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人的一生中都会有这样一个共同经历,我们伤害着最亲近的人,却把那些宽容留给了别人。我逃不过这个规律,从对白露和对叶凌子的态度上就能分辨出。
白露和叶凌子都能够治愈我,细细想来她们治愈我的方式是不同的,白露是无论什么时候都要坚定站在我这边的,带着爱情的盲目,叶凌子则是设身处地考虑我的境况,并以一种超乎友谊的方式陪伴,最后她们都要动之以情,但治愈我的速度就大不相同。
跟叶凌子吃完饭后我的心情好转了很多,我没有想过像那样的倾述在我以后的生活会成为一种习惯。我是一个有故事的人,但是故事需要被倾听。
刚回到寝室,手机铃声又响了起来,还是白露打给我的,这一次我按下了接听键。
“然哥,你怎么了?”白露的语气里透露着焦急与关心。
其实我应该感到庆幸的是白露没有一开始就劈头盖脸地问我为什么挂了好几次电话,然而那时候根本不会这样考虑,只会把白露的包容当成我放纵自我的资本。并且我还很死脑筋,我是觉得我挂电话是因为白露先前不接我电话直接导致的。
“然哥,你怎么不出声啊,你别吓我,你没事吧?”白露的语气中焦急的成分明显得到了增加。
“你之前为什么不接电话?”我硬生生地说了这样一句话。
白露那边沉默了一阵子,好半天才传来她低沉的声音。
“然哥,对不起啊,你打给我的时候我正在图书馆自习,手机调成了静音,没有发觉。”
对于白露合理的解释我并没有过多地想要去追究,因为这样追究下去容易暴露我和叶凌子一起吃饭的事实,我还是给白露留了退路,也是给自己留了退路。
“我现在好多了,没什么事。”我冷冷地说。
白露仍旧不放心,在她的心里一直觉得我像个孩子一样总是不能很好地照顾自己,她也很清楚我说没事的时候通常并不是真的没事。可是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再去安慰我,因为从高中开始到现在,她已经用尽了她能够想到的安慰人的词汇,所以她最后转移了话题。
“然哥,最近有些冷了,我想给你织条围巾。”
我听到白露这句话心一下子软了下来,看,她是多么地爱我。可是白露这个从小生活在城里的姑娘,她会织围巾吗?
“据我所知你也不会织围巾啊?”我的语调开始变得柔和。
白露听到我这样说心里的石头总算着了地,也许没有什么比我还能够让她提心吊胆的吧。
“我跟我室友学的,织完了送给你,你可不要嫌弃啊。”
我逐渐放下了心中的固执,被白露这种爱的方式温暖了整个精神世界。我开始变得高兴,甚至忍不住打趣。
“不嫌弃,媳妇儿送我的都不会嫌弃。”
哪知道我这句话说完背后一下子窜出了两个人,是李年和赵安宇,我一直顾着接电话,忘记了他们俩在寝室。
李年和赵安宇显然已经潜伏在我背后偷听了很久,在我说出“媳妇儿送我的都不嫌弃”这句话后,两人表达了不可描述的惊呼。
这让我有些错乱,我还没想过要这么快公布我的恋情的,然而现实是纸已经包不住火了。
“然哥,你那边怎么了?”白露听出了我这边的怪异叫声,带着好奇问我。
我看见李年和赵安宇一副坏笑的表情,用白眼表达了我对他们的不满,然后低声回答:“没什么,我们寝室的两个二傻子在兴风作浪。”
李年听了这话立马接茬,“公然诋毁同一寝室的阳光型男一枚,你的良心不会痛的吗?”
赵安宇补充说:“是两枚。”
我不能放任那两小子的嚣张不管,给白露说我要去清理门户,然后挂掉了电话。
我把手机扔在桌上,准备跟李年和赵安宇来一场唇枪舌战,很可惜的是,我寡不敌众,甚至在气场上就输给了他们。
赵安宇说:“你也得真不够意思,瞒着我们耍朋友,该当何罪?”
李年说:“你这地下工作做得真够隐蔽的,要不是今天听到你这么讲电话我们还发现不了,不管怎么样你总得给我们个说法吧?”
我没有预料到这两小子会兴师问罪,那一刻我感到我从一个正义的战士沦落为被审判的战犯。
“我不是怕刺激到你们,给你们幼小的心灵造成伤害吗?”
说完我发现我太机智了,总能给自己找到合适的借口,很可惜他们俩不吃这一套。
李年说:“别,我们的心灵已经很成熟了,你这种还刺激不到我。”
李年说谎不打草稿我是早已司空见惯的,虽然他是情圣,但是总见不得身边有情侣存在,那样子会让他想起单身的苦恼。所以他经常在寝室里对我们讲,说碰见班上的谁和谁在一起,那恩爱秀了他一脸。
相比起李年,赵安宇就丝毫不逃避这件事,他坏笑着说:“如果真是这样,还算你有点良心,然而你还是需要将功补过的。”
都一个寝室的,太熟悉彼此之间的话里有话了,赵安宇所谓的将功补过无非是让我请吃大餐。
我装作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说吧,吃什么?”
李年不是很在意吃这件事,像他这种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公子哥早就吃惯了山珍海味,所以他把注意力转到了八卦我的爱情这件事上。
“在请吃饭之前有必要先交代下犯罪经过。”李年说这话果真是把我当成了阶下囚对待。
赵安宇跟着附和:“对,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这没有办法了,我只好正面回答。
“她叫白露,我高中同学,现在也是我们院的。”
李年拍了拍我的肩,“牛啊,兄弟,敢情是从高中发展起来的。”
我不好意思地笑笑,“不牛,不牛。”
赵安宇看着我,坏笑着说:“你们俩进展到哪一步了,亲过嘴没?”
李年说:“你这就俗了,你应该问上过床没?”
我其实还是一个特害羞的人,面对两个如此厚颜无耻的室友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反击,但是有一点我把握得很清楚,要是不及时采取措施,两位说着说着就会变身污妖王的。
“你们两只单身的狗自己琢磨去吧,小爷我乏了,不想跟你们说了。”我说完拨开了两人,径直地走到洗漱台开始了洗漱。
两人知道继续追问下去也是自讨没趣,应为我的含蓄也是个不争的事实,寝室里只要一开车,我必定是及时要踩住刹车的那个。
夜里,我躺在床上,回想起这一天的种种经历,百感交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