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飞独自一人回到了着火的光明街,沿着街道慢走,看到好多人在往杭州城外运垃圾,有推着小推车沿着被烧的面目全非、坑坑洼洼的光明街踉踉跄跄的吃力前行的,也有赶着马车往外运的,还有肩扛背驮的。
除了几个富庶之家用马车之外,多数人完全是靠人力,赵飞不禁慨叹:这一大片狼藉得清理到猴年马月。
此时,离赵飞不远处,一个老汉正吃力的推着轱辘被卡住的推车,赵飞上前帮着将推车推出坑洼之处,看着满车的垃圾,询问道:“这么多废料要运到何时呀?”
老汉抹了一把汗道:“这还好说,等盖房子的时候还要从江边将木头和沙子运到家里,那可比这难多了。”老汉叹了口气,道谢之后,推着小车继续运垃圾。
看着光明街和水流湍急杭州河,赵飞突然灵光乍现,眼前一亮,立刻健步如飞的向府衙跑去。
赵飞直奔杭州知州府衙,见大门紧闭,敲了半天,府门终于开了一条缝,一个差人探出头来,脸上透着不快,撇着嘴,翻着白眼,语气颇为不善:“何人砸门?”
赵飞冲着差人拱拱手,满脸堆笑道:“在下赵飞,想求见知州大人。”
差人打量了一下赵飞,语气稍缓:“可是公事?”
“非也,前日杭州失火,在下想咨询有关救灾……”
话刚说一半,差人脸色一沉,直接打断道:“我家大人不在府上,近来公务繁忙,暂不处理私事。”说完,砰地一声将大门给关上了。
杭州大火过后,关于善后的问题,知州忙的焦头烂额,每日来找他的人不计其数,同样拒绝的话,差人重复了无数遍,所以,态度甚是不恭。
赵飞不知其中缘故,吃了闭门羹,小小挫折,自是不会灰心,从怀中逃出一锭纹银,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他那标志性的坏笑,再次砸门。
片刻功夫,府门打开,还是刚才的那位差人,此人从门缝探出头来,一看还是刚才那位。
这回,话都懒得问,直接就想关门,赵飞抢先上前两步,用身体椅住大门,防止差人在里面将门关上,同时将手中的银子递了过去,笑呵呵道:“给官爷买酒的。”
差人一看白花花的银子,立起的眉毛又耷拉下来,停止了关门的动作,双手仍紧紧的拉着门环,生怕有人趁虚而入,绷着脸说:“我们知州确实不在府上,就算回府,他也没空见客。”
“多谢官爷提醒,”赵飞说着,将银子塞入差人衣服里,客气道,“请问你们知州名讳是秦德元吧?”
“正是秦大人。”差人将银子揣入怀中,语气缓和了许多。
赵飞一听自己猜对了,顿时放下心来,数月前在西湖岸边踏春时,秦德元说他有可能高升一步,升任知州,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上任。
赵飞今日权当一试,未想还真猜对了,冲着差人拱了下手,客气的问道:“他有个妹妹,芳名秦婉菱的在府上吗?”
“这个……”差人打量着眼前之人,年纪不大,小麦色的脸庞,英挺的鼻梁,刀削的双眉,一双乌黑的双眸透着精光,彰显着玲珑之心。
看面相,剑眉横目的,倒也英气勃勃,只不过这笑得有些狡诈。差人不敢乱说,谁知对方是否怀有歹意。
赵飞看对方露出为难之色,赶紧解释道:“我是他故友,姓赵名飞,特来拜会。”
“是这样啊,”差人看对方报出姓名,摸了摸怀中的银子,脸上终于露出笑容,“公子稍等,我去给你通报一声,烦请这位公子高台一步,到前面的大门前等候。”
差人指了一下一旁的朱红大门,只见上挑两盏灯笼,上书两个大字——“秦府”。
约一杯茶的功夫,秦府大门敞开,秦婉菱在丫鬟的陪同下,莲步轻移,款款而来。
秦婉菱显然经过一番简单打扮,显得光彩夺目,美艳万方:
皮肤细润如温玉柔光若腻,樱桃小嘴不点而赤,娇艳若滴,樱桃小嘴上抹上了蜜一样的淡粉,双耳佩戴着流苏耳环;浅粉色纱衣披风披在肩上,裙面上绣着大朵大朵的紫鸯花,煞是好看;腰间扎着一根粉白色的腰带,身着一身蓝色纱衣,给人一种澄澈透明的感觉,窈窕婀娜多姿的身形,体现得淋漓尽致,一对小酒窝均匀的分布在脸颊两侧,浅浅一笑,酒窝在脸颊若隐若现,可爱如天仙,整个人恰如一枝笑迎春风的艳艳碧桃,十分娇艳。
秦婉菱手托裙摆,来到赵飞近前,先施了个万福,娇颜微晕道:“小女秦婉菱给公子问安!”
赵飞看着秦婉菱温婉淑良,楚楚动人的样子,心猿意马,可表面故作一副谦谦公子的模样,目不斜视,态度端正,鞠躬还礼道:“秦姑娘近来一向可好?”
“多谢公子挂怀,请到里面叙话。”秦婉菱微微一笑,单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赵飞应了一声,跟着秦婉菱进入府邸,直奔厅房。
厅房几十见方,十分宽敞,东西两侧各摆有四把高脚椅,赵飞在上首,秦婉菱下首相陪,下人上茶退下,只留一名丫鬟站在秦婉菱身侧伺候着。
秦婉菱低头双手扶着身前桌子上的茶杯,并未端起,轻轻的晃了晃,茶香袅袅,伊人款款。
赵飞呷了一口茶,心道:如此香茶美女,就算是不答话,光默默品味,也是幸事。
秦婉菱美目轻眨,先抬头问道:“前日杭州失火,公子在白鹿书院可曾遇到危险?”
“一切安好,毕竟白鹿书院离光明街较远,”赵飞将茶杯放在桌子上,看了秦婉菱一眼,目光炯炯道,“主要是担心姑娘的安全,心中牵挂,本来早就想登门的,奈何前几日接到你兄长的信件说要到杭州府任职,不知他何时到任,不敢冒昧打搅,而且近来一直帮着失火之处清理杂物,今日才得空特来探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