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婉菱听到赵飞说一直记挂着自己,心中一暖,避开赵飞的目光,微微欠身道,“多谢公子公子关心,婉菱和兄长是大火过后才搬于此的,听说当日也险些引燃,原府有几人因还被烟熏而晕倒,索性无大碍。”
“秦姑娘吉人天相,”赵飞双手搭着扶手,端然稳坐,正色道,“见秦小姐平安无事,在下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来了。”
赵飞如此记挂,秦婉菱心中不免泛起层层涟漪,表面却强做镇定的问道:“赵公子还在白鹿书院读书吗?”
“是啊,”赵飞有些奇怪秦婉菱为何这么问。
“仍是执行完公务?”秦婉菱美目流盼,朱唇轻启道。
赵飞这才明白,秦婉菱是误会自己锦衣卫的身份,他知道这等事只能瞒得了一时,看左右无人,用低低的声音说:“在下曾经拜师刘淸然,学了些皮毛的医术,现在乃一介书生,用心在白鹿书院读书,这些具是事实,在下对姑娘一向是推心置腹,至于信票乃朋友的,只是用来唬住薛占明。当时事态紧急,别无他法。”
“啊!”秦婉菱娇呼一声,惊讶的瞠目结舌,官场的事,她多少知道一些,冒名官职可是要杀头的。
秦婉菱身体前倾,低声嘱托道:“公子切莫铭记,再也不要冒此风险,”秦婉菱说到这突然顿住,赵飞冒此风险,还不是为了就自己,而且对自己又如此信任,从不说谎。一时百感交集,不知如何是好。
“这有什么,”赵飞见秦婉菱流露出交集之态,摆了下手,坦然道,“为保姑娘平安,些许小事,不必放在心上。”
赵飞如此轻描淡写,更加重了秦婉菱的担心:“公子可知冒充官职的后果?”
“知道也罢,不知又有何妨?”赵飞微微一笑,显得十分坦然与决然,“在下说过,为保姑娘平安,一切都在所不惜。”
话如此之直白,秦婉菱脸刷的一下就红了,一时不知如此接话。
赵飞见秦婉菱俏脸红晕,岔开话题问道,“在下以后注意便是,江浙知州薛占明没有在来骚扰你吧?”
秦婉菱见赵飞答应了,紧张的心情这才稍稍平静,吸了口气道:“当日得公子相助,再也无人叨扰。”说到这,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纤手轻轻拍了一下扶手,道:“小女差点忘了,薛大人曾经寄过来一对玉佩,让我转交给公子。”
说完,命丫鬟取来一个红布包,赵飞打开一看,只见里面包着情侣翡翠龙凤玉吊坠一对,此乃上等冰种翡翠,通体碧绿,雕工精湛,质地温润细腻,显得高贵、大气、华丽、厚实,估摸着至少万把两银子。
赵飞看过玉佩,抬头看着秦婉菱问道:“薛大仁为官几十年,做事不会如此疏忽吧?”
“怎么了,难道这玉佩有什么不妥?”秦婉菱美目轻眨,有些奇怪的问道。
赵飞将玉佩托在手心,递到秦婉菱面前,笑笑道:“这玉佩乃龙凤对玉,顾名思义,龙象征着霸气威武,变化飞腾而灵异,凤寓意柔美婉转,高雅美善而祥瑞,所谓万象明德,龙凤呈祥,我还从未见过将此物都送与一人的。”
这对玉佩,是几个月前薛占明派人转交给了秦德元的,说是给赵飞的见面礼,等他和秦婉菱大婚之日,另有薄礼相赠。薛占明有意示好,秦德元自是明白其中缘由,锦衣卫常年陪在皇家身边,这样的人千万不能得罪,随便污蔑几句,就够这些地方官承受的。些许官场之道,秦德元自是不会和妹妹说,只说玉佩乃薛占明给赵飞的,暂时放在她那保管。
当日,赵飞将秦婉菱领下船之后,秦德元想一直找机会谢谢赵飞,也想探听一下他的虚实,到底是何方神圣。可一直公务缠身,没有闲暇,前短时间薛占明知会他即日赴任杭州知州,公文已经呈报,皇上也恩准了,只等各种批文传送过来。
秦德元得知消息,各处打点,并且派人给赵飞送去一封书信,说是近几天就要到杭州赴任,让赵飞有时间一定过来坐坐,他定当备酒款待。
秦婉菱看了一眼玉佩,捋了捋耳边秀发,目光清澈,真诚道:“小女只是暂为保管,其他却甚是不知。”
赵飞看秦婉菱表情,知道她确实不知,将手收回,把其中的凤案玉佩拿起再次递到秦婉菱面前,诚恳道:“我已经是说了,此玉乃送于二人的,龙案归我,这个就送给你吧。”
秦婉菱看看玉佩,知道价值不菲,摇头拒绝道:“无功不受禄,这么贵重的礼物我可不能收下。”
“姑娘此言差矣,”赵飞又开始了信口雌黄,“要不是姑娘相助,我根本没有机会结识薛大人,何来收到这么贵重的礼物,机缘巧合,全凭姑娘功劳。”
“当日我当感谢公子才是,公子正话反说,小女寝食难安。”秦婉菱有些激动,小脸红扑扑的。
“既然你感谢我,就更应收下此物了,拒人千里之外,姑娘于心何忍?”
“这……”秦婉菱俏脸一红,小女儿忸怩的姿态尽显,一时不知如何婉拒。
赵飞趁机将玉佩放到秦婉菱的桌前,坦然道:“在下一番心意,姑娘莫要拒绝。”他生怕秦婉菱想起别的说辞,岔开话题道,“你哥哥刚刚升任知州,就摊上失火这等大事,近来应该很是繁忙吧。”
提起正事,秦婉菱不在忸怩,大方道:“公子所言极是,兄长每日早出晚归,登门求见的络绎不绝……”
正说着,听外面传来脚步声,有人过来禀报,说知州大人回来了,赵飞刚刚站起,就看到身穿官服的秦德元,领着几名衙役鱼贯而入,这几人浑身是土,一脸疲惫之态。
秦德元摘掉官帽,递给一旁的下人,抬头看到眼前的赵飞,先是一愣,随即面漏喜色,几步来到赵飞近前,高兴道:“刚才听下人说有客人到访,今早见门前枝头有喜鹊啼叫,就知有贵客登门,只因公务缠身,至此方回,让兄弟就等了,勿怪,勿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