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日出东方,天空一扫昨日的阴霾,晴空万里,只有几片白云悠闲的飘荡。时间一点一滴过去,直到烈日当空,万缕阳光打在了沈凡脸上,他这才抬起手,迷迷糊糊想摭住眼前的光芒。然后茫然坐了起来,费力爬出了裂缝。扭头向四周看去,原来昨日一通乱跑,早就找不到来时的路,还好能够辨别方向,蹒跚着向外走去。
刚刚他在原地找了找,又在身上衣服里翻了翻,也没有找到匕首和焚星轮,于是作罢。
沈凡跌跌撞撞走了一个下午,却始终没能走出山林。还好有野果子填饱肚皮,也不管那些果子能不能吃,反正吃下去一点恶性反应也没有。而更让人奇怪的是,路上遇见诸多野兽,每次他刚要祈福上天相助,却见他身体闪过红蓝交替的光芒,野兽立刻惊慌逃窜。
不知怎地,他今天的身体特别虚弱,每走几步,头就晕眩一回,好几次他都险些栽倒在地。并且平日小麦色的脸颊,此刻苍白的有些吓人。
傍晚,沈凡才从山林里出来,精疲力竭的他停下来,想到:“这回回山怕是要受师父责罚了吧,修炼修炼不好,连买个粮食也买不好,我还真是废啊!”
最后,实在累不行,他就沉沉睡去,这一睡就是三天,夜里屡屡有野兽奔他而来,可是看到那红蓝相间的光芒,表现的十分忌惮,最后通通绕开。
而这三天,落霞峰也炸了锅,后厨的粮食吃完了,周显进了厨房,看着空荡荡的锅碗瓢盆,火冒三丈,骂道:“这个兔崽子,别让我逮着你。”
众弟子面面相觑,心生不屑之意,都以为小师弟卷着钱财跑路了,只有林月儿、陈峰和罗民远几人与沈凡较好,表示小师弟并不是这样的人。
最后周显骂骂咧咧提了几句娘,然后交代老八段寻下趟山,尽快将粮食买回来,如果路上遇见沈凡,就给绑回来。
午时,一道长虹从天山去往落月城,正是段寻,临走的时候他还被师父说道了几句,他把这些全部记在了沈凡头上,以他御剑速度,晚饭前一定能返回去,当下也不着急,悠哉悠哉地走着,实话说,憋在深山久了,偶尔出来一趟倒也闲逸。
神游间,他往地上扫了一眼,只见不远处躺着一道白色身影,当即他加速往那里飞去。
往地上一降,段寻跑过去,把那身影翻过来一看,正是沈凡,沉睡中脸色依旧苍白,本来心里还有怨气,看到小师弟这副模样,当即心就软了下来,摇着沈凡的肩膀,边摇边道:“小师弟,你醒一醒。”
仿佛听到有人呼喊,沈凡慢慢睁开眼,见来人是段寻,当即弱声道:“八师兄,你怎么来了?”
段寻看了沈凡一眼,默默说道:“别提了,你这一趟一走就是三天多,山上都没吃的了,师父这才又命我去落月城买吃的。”
“啊?”沈凡连忙坐起,道:“我都出来三天了?”
段寻点了点头,说道:“不止三天,师父还以为你卷着钱财跑路了,小师弟,你脸色怎么这么差?”
沈凡刚想说出那晚发生的事情,可一想事关焚星轮,又憋了回去,只道:“我也不清楚怎么回事,天黑的时候,我就听你的没有赶路,然后就在这里睡着了,没想到,这一睡就是三天。师父,该责罚我了吧,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
“其实,师父只是看起来严厉些,他人很好的。”段寻缓缓说道,仿佛有什么心事似的,“我在来天山之前,家里遭了荒,上上下下饿死好多人,最后只剩我自己,那个时候我好害怕,然后是师父救了我,把我带进落霞峰,还传授我道法。”
“这样啊!”沈凡将师父的身影代入到段寻说的故事,隐隐觉得有点不符,但他和师父接触的时间最短,了解的自然不全面。
段寻继续说:“其实,师父这么喜欢我,并不只是因为我做饭好吃,其中,还有怜悯的成份在内。对于你,怕是因为陆一鸣的缘故,师父才彻底灰心,不再管你。”
仔细想想,确实每回只要一提到陆一鸣的名字,师父的脸色瞬间变了,想到这里,沈凡心里舒坦许多,同时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努力,给师父争口气。
经过段寻这么一说,沈凡心情好了许多,但身体实在虚弱,段寻扶着他,然后捏诀御剑而去,半个多时辰,就抵达落月城,此一行,沈凡对御剑术更加渴望,这完全是两个概念。
落月城,有一个传说,传说当时落月城并不在此地,原址在中原大地中央,亘古传闻,落月城一年四季看不到月亮,故称之为落月城。
某纪元,巨大风暴引来空前灾难,天雷骤降、大地龟裂,落月城城死伤无数,城内人民决定往西迁移,就这样,落月城一族就在中原西北安了居。可能是上天眷顾,迁移后的落月城快速发展,直到如今,一片繁荣景象,被称之为西域第一城。
鼎盛的商业和人口流通造就了落月城的异样繁华,据统计,落月城连同周围城镇长住居民不下五十万,流动人口上百万。诸多人口让落月城遍布商铺酒肆和娱乐场所,有才子佳人逢酒作对,快意人生。
要说落月城里最为著名的酒肆,要属望月楼,实际上落月城迁到西域之后,基本上晴天都可以见到月亮,但望月楼依旧保存下来,时时提醒世人,这里的人名曾经受过灾难。
段寻带着沈凡先去了一家米仓,置办了将近一年的粗粮,然后又到街边的小贩处,置办了些许蔬菜,办完这些琐碎的事情之后,二人又来到望月楼,这个主意是段寻出的。实际上,段寻每回出来置办粮食的时候,都会跑到望月楼猫一会儿,这次也不例外。至于沈凡,完全是被段寻拖过来的,他害怕被师父责骂,没想到段寻直接给他来了句:“顺便给师父买点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