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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室里突然空了三张桌子,王也心里隐隐不安。阳冬凡不来正常,陈夕和陈孟雨不来就不正常了。家里出了什么事还是...还是他们被家里...王也不敢想下去。手里的笔攥的紧紧的,忽的又在笔记本上狠狠地划了几下,哗哗几声,几张纸都被他的大力划破了。
早晨的阳光透过窗户,照在他的脸上。
他镇静了许久,拿出手机,翻出陈夕的号码,又是一阵犹豫,最终写下:【怎么没来上课?】按下了发送键。
第一次上课心不在焉,竟是因为陈夕,突然发现不知何时起,自己的喜怒都因陈夕而在变化。几乎每隔两分钟王也就掏出手机看一眼,第一次,第两次,第三次...第十七次,第十八次,没有,陈夕没回信息。
他越发的不镇定了。开始担忧,开始害怕。脸色悄然变化着,一整天他怀着心事。
湛蓝天空里,洁白云朵正自在游弋。行道树郁郁葱葱笼罩在头顶,遮挡住明亮刺眼的大片阳光。零星的碎阳洒落在王也洁白的衣衫上,他推着自行车,又一次掏出手机,毫无音信。
看着校门口来来往往穿梭的人,陷入了苦思冥想。
总是那么美好,却又那么忧伤。
“儿子。”
他刚推起自行车走两步,就被身后的声音叫住。回头,一个身着连衣裙,一头短发显得干练的女人。如果她没叫王也儿子,或许没人知道她已经是一个母亲。
她看起来太年轻了。
“妈?”王也惊愕“你怎么来学校了?”
“我来替你转学啊。”
“什么?转学?”
“对啊。爸爸妈妈工作调走了,你也要跟着我们走才是啊。”妈妈边说边往回家的路上走,王也跟上“可你没问过我啊?”
“父母在哪里不得把孩子带一起吗?”看见王也焦急的模样,妈妈又缓缓说道:“我今天来主要是跟老师了解下你最近的学习情况,转学的事情顺便提了提。我儿子这么优秀,你们班主任一听你要转学很是舍不得呢。”
妈妈继续说道:“再说了,你又不会照顾自己,洗衣做饭的你从来没干过啊,离开我们了你怎么办?”
“我可以自己学着做啊!你们就是什么都不让我做,才觉得我离开了你们没办法生活自理。”
“你从小到大哪里干过这些了,况且你不在我跟前我不放心你。”
“妈。”王也着急道:“你不能一辈子看着我啊,我再这里有同学有朋友,我有自己的圈子,我不想转学。”
“圈子是不断扩大的,换了新环境你可以结交新的朋友啊。”
“可是明年就高三了,高考时给我换环境我会有压力的。”
王妈妈停下脚步,‘噔噔’的高跟鞋声音也停止了,她回身直视王也,“儿子,你是不是在学校交女朋友了?”
一针见血!不是交女朋友了,但内心深处确实是因为陈夕,只觉得酸酸的,眼里是,心里也是,顿时哑口无言。
“嚯,你果然是教女朋友了啊,所以才舍不得转学是不是?”
“没有。”王也有些难为情,有些尴尬。
“你学习怎样妈妈是一清二楚的,我的儿子我还不了解。在哪个环境读书还不都是第一,说实话吧什么原因你不肯转学?”
他沉默了许久,不知如何作答,脑海里似乎在想什么。半响回答道:“我考虑考虑吧。”他推着车错过妈妈向前走了。推着自行车的身影看去十分落寞。
回到家王也就把自己关在房间,他再一次的掏出手机,然后又将手机扔在椅子上。拿过课本看不进一个字儿,最后倒床上蒙头睡去。
夜幕来临,椅子上那孤单的手机振动两声,他根本就没睡着,翻身起来拿过手机【没事,明天就上课。】
他放下手机,起身到窗前。风微微,从窗户看下去,街道两旁的树枝摇曳,昏黄的灯光将建筑物的影子拉得老长。
晚上,黑色的夜空散落着几颗孤独的星星,连月亮都躲进了云层,不肯露面。
这个小镇一到晚上就漆黑一片,路灯都很少,人影子更是少的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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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西斜,已是临近放学时间。校门口陆续有小摊小贩聚拢。
一辆红色的高档轿车驶来,在学校侧门停下。驾驶座的车窗缓缓摇下,坐在驾驶位上的女子烫着大卷头发,戴着一副大墨镜,从鲜艳的嘴唇看来就可知道她一定画着精致的妆容。她为自己点上一支香烟,抽烟的姿势很熟练,吐烟圈的时候红唇尤为性感。
“路姐,别闹大了,慢慢来。”声音是从后座传来的,递给路姐一个信封。
路姐扭身接过信封,顺手丢至在副驾驶座位上,深吸一口香烟又缓缓吐出烟圈,“这种人就该一次给她收拾了,何必浪费时间。”
后座平淡的声音传来,“漫长才是最痛苦,一切...我要她慢慢还。我所承受过的,她都得承受。”
“好吧,听你的。”路姐将烟蒂从车窗扔下,她摘掉了墨镜,五官是不可挑剔的美丽,画着精致的妆容为她加了不少分。
后座的车门打开,下车的人不是阳冬凡又是谁。一身蓝白相间的校服在她身上格外的宽大,她剪着齐耳根的短发,
一阵清风拂过,她的刘海稍许的凌乱,但丝毫不影响她的美丽。
她走至校门口被门卫处要求出示了学生证才让进校园去。
轿车上的路姐打开烟盒,又拿出一只为自己点上。一支烟的时间她已经抬手看了数次的时间,看来路姐是个十分有时间观念的人。
“妈的。”见对面走来两个男人,路姐不悦的骂道。
两人均穿得花里胡哨。一人瘦高个,看似一副营养不良造成的躯体,但面庞英俊,脸上没挂任何的表情,他叫刘珄。另一人是肖三儿,与刘珄差不多的高矮,可是身材却是大为相反。肥胖臃肿,满脸横肉,他的一条小腿足有刘珄的两条腿粗。五官倒也端正,就是肥肉太多了些,让人看着发腻。
刘珄拉开副驾驶的车门坐进去。肖三儿打开后座的门,当他坐进去的时候整个车身都产生晃动。
“妈的,能别让老子等人吗?!”
“路姐息怒,路姐息怒,嘿嘿,这次就是不小心晚了那么一点点。”肖三儿打着哈哈对驾驶位上的路姐说道。
“一点点?十分钟你说一点点?”语间,路姐回头挥手向肖三儿拍去。肖三儿连连告饶:“错了错了路姐,再也不让你等了。”
刘珄拿起信封打开,他瞄了一眼惊呼道:“女的?”
“女的?”肖三儿同样惊呼“路姐,我不打女人的。”
“谁说打女人了?”路姐白眼道:“有的女人也该收拾一番。”
“路姐,我可真不打女人哟。”
“路路。”刘珄将信封扔给肖三儿道。“不是说好了收手不再接活了吗?”
“不接活怎么交房租?怎么生活啊?怎么”
“我们可以打工挣钱啊,我们就不能像正常人一样的生活吗?”
肖三儿见气氛不对,便窝在后座静默观望。
路姐长舒一口气,有些颤抖的手拿过烟盒,抽出一支烟继续为自己点上,“不想干就滚!”她有些慌张,拿着手里的打火机几次都没为自己点上。
刘珄的表情一再变化,继而悲伤自语道:“不是说好了吗?那是最后一单了。”
“路姐,别呀,咱仨从”
“闭嘴!”
肖三立马乖乖的紧抿嘴唇,看着身前的二人。
“路路?”
“好了,最后一次。”路路将没抽完的香烟从车窗扔出去,“她是我朋友,我再帮她一次。”
刘珄抿了抿嘴唇,硬是艰难的咬出一个字“好。”
他无法拒绝她...
他无法离开她...
日头西沉,已是放学时间。三三两两的学生从校园出来,肖三儿拿着照片看一眼门口又看一眼校门口,每一个经过的人他都在留意。
“路姐,出来了出来了,你看。”
路路随着肖三儿指的方向看去,骑着自行车来的不是田英又是何人。
小车一路随着自行车跟去。
到底会发生些什么,田英应该是最清楚不过的。
当你在做一切的时候就要知道凡事都有代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