是职称了吧。还有,你注意点别把你的腿在那里逛哒了,小心待会掉下来把你摔个稀叭碎。”我说着。
“你都打算考研啦,这么前卫,我还没有考虑那么长远,要是能转到临床学至少能学点治病救人的本事啊,我可是对那些机器不感兴趣。”黎亚东摇着头点儿着脖子悠悠的说着。
“东东啊,你可考虑清楚啊,据我所知学临床可是很累的,号称是医学的坟墓,到那里厚重的课本可够你受的,就一本外科书吧可是比板儿砖重,必要时砸核桃应该是可以的。”张强继续接话道。
“你怎么知道这么多,没这么夸张吧,讲的像是敢死队奔赴战场一样。”我瞥眼看着张强说。
“哦,我老姐就是学临床的,这是她对我的忠诚警告,就算是道路再平坦我们也是需要踩在前辈们的肩膀上高瞻远瞩啊。反正转专业不好转,临床不好学,你们要是不死心可以试试,到时栽倒书本里可别说我没警告过你们啊。就你那想去玩的梦想,嗯哼,片刻间灰飞烟灭。呵呵呵????”张强说着。
“大哥,你不要笑的这么猥琐好不好,不试试怎么知道嘞,现在都是凭空猜测,没有真凭实据,白搭。”黎亚东在下面接话道。扭头面向我还挺严肃的说:“你转不转,可以试试,待会就去问问领队老师,没准一次就搞定了呐。”
“哎,XJ佬,你要是转专业成功了可要请我吃饭啊,不能让我白说这么多啊,怎么说我这也是宝贵意见,不管采不采纳,总得有点回报啊,听说你们那里的大盘鸡好吃,就点这个啊,提前预定。”张强盘着腿笑着说。
听着张强这种无耻的谈判条件我真的有些哭笑不得,真想给他扣上卑鄙、无耻的光荣大帽。我笑着对黎亚东竖起大拇指说道:“哇,哥们儿,我发现你越来越猥琐了,行吧,答应你。不过我们是来学习的,不是进入敢死队,没必要那么隆重。嗯,待会闲了有时间了东东就去问问,成功了怎么说也是个医生啊,多么崇高神圣,就算未来不做医生,至少出门玩时遇到险情也可以自救啊,是吧东东,靠你了。”。
说真的直到此时此刻我还不知道医生这个行业究竟意味着什么,但是听说每天都要看厚重的书本心里就开始犯怵,没的说,在我心里原以为大学就是漫谈人生,潇洒自如的开始,可是那只是针对其他专业,而对于医学他感觉就是迎接人生中的第二次高考。
“你们有谁想转专业,来到我这统计一下,嗯,填个申请表,我说你们转什么专业啊,压力这么大,真不知道你们是怎么想的,事先说好,转专业可不是那么好转的啊,就看你们的运气了。”一天后领队老师找到我们并递来几份表格让我们填。
我拿着申请表犹豫了好久,难道我的未来就靠这张纸能判定,没趣的对黎亚东说着:“哎,东东,还有3天,能成功嘛,这走个形式也太假了吧。”
“不试试怎么知道,刚我看了,还有几个也拿了表格,你爱填不填,反正我倒是要试试,你说的啊,不试试怎么知道,我又不是神仙。”黎亚东提高了嗓门对我说,让他那本就娘腔的声调更加尖细,让听的人有种遇到太监的错觉,他是不是纯爷们儿还是有什么特殊癖好,我在心里问自己。
当我们把自己的申请表递交给领队后感觉如释负重,后面的军训继续着,还得坚持被虐3天。
当军训临近结束是转专业的通知还没有下来,在等待的日子里我早已不抱任何希望也早已淡忘,漫不经心的整理着自己的行李。
“你们停一下,我念到名字的待会下去后把行李集中,你们申请转专业成功,祝贺你们。”不知何时领队已到了人群中并开始挨个念起了名字。
奇迹啊,竟然成功了,里面有我的名字,我边收拾边自言自语道“不会吧,我们就这样转专业成功了?太简单了,没想象的那么难嘛,且,我看也没什么了不起。还白搭了我一顿饭钱,我这是招谁惹谁。”
就这样,我还算顺利地进军到临床行业,开始了我正式的大学生活。青涩、腼腆、奔放、活力、朝气、青春一一向我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