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飞离开码头直奔秦府,和秦婉菱分别不过数日,却好似很长时间,秦婉菱再见赵飞,也是格外高兴,这才几日不见,秦婉菱是越发光彩照人,若不是郎朗白日,赵飞恨不得当场就把她法办了。
哄美女高兴,赵飞自有一套,特意从上京买来了胭脂水粉以及几件首饰,加起来不过数两银子,可每一件做工都十分精致,让人爱不释手。
秦婉菱自是不会在意物品的多少,而是这份心意。
赵飞本打算多陪陪秦婉菱,可时间匆忙,只待了片刻功夫,他又赶往着火的光明街,向秦德元打听房屋重建的进度,从秦德元口中得知赈灾款五六日之后就能送到,款项一到就分发给大家,立马组织大家盖房子,必须得赶在九月初前将房子都建起来,因为九月初会有许多京城的大官到杭州来,不管如何,街道两边的房子一定要先盖起来,有粉擦在脸上,这个形象工程做好了,对将来很有好处。
赵飞一听,知道自己也应该抓紧时间了,他还要运两次瓦片,木料也要运几批,杭州一带虽然不缺树木,但现在技术有限,把山上的树木砍伐下来,加工成木料,在运到城里需要很长时间,所以运几批现成的木料堆在码头一定好卖。回到白鹿书院,找到已经提前回来的刘逸少商量了一下,决定大家还是分头行动,赵飞负责运剩下的瓦片,刘逸少和刘安去采购木料以及一些建造房子需要的材料,至于运到码头的货物,就让芙蓉酒楼的掌柜负责,赵飞感觉这个人也够精明,将掌柜丁辉找来一说,丁辉很痛快的答应了,不过他说饭店没有多余的人手,要雇人的话一定要熟悉的,否则混进来品行不端的人,容易监守自盗。赵飞心想这一时半会上哪去找这么多熟悉的人,刘逸少出主意让弘文和楚杨过来帮忙,缺多少人就让他俩回书院现找就成。赵飞和刘逸少在书院找到楚杨和弘文,把要找他俩看货的事情法说了一下,两人听后是欣然同意。大家分工完毕,赵飞带了一些随身的物品就出发了。
赵飞来到码头找到王五,王五一看赵飞只有一个人,没有把捕头差人领来,很是吃惊,心虚的笑了笑:“怎么就赵老板一个人?”
赵飞以为他是问刘逸少和刘安怎么没来,随口说:“他俩临时有事,这回就不和我一同去临河了。”
“您还要去临河?”
“那当然了,我还有两批货没运来呢。”
“哦!原来是这样。”王五这才放下心来,以为赵飞让他在这等着只是想搭他的顺风船回去,这么大的船多一人少一人的毫无影响,就算不方便,只要不在找他算偷瓦片的事情,怎么都好商量。
两人正说着,岸边靠过来一条小船,这是赵飞和刘逸少这几天坐的的那条小船,赵飞指着船中的船帆说:“刚才卸货的时候,我发现这帆布上有几处破损之处,所以特意叫人修补了一下,以防在行船的时候发生危险。”
“这是怎么说的,”王五一副惭愧的样子,“怎么敢有劳赵老板出钱帮我修东西呢。”
赵飞一挥手,显得十分大方:“这有什么,举手之劳。”
双方表面上客客气气的,其实大家心里都明白:这船帆哪有什么破损之处,要是真有破洞,大风一起,早就将小口子给撕开了,大家都心知肚明,不好点破而已。
现在太阳几经偏西了,船工们都陆陆续续的回来了。赵飞告诉王五等人都到齐了,就可以开船了,自己还是坐来时的小船跟着。王五一看赵飞不搭自己的船,十分惊讶:“赵老板不做我的船?”
“对呀?”赵飞回答的十分自然,不知道王五为何显得如此惊讶。
王五吞吐道:“那,那你为什么让我等着你?”
“当然是回去一起拉货了。”
“你还用我的船?”王五这回更糊渡了,他跑这么多年船,还没遇到一个回头客,因为自己行为不端,做的全都是一锤子买卖。
赵飞看着王五吃惊的样子心中好笑,反问道:“我为什么不能再用你的船。”
“这……”王五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回答,看赵飞笑的异样,心一横,只好实话实说:“你就不怕在丢东西?”
“哈哈……”赵飞开怀大笑,笑过之后,坦然道:“你要是不怕我发现就尽管拿。”
这话要不是赵飞亲口说的,王五都不敢相信,尽管现在是自己亲耳所听,王五也不敢当真,吓得一摆手,信誓旦旦道:“这你放心,这回我保证……”
刚说了一半,就被赵飞打断了:“你不用多心,我说的是真的,只要有本事尽管拿。”
这是王五活了大半辈子,听到的最诡异的一句话。行船多年,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主顾,哪有雇主主动奉劝别人偷自己东西的,弄得王五一时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赵飞看着王五窘迫的样子,咳嗽了一声,吩咐道:“开船吧。”说完转身就登上了岸边的小船。
往回走是空船,速度快,只用三天就到达了临河,船一靠岸,赵飞不敢耽搁,赶紧雇人将定好的瓦片一批一批的往大船上运,等所有的货都装好了,赵飞不知从什么地方又弄来了两个麻袋土,搬到船上,还是和上次一样,提着锹,开始一锹一锹的往瓦片上扬土。
这次,王五没敢靠前,而是远远的站在船头看着赵飞忙活,看着如出一辙的扬土,心想:你还来这一手啊,这次就不一定不灵了,这回拿不拿呢?
一时犹豫不决,思考了半天,终于打定主意:拿!反正不拿白不拿,这送到嘴边的肉不吃白不吃,谁让他还用这招,这不是侮辱我的智慧吗。
王五打定主意就叫过来两名船工,附耳吩咐了几句,两名船工应了一声,跳下船,一溜烟就跑没影了。
赵飞扬完土,盖上帆布,又在上面浇了水,一切做好之后,伸了一个懒腰,自言自语道:“总算完成了。”
一直在远处仔细观察的王五看到这次和上回是完全一样,担心赵飞还有后手,厚着脸皮凑到近前,问道:“赵老板都弄好了吗?”
赵飞微微一笑,拍了拍王五的肩膀,一语双关:“等你准备好了,咱们就可以走了。”
说完转身就下了大船,登上小船休息去了。
王五被赵飞的话吓了一跳:莫非他已经猜到了,一时犹豫不决,最后将心一横,等两名船工回来之后,立即吩咐开船,向杭州进发。十天之后平安到达杭州,船一靠岸,搭上渡板,赵飞再次登上了王五的船。
赵飞一看到王五,嘴角一扬,笑呵呵的问:“这回王老板没做什么手脚吧?”
“赵老板真会开玩笑,”王五故作镇定,“我哪能那么不识抬举呢,不信,你就亲自验货。”
他说的轻巧,可心里直打鼓:这回应该没事了吧,我在动过的地方重新撒了土和种子了,应该瞧不出了。
赵飞小心翼翼的将帆布一处一处的解开,巡视了一圈,边走边摇头,王五紧紧跟着赵飞,看他直摇头,心中是七上八下的,担心他看出什么问题,直到赵飞走到一处,站定下来。王五的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此处,正是他动过手脚之处。能有数十丈,偌大个货船,赵飞唯独停在了有问题之处,事情不言而喻。
赵飞指着脚下的瓦片,不容置疑道:“此处有人动过手脚,不但这里,还有那里……”
抬手,往船尾一指,赵飞开始是边走边指,连续指出了五处。跟在他身后王五,心里顿时凉了半截,这几处正是自己动过的地方,丝毫不差。
直勾勾看着自己动过手脚之处,不免心中疑惑:这怎么可能,赵老板扬的土里掺的还是上次的种子,我亲自验过了,不论是土,还是种子,都和他的是一模一样啊!
赵飞看王五一脸的疑惑,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自己仔细瞧瞧你动过的地方和别的地方有何分别?”
“这个……”王五一时不知如何应对,去检查,分明是承认确实动过手脚,赵飞所指明的完全正确;原地不动,又无话可说。左右为难之际,回头看到赵飞玩味的笑容,便决定将心一横,自己亲自去一探究竟。
挨个查看之后,额头上是冷汗跌出,渐渐的衣服都湿透了,却浑然不知。凡是他动过的地方都露出了小白菜的嫩芽,其他的地方别说嫩芽了,连根草也没有。
王五看着泾渭分明的泥土,自言自语的嘀咕道:“这是怎么回事,我动过……”
话到一半,突然意识到自己言语有失,赶紧把嘴闭上。
赵飞看着惊慌失措的王五,慢悠悠的踱步到他的近前,解释道:“种子处理过了,因为知道这回你一定会有所防范,所以我将种子煮了一遍,成熟的种子是不会发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