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师大的夜晚是迷人的夜晚,就说我们叫做灯光球场的训练场地,昏黄的光散落在地上,营造出一种别有韵味的慵懒感。
虽说白天的训练很苦,但是在夜色中我们大家可以围坐在一起静静听着勇敢的歌声,那种感觉会让你不愿再去计较白天如何辛苦。
晚上八点的时候,我们连队终于解散,然后我们大家就各自回自己的寝室。
我独自一人踱步回去寝室,刚到门口,却见李年和赵安宇那两小子正站着与人交谈,交谈的对象是几个女生,很面生的女生。其实在一上楼我就感到很诧异,男生寝室为什么会平白无故多这么女生,当时也没多想,因为我觉得反正我们寝室估计是不会有。
李年见我回来了,开心地对我说:“来来来,给师姐们问好。”
我目光一扫,四个师姐齐刷刷地站着,像是接受我检阅似的,场面有点滑稽。
我解下腰带,取下帽子,用力一扔,然后腰带帽子一起落到我的床上。我咧着嘴说:“怎么能让师姐干站着呢,快把凳子拿出来请师姐就坐。”然后我立即从桌下抽出一张凳子。
我们寝室的凳子本来就有多余的,听到我这么一说,赵安宇拍拍脑袋,立马去搬凳子请师姐就坐。
李年也不好意思继续干站着啥事不干,于是走到自己的桌前,拿出他事先买好打算每天带一瓶去训练场地的饮料,然后分发给各位师姐。
师姐们也很不客气,接过饮料就拧开盖喝了,然后继续向我们传递上级的文件精神。
陈姓师姐说:“你们都回来齐了,我就说正事了,我们几个是你们军训期间的内务教官,从明天开始,你们大家都要早起整理内务,值得一提的是内务的要求非常严格。”
王姓师姐愤愤不平地说:“简直可以说是很变态的那种,我们去年深受其苦。”
冯姓师姐见我、李年、赵安宇三人不约而同愣住了,补充说:“我们到时候会教你们怎么做,所以你们不要太担心不知道该怎么去做。”
王姓师姐说:“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每人估计整个军训下来得花100多块买牛皮纸、透明胶带、指甲油什么的吧。”
我,李年,赵安宇面面相觑,然后各种询问师姐们军训内务的具体要求。然后我们得知了很多匪夷所思的内幕,包括用牛皮纸把棕垫、凉席包裹起来,四周再用硬纸板镶嵌,然后拿床单包裹,做成席梦思那样的形状;也包括拿洗衣服的板擦或是洗碗的钢丝球擦洗地板,等干了之后用透明胶带粘地上的灰;还包括用砂纸打磨墙壁和寝室门,特别是铁质的寝室门,打磨完毕后还要一层一层地涂指甲油,以防第二天生锈。
我觉得这些要求有些无厘头,便说:“上有政策下有对策,我们随便意思一下不就得了。”
陈姓师姐说:“明天学生会主席团的师兄师姐会带着白手套来检查,要是不合格军训期间就会被各种惩罚。”
赵安宇听师姐这么一说更为关心惩罚的内容,他问师姐们:“惩罚包括些什么呢?”
王姓师姐冷笑了一下,说:“惩罚内容多去了,写检讨,5000字那种,还有各种站军姿,各种负责军训期间的苦力活。”
我一想起白天站军姿就心有余悸,我说:“算了,我们还是老老实实地搞好内务吧。”
李年见我怂了,开心地说:“白天有人站军姿吃够苦头了吧,哈哈哈。”
我刚想还击李年,却听见有大队人马靠近,于是保持了短暂的沉默。“大”小伙子张龙师兄带人不敲门便进来了,一眼就看到我在那里傻站着,不过他的视线没有在我的身上停留,简单地撂下一句话,“大二的内务教官明天起要带好大一的内务哈,所有的事情要让他们独立完成,你们只是负责指导与监督”,说完便拍拍屁股走了。
我觉得张龙臭显摆,心想:不就是比我早来两年吗,至于这么兴师动众,趾高气扬吗?主席,又不是****,需要那么多人围着他转吗?
我随口而说:“我要加入学生会,然后进军主席团。”
陈姓师姐对我的话饶有兴趣,说:“张龙和主席团的另外两个师姐他们的确很有能力,你们三个到时候真的可以考虑考虑加入学生会去锻炼一下自己,要是以后真进主席团了,军训的时候可威风了。
我正义凛然地说:“我不想要威风,我只是想做一些改变,一些能够有人津津乐道的改变。”
为什么我会这么说?其实我这个人挺淡薄名利的,熟悉我的人都知道,对于耍威风这种事我是学不会的,当我这么描述我自己的时候,莫双双狠狠地踢了我一脚,她没有说话,我却看出了她此番行为的大意:你这个臭不要脸的,能不能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
我急忙略过这段描述,将话题扯回到故事中去了。
陈姓师姐不太想听我表达正义感十足的决心,兴许是预感我会啰嗦个没完,急忙转移开话题。
“有想法总归是好的,不过你们还是把当下的军训生活给挨过了再说吧”。这是来自陈姓师姐的温馨提示。
王姓师姐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见时候不早了,于是问:“你们有笔和纸吗?”
我有些不解,不过还是说:“有的有的,我这就去拿。”
等我拿来笔和纸,王姓师姐说:“来来来,大家都把自己的名字、电话号码、QQ写下,方便大家认识与联系。”
三个师姐和我们寝室三小只先后在纸上填写了相关信息,王姓师姐继续说:“时候不早了,明天早上5点起床整理内务,所以你们早点休息吧。”说完王姓师姐用眼神示意其他几个师姐,然后她们秒懂,纷纷起身告辞。
师姐们离开后,我感到实在是太累了,胡乱洗漱一阵后便上了床,我也不想去追问今天军训的时候赵安宇李年去了哪里,也不想就带我们军训内务的师姐谈点什么八卦话题,更懒得打开抽屉将手机拿出来看看白露有没有打电话来。
李年和赵安宇显然也是累得够呛,关上门和灯,追随着我早早上床,准备睡觉。我们从没有想过这居然是我们在军训这段时间内睡的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安稳的觉。
其实一个暗黑的时代在我们进入梦乡之前已经形成,而我们心知肚明却完全没有招架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