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雄踞长江上游,屏倚岐山,南系着易水,这座都城依山而建,城池宏伟不言而喻。
此时一艘鎏金溢彩的丹凤飞云舟自天际而来,四周彩云缭绕,向着京都缓缓而来,而在这丹凤舟上层的宽阔通廊中,斧钺拨开长垂的珠帘缓步走出,因是失去精血过多,步履极为虚浮,长长的红色火纱裙拖曳身后,三千乌丝由一根红缎带随意束着,披散在肩头。江上秋风习习,她扶着雕栏向京都方向看去,清风拂过她的面额,吹起她脸上的面纱,谁也猜不透她到底在想什么“。
她看着京都,忽而又看着来时的方向,神色清淡,眸中一片空澈,她静静地站着,红衣飘拂恍若下一秒就要绝尘而去,一种入骨的贵气凝绕在周身,眸子流转,似是在等待什么。
而这一片天地也在她的冷然中,顿觉无声.......
”斧钺,站了这么久,在看什么?“景慕晨的声音自船中传来,接着便是黑色身影走出船舫,斧钺没有回头,淡淡的说道,”没什么“声音如她的眉眼,亦常清漠。
火炔瞑也相继出来,为慕晨添了件衣袍,又递上手中的披风,示意她拿给斧钺,“风大,披上会好点,”景慕晨点头接过,将它披到斧钺的身上,“你身体还很虚弱,虽是神体,如今却也形同凡人,万不可再不爱惜自己,”景慕晨柔声说道,许是对斧钺的冷漠早已经习以为常了,她知她心中的苦,也知道她是为何苦,但她除了站在她身边默默陪伴着,支持着,她做不了别的。
一片沉默之中,斧钺眸中少了几分空澈,却多了几分玩味的打趣,从她的方向望去,整个京都分明在一个阵法之中,皇宫高耸,外表看,的却是龙气的聚齐之处,然而并非如此,那龙心之处的一座府邸吸引了斧钺的注意,难怪如此,由长江为主,一分为二,又有易水为托,岐山为辅,分明是隐藏命格之法,难怪竟是连引魂灯都无法察觉到命魂所在,如此,这一命子实非凡子,这一次,也绝非凡事.......
“我准备了一些凡尘的新鲜瓜果,阿晨,你和帝姬可要进去尝点,还是我拿出来,“”你以后就随慕晨,唤吾斧钺就好。“”嗯?“斧钺的话显然让火炔瞑没有反应过来。
景慕晨推了他一下,”你呀,斧钺这么说自是有她的道理,你唤她斧钺就好了,再说这是凡尘,帝姬唤来也不妥”其实慕晨明白,斧钺这是认可了火炔瞑,只是不愿说出来罢了。
正在这时,竟有艘画舫直直朝着这边而来,三人不觉察,竟是撞上了丹凤舟上,虽力道不到,但斧钺也差点没有稳住身形,而这时的小画舫之中一片喧闹只声,舫身剧烈的摇晃着,火炔瞑皱眉,倾身而上,稳住了画舫,画舫纱帘大开,一青衣男子大步走出,朝着火炔瞑施了一礼道谢。
“在下谢过公子出手相救,画舫方才失控,在下一时未来得及控制住,因而冲撞了公子的船,还请见谅!”火炔瞑淡淡的看了男子一眼没有说什么,回到了飞云舟上。
斧钺看着画舫,而画舫上的男子也正好对视上了斧钺,忙冲着斧钺再是一礼,“冲撞了姑娘,这厢赔礼了。”斧钺轻点头,没有说什么,景慕晨看了眼火炔瞑,顿时意会,船头轻转,绕过了画舫。斧钺也回到飞云舟中坐下,“怎么了斧钺?”景慕晨为她添了一杯新茶,“这京都之行,可能会存在着风险,你和火炔冥自己多加注意……”景慕晨放下茶杯,“你是不是觉查到了什么?”
“阿晨,你觉得一个凡尘的人,能否懂命格隐藏之法?”“凡尘之人,自是不会,你为何这般问?”斧钺沉默不语,火炔冥顺势坐下,随即说到,“这京都的却有着命格锁魂之术,能以盘龙之气困住子魂,必定有着难以预测的风险,”斧钺眸子轻转,“你说的没错,现下我的术法用不了,别说不知这个子魂是何人,又在京都何处,就算知道,恐怕也很难夺舍魂灵”
“如果只是这样的话,倒没什么,难的是我的魔力在这京都也施展不出来,”火炔冥神色严肃,“怎么会这样?”慕晨不解,“这里有着魔域的抑制之法,因是魔域的哪位有地位的拿了魔域圣物在此……我说的对不对?”斧钺看着火炔冥,他缓缓说道,“的却是这样,我皇姑姑早前因是与凡尘之人相恋,盗了魔域圣物镇压在此,但这命格锁魂之术却绝非姑姑之手”
“你皇姑姑还没这个本事,她若有这本事,你魔域根本不会让她离开,”斧钺起身,三千乌丝散落开来,衬着她肤白似雪,赤足轻迈,铃声四起,脑海中多了一道白色身影,沉着的说到,“一旦真有什么危险,你们便离开京都,”
“斧钺,“景慕晨站起身,神色有些受伤,”你什么时候认识我慕晨的?你觉得,我会丢下你不管不顾么,且不说还没什么危险,就算有,十万年前慕晨我陪你去了,十万年后,怎会丢下你……”
……
飞云舟行在江上,忽而停下,舟中本便无声,这下一来,更是多了几分意味,火炔冥停止了把玩玉笛的手,修白圆润的手十指相称,与玉笛格外和谐,他转身出了船舫前去查看情况,斧钺与景慕晨互相对视了一眼,也随着出了船舫。
只见方才的画舫停在飞云舟一侧,青衣男子立在船头,“在下京都人士,不知几位可是前往京都,若是,在下愿尽一尽地主之谊,也算报侠士救命之恩”火炔冥正准备打发他离开,斧钺心神一动,伸手拦下火炔冥,“公子美意,斧钺心领了,斧钺与弟弟,弟媳前来京都,怎敢劳烦公子!”
一见斧钺回了话,青衣男子顿时多了几分笑容,方才惊鸿一瞥,已然被这红衣姑娘倾了心神,如今更是多了几分想要结实的冲动,“姑娘哪里话,方才还多亏救命之恩,在下就在这京都之中,都是顺手之劳罢了”
“如此便是麻烦公子了”斧钺盈目一抬,压下心中的反感,风资秀稳,景慕晨也顿时明白了斧钺想要做什么,上前说到,“如此还请公子带路了”然后转身挡住男子看斧钺的目光,“外面风大,还是进去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