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马儿马儿
聂铭醒过来时刻正是晨光熹微的时分,那幽篁小居宁静的竹林深处只有竹叶展动的声音,悠悠的晨光因为乌云的遮蔽带着那种迷乱的色彩,让所有事物都像是个谜一样。
聂铭起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坐在竹子做的床上面,回忆起昨天夜里的事情,那像梦一样的经历虽然历历在目,但是由于其浓厚的梦幻色彩是的聂铭多少有点怀疑其真实性。
那阵金光过后究竟留下了什么?聂铭凝神回忆,除了那充满了神秘色彩的景象之外,什么都没留下。
唉,莫非不过是一场南柯一梦?
带着疑惑,他开始了早课,披头散发先运转家传玄功一周。
咦!
聂铭一声惊奇,随后瞑目运功,耳际传来体内真气快速运转的呼呼声,全身血液瞬间之下犹如壶中烧得沸腾的水,散发着滚滚的热量。
战意沸腾,胸中电闪雷鸣,然而他脑中的一时却进入了那炼气化神,宁静致远的壶中天地。体内真气来往循环,周转不息。这与以往运转家传玄功是的景象实在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相距不可以道计也。
如今,真气不会像从前一样会因为运转不继而力竭,这意味着他的战斗力将大大提升,因为别人真气运转后继无力之时,他体内的真气却依旧汹涌澎湃,将会成为打不死的小强!
真气运转一遍,聂云突然从窗口一下窜出,如一颗炮弹一样射向竹林中央,向一只大鸟一样从天而降,脚步着地瞬间闪电前奔,速度犹如风驰电掣,随后又在一座石头上停下来,这颗石头怕有千斤来重,聂铭探手将之举了起来,抖抖三下,举重若轻,随手一扔,那颗石头瞬间被抛出数丈远,可谓力大无穷。
这一下,聂铭的速度和力量全部大胜以往,真气源源不绝,气血如海。
难道自己达到了先天境界?聂铭喜悦之下得意忘形,以为自己打破了命运的桎梏,当下就运转,少顷,他脸上飘过一阵失望,虽然真气比以前精纯了不少,可他已然是后天境界,不过确实如昨晚那样,八脉已经续接完毕,九脉还是剩下一个断点,无法让他达到先天境,但聂铭心中的欣喜是在是无法言喻的,一夜之间,他的命运出现巨大的逆转,那个断点他迟早会凭借自己的力量续接完毕。
多么激动,聂铭两眼放射出光芒,他解开腰际的酒壶,痛饮一通,然后长啸一声,声音震动竹海。
良久他才想起来什么,突然就地打坐,默运玄功,体内真气再度运转不喜,只是再也不是从前那驳杂的真气了,他的家传玄功真气竟然全部被飞出,真气运转时所走的运功路线在夜市从前的路线了,而是一条全新的聂铭闻所未闻的路线!
聂铭强自镇定下来,凝神专志,感知那玄妙奥秘的路线,脑海中一道金光乍现,一行行文字就好像浮现在眼前一样,聂铭认识出那正是第一口鼎上的铭文,他们密密麻麻,就像一个个小蝌蚪一样排列着,这个时候在聂铭的脑海里还想突然被一股生机注入,活了过来一样,在那里微笑,嚎叫,飘荡。
天门圣功!
这便是那门功夫的名字。
这些字聂铭真是一个也不认识,但他知道那些字所表达的意思,那正是一种功法的口诀,其内容玄奥晦涩,犹如天马行空,并不依照某种特定办法来教授人运转玄功,而是教授人如何开采自身潜能,又不竭泽而渔的滥用潜力,而是那种生生不息,循环往复的道法。
聂铭迫不及待的就地打坐,试试这门奇异的功法,他很快沉浸了那种绝对的练功境界。
物我两忘,全神贯注。
等到他再一次站起来时已经快到了正午时分
这功法第一重他已经练成。脑海之中一口鼎伫立,闪耀,这时圣功第一重练就时的情景,正当聂铭贪心不足的准备进入第二层之时却遭到了阻碍,因为第二口鼎迟迟不出现,聂铭忍不住猜想这时他神脉没有续接完全,不能进入先天境界的缘故。
想到这里,聂铭忍不住心头发凉,是的,他现在还是网中的鱼,苦苦挣扎,如何能为了这点小小的成就就得意忘形,不知所谓?
别忘了,聂铭!你的使命是如何的艰巨,那一场决斗虽然仍旧普所迷离,但势必难如上青天。
脸上的笑意又像潮水一样退去,惊喜的火焰逐渐冷却,脸上再度罩上那副谨慎的神色,脚步又是踏上幽深,弯曲的路途,聂铭来到竹楼,还是像从前一样站在栏杆边上,眺望远方高高的山峰,那幽深的树林,那被风仅仅追逐的云朵在天空不知所措的漂流。
父亲以前也是喜欢像现在那样远眺,他心里想到,忽然又想起从前和父亲的一次对话。那时候他从别人口中听见父亲英勇无敌的事迹,就缠着父亲教他武功,但父亲却带着他到竹林后面的瀑布边下,首先叫他观察瀑布,他观察了一整天,啥也没观察出来,然后就问父亲那瀑布有什么。结果是他被叫到瀑布下对着瀑布劈剑披了一整天。
那可真是糟糕极了,那道雄奇的瀑布从百丈悬崖上冲奔而下,带上的力量何止千斤?聂铭的剑被打弯了,手臂被打肿了,他生气的对父亲说:
“我叫你教我厉害的招式,你却教我砍水,我不要你教我了!”
那时他清楚得记得父亲脸上的失望的神情,他也想聂铭几天一样解下腰际的酒壶喝了一口,叹息一声,就像看见他那口宝剑锈迹斑斑一样,他说:“听着,聂铭,我希望你成为一个道者,而不是武者,如果你学那些厉害的招式,你还是去找你大伯吧,他做的会比我更好的!”
聂铭突然想道自己离父亲所说的境界是越来越远了,从前他大约知道什么是道,现在却更加不知道了。
可是那又怎么样呢?
聂铭已经觉得他要走的路已经非常明显,再也不会像从前那样惶惶然,在风雨交加活在没有灯光的屋子里。
摸了摸胸口,感知那那个地图真实存在,一条被迷雾笼罩的泥泞的路展现在他面前。
他将沿着那些图标去追寻着凉他武道路途的曙光。
好了,该做准备了。
聂铭走出幽篁小居,他现在要找一个旅途的伙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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疾影马场创立多年,乃是整个燕云古城之内最为著名的马场,许多远行的武者都很愿意来这里购置马匹,这自然是因为这里的马儿质量好到没话说,各类坐骑一应俱全,不论是高昌血统的良驹,还是西域地带纯种的汗血宝马等等品种极为珍稀的马匹也能见到,他们的价格可让很多武者大皱眉头。
但是那些珍稀品种的马匹在许多异种坐骑面前就显得十分卑微了。
众所周知,大荒原比邻着浩土之内令人族闻风丧胆的九大禁地之一的雾灵山脉。
据说,雾灵山脉之内潜藏着诸多可怕的洪荒异种兽类,大凡深入者至今未有安然回来者,但是在边界地带却充斥着大量的采药队,他们之内会有一些走了大运的人偶尔捡到一些稀有异种兽类,这些身体强壮,奔跑速度远胜一般马匹的异种对那些有志于游历的侠客来说不仅可以让他们来去如风,而且也是更为体面的象征,所以这一类坐骑乃是求之难得的珍宝。
看样子,今天实在是疾影十分热闹的一天,在驯马场那边挤了一大堆围观群众,这里本是驯马师展示技巧的好地方,平日里总是充满了驯马师的诱惑的,催眠的驯马声和马匹怒喝长嘶,但是现在却被各种豪猪一样的此起彼伏的叫喊声包围。
在众人远远围着的大圆中间,一个满脸横肉的男人,正骑在一匹瘦骨嶙峋的马上面,他强有力的双腿正死命夹着马腹,以便不会被这匹马摔下来。
这是一匹没有耳朵的马,看起来瘦了不少苦楚,因为它身上遍体鳞伤,尤其马腹和臀部两道触目惊心的伤痕实在可怕,这让它精神显得十分萎靡,可是这个时候它却拼命的跳动,不是扬起前蹄,几乎直立起来,但是还是甩不掉骑在他背上的男人,它愤怒的长嘶。不停的跑动起来,速度之快让人咋舌,可惜这位驯马师技术是在高超,任凭马匹在他胯下挣扎,他都能安稳的坐在上面,脸上还露出十分残酷而且得意的表情,嘴里兴奋的发出吼叫。他露出的这一手是在精彩,得到了在场人员的一致欢呼赞美,喧嚣像风暴一样席卷驯马场。
“呜呜呜!”
“好样的,就该这样,对对对,就是这样,把它踩在脚下,骑在胯下,叫它知道自己是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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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刀不愧是本城最有技术的驯马师,要是一般的驯马师,这时候早就换成马骑人了。”站在马场老板的一个商人对老板说道,由于现场实在太嘈杂,他不得不把头靠近老板。
马场老板脸上的担忧并没有过去,他的笑一声,说道:“嗯,这可是我们重金请出来的,原先我们马场的驯马师都驯过它,可是到头来都被它摔得肿的像猪头。”
商人大笑了一下,凑近了一点道:“不过说真的,要是驯马成功你们真的要大赚一笔了,你看它跑的多快,简直像闪电!可惜就是面相丑了点,它瘦得像条流浪狗。”
这位老板闻言面露苦涩,然后恶狠狠的说:“这个畜生,除了被驯的时候,其他时候跑的像乌龟一样慢,而且非常凶狠,上次它趁着我们一位驯马师不注意,抬腿就是一脚,将那个驯马师直接踢出丈来远,差点出了人命,******,要不是血统鉴别师劝着我说这出生有可能是异种,我差点忍不住把它炖了。”
老板面色涨红得像烧红的煤块,说完忍不住叫道:“这个畜生,真是个魔鬼,如果这次驯马再不成功,我非把它炖了不可。”
这位商人面露惊色,道:“不会吧,这可是异种,炖了就可惜了,不如你把它卖给我吧。”
老板哼了一声道:“就怕你牵不走。”
这个时候,场上上演了一场惊心动魄的场面,让原本尖叫喧嚣的场面一下子静谧下来,这匹愤怒的马好像知道它根本没法甩掉背上这个家伙,只见它突然停了下来,插着旁边的马厩冲了过去,天知道那些歪歪扭扭的横梁会给这个驯马师造成什么伤害,同时这匹马本身只怕也要毙命。
但是它毫无顾忌,它引颈怒嘶,一往无前的冲向马厩的一个门,由于它身体很高,保准这个驯马师会给那个门上的横梁撞得够呛。
马匹迅速接近马厩,所有人屏息,仿佛看见了那恐怖的场面,老板睁大那铃铛一样的两只眼睛,大叫道:“我要宰了它,我要宰了它!”
驯马师在关键时刻显现出他卓越的逃生本领,就在即将撞上得前一秒,它跳了起来,跳出马背,落在了旁边,但是由于惯性很大,它在地上挫出一长串血迹。看来很长一段时间他都得好好休息了。
马匹无论如何也刹不住车了,一头撞向马厩,瞬间发出了干枯木料断裂的刺耳的尖叫声,木屑和草料漫天飞舞,那个马厩被撞了个通透。马儿从立领一个墙壁冲出来才停住,以免撞向空地之外的厚厚的土墙,血溅当场。
场面扬起老板如洪钟一般的声音:“给我宰了它。”
马场屠宰工作人员拿着武器冲了上去,这个时候人群里有一个声音:“慢!这匹马我买了。”
所有人回头,看到那张晦气的脸,刺耳的笑声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