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名黑衣人。
司南看着黑衣人,半晌,爬了上去,而后按下机关,关闭石板。
她抬眼看着黑衣人,眼中没有赴死的绝望,反而是一种讥笑和无奈,“没想到,还是落在了你手里。你还想做什么?”
黑衣人眸光扫过她,压着声音,道,“我要做的事情,已经做完了。剩下的,只有你了。”
司南也终于学会了宁容与耸肩摊手的那个动作,的确是格外的无可奈何,内心的所有情绪百感交集在一起,也只剩下这么一个动作。
“你想要我怎么样?”
黑衣人却问道,“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
司南环顾四周,看了一圈,这里跟顾府一样萧条,也是很久没有居住的样子了,丝毫没有人的气息。而房屋内装饰单调而空旷,许多都是白布如桑那般装饰的,却意外的有些干净,似乎常有人前来打扫。
若不是刚刚从地道里出来,司南都会忍不住地想,这里可能是灵堂。
但她最终摇了摇头,道,“看不出来。”
黑衣人道,“你不妨猜一猜。”
司南想了想,问道:“这还是顾将军府?”
便听黑衣人反驳道:“这里,是冷宫。”
司南心上猝然一惊,猛地快跳了起来。
冷宫——一个可以从顾府,挖到冷宫的地窖……顾将军府为何要挖这样的地窖?她想起在这下方才看见的那张白纸,那张留字书的主人,是否并不是顾府的人,而是……当年在这座冷宫居住的主子?
地窖内大批的金银珠宝,莫非也是生前住在冷宫的这位主子,所遗留下来的东西……
司南一时之间更为混乱,也就是在此时,门外的院子里传来了两道女子的声音。
一道,“这里本就没有谁来,却还叫我们每日打扫,真是规矩多。”
另一个道,“谁叫冷宫也是宫呢,说不定哪天,就会有味曾经辉煌的贵人住进来呢。”
两名女子说话的声音越来越近,黑衣人看了一眼司南,道,“该走了。”
他说罢,就翻窗走了。
但是司南,却还留在这里。
司南抽了抽嘴角,她对宫中的地形并没有丝毫的记忆,听声音越来越近,只得再次钻入地窖里面。
而当她再次钻入地窖里是,整个人都被吓出了一身冷汗——地窖里面的火烛灯光,不知道什么时候,都灭了。
司南蹲在石阶之上,大气不敢穿,她已经确定了这个地窖里面有人,但现在地窖里黑漆漆的一片,她什么都看不见,几乎连脚下台阶的高度都衡量不准。
但她知道,她不鞥呢在这个石阶上坐着,如果真的有人,想要从这边走,她与那人,便会不期而遇。
司南摸索着,蹑手蹑脚地走下了楼梯,凭着记忆往回路小心翼翼地边走边多。
死寂的黑暗中突然传来一道声音,司南呼吸都是一滞,躲在石柱后。旋即,她又听见一阵脚步声,在不远处先是停了一下,而后越来越远。
正当司南松了一口气的时候,那个脚步声却又突然回转过来,朝司南的方向走来。
司南屏住了呼吸,那个声音却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司南攥紧了拳头,已有些憋不住气,正忍不住想要稍微呼吸一下的时候,身后突然有人捂住了她的嘴鼻,而后掐着他的两只手绑在后面,一瞬间跳了起来。
那临近的脚步声一顿,好似听见了声音,在地窖里跑了起来。
司南不敢轻举妄动,却也不知道身后人是敌是友,她的手被松开,向身后悄悄摸着,耳朵却突然被吹了一口凉气,司南整个人都跟着一麻。
那脚步声已经到了身下,司南屏息凝视,身后的人也屏住了呼吸,就这样僵持了片刻,那个脚步声又往前走了几步,才不放心地离去。
身后的人并没有想要放开司南的意思,司南也不敢乱动,就这样,又僵持了片刻,那个脚步声再次在他们前方停了一会,没有听到什么声音,而后放心的离开。
身后的人松了一口气。
司南也松了一口气,身后的人突然掐了掐司南的脸,司南一惊,连忙闪躲。那人轻笑了一声,带着司南从梁上轻盈地跃下,拉着司南再次跑上了台阶,打开了机关。
日光随之洒了下来,司南看见,她面前那个一身青袍的人,果真就是宁容与。
司南刚要说话,宁容与就把食指竖在唇边,“嘘。”而后边拉着司南上来,边指了指旁边房间里的两名正在打扫的宫女。
司南爬了上来,宁容与笑意盈盈地看着她,而后拉起司南的手,轻轻带到怀里,一横,抱起。
两名宫女抬头聊天,宁容与带着司南从正门光明大的走了出去。
一名宫女好似看见了宁容与,就指着正门道,“哎,刚刚我好像看见那里有人。”
“是吗?不可能,这里是冷宫,除了我们,还能有谁。”另外一名宫女否认道。
正门之外,司南掐了一下宁容与的手臂,用嘴型道:快走。
宁容与笑了笑,带着司南飞跃上了宫墙,而后从宫墙上离开。
出宫后,宁容与将司南放了下来,一脸淡然地道,“说罢,在那个地方干什么。”
司南道,“没什么。”忽然蹙眉,问道:“你呢?”
宁容与抬眼看了一眼司南,正逢褚光从远处火急火燎地跑过来,看见出宫的宁容与,痛哭流涕,“哎呦,我的公子啊,咱家书阁都被烧了,司南姑娘也……”
宁容与转身,看向司南,褚光的声音一顿,吓得不轻,“啊!我的个娘……司南姑娘,你从哪冒出来的?”
“书阁着火?”宁容与眯起眼,看向司南,抿了抿唇,道,“司南,看来,你要好生像我解释一番了。”
司南并没有立即向宁容与解释,拍了拍衣袖的尘土,反而问起了宁容与的近况。
“你最近上朝愈发频繁了,以前都是从不的。”
宁容与微怔,沉吟了一声,竟顺她的问题答了下来,道,“自打南巡归来后,太后便一直要操办两国之间的联姻,却无从是好,朝上众臣舌战唇枪,着实大战了几百回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