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段总?”秦大江笑眯眯的看着满脸幸福的段青春,略带得意的问到。
“秦总,您就是我的大贵人啊!”段青春起身伸了个懒腰,见秦大江面前的茶水已喝到见底,赶紧上前又给满上了。
“哈哈哈哈,贵人不敢当,但既然同坐一条船,相互扶持也是应该的。”秦大江心想:等我一会儿开出了条件,不知道你还拿我当贵人不?
“秦总您放心,我们青春之歌是生命药业和秦总一手扶持起来的,以后一定唯秦总的命是从,说一不二。走,我安排了个饭局,我们边喝边聊!”春风得意的段青春一边说着一边起身准备从衣架上拿下自己的外套好出门吃饭。
“哎,不急不急。段总,还有个事,我们董事长让我跟你商量一下,我们谈完了再喝也不迟。”秦大江一句话止住了段青春的动作,段青春心道:这才是正事儿!他开始一直想不通,生命药业做出那么大的牺牲,又给自己送上了这么厚的一份大礼,总不会是想改做慈善了吧?看秦大江现在的表情和语气,知道这该是要提条件了。遂转身又坐了下来,谦卑的说到:“好嘞,秦总,那有事儿您先说。”
“我们董事长的意思是希望可以跟青春之歌签署一份预期股权收购协议。”秦大江也不多绕,直接摆出了生命药业的条件。
“预期股权收购?”段青春虽然猜到秦大江会提出条件,却不明白对方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即我们公司希望在两年后,以青春之歌现在的估值,收购贵公司49%的股份,完成收购后,你依然是公司的老板,大股东。”秦大江说出了生命药业的野心。对于生命药业而言,当然不会白白扶持青春之歌,任由其成长为第二个长生制药,但就公司目前的财务状况而言,实在无力收购青春之歌,更何况,一旦梁德石知道生命药业收购了青春之歌,必然不会再同意由青春之歌为渠道,合作开发新城。
因此,秦凛想出了预期收购这个一箭四雕的主意:
第一:两年后,生命药业已然上市,资金将不是问题;
第二:以现在青春之歌的估值,在两年后进行收购,必然非常划算,毕竟现在的青春之歌只在都市占有一席之地,等到两年后,当整个新城都是青春之歌的地盘时,公司估值又当如何?
第三:销售渠道一直是生命药业的薄弱环节,若此刻能跟青春之歌签订此预期股权收购协议,对于公司的先期估值有着莫大的助益;
第四:等到两年后正式完成收购之时,无论从集团产业链结构的完善说起,还是从低价收购高估值公司的预期盈利说起,都能让公司的股价节节攀升,稳赚不赔。
这其中,只有一个关键问题,就是如何说服段青春。所以秦凛派秦大江亲自前往,以一会两开的形势,让其参与到生命药业和长生制药的会谈中,给予其重视和信心,另外,对于一个创业者来说,成长固然重要,但能保持自己控股地位不动摇,也同样重要。所以他才提出了收购49%的条件,避免段青春从内心抗拒此事。
段青春知道,如果自己不答应,生命药业未必肯真正促成新城开发一事,毕竟,生命药业完全可以等到上市之后,再谋打算,无非是步伐慢一些罢了,但自己的机会,只有这一次。
不过,段青春自己还无法独自做出决定,于是依然笑着客气的对秦大江说到:“秦总,您们两位稍坐会儿,容我到后边去打个电话问问律师看看。”
秦大江虽然不知道段青春要去问谁,但这么大的事找人商量商量也是人之常情,何况虽然有些担心,自己却也没有理由拦着他,所以只好抬了抬手,让段青春随意,同时,给秦凛去了条短信,汇报了下这边的情况。
几分钟后,段青春满面春风的从后边走了出来,一直走到秦大江面前才停了下来,满怀期待的问到:“秦总,关于股权收购的事,我有一个小小的条件,希望贵公司可以满足。”
“你说。”秦大江见段青春高兴的表情就知道这事儿多半成了,自己内心也激动不已,因为他知道这件事对于生命药业的意义。
“届时收购青春之歌的股份时,希望贵公司能以全额现金的方式收购。”段青春露出了一副年轻人应有的贪婪表情。
“稍等,我向董事长请示一下。”秦大江倒没有回避段青春,当即掏出手机给秦凛拨了过去,得到秦凛的肯定后,秦大江挂了电话,向段青春伸出了右手。
段青春毫不犹豫的上前一步,两手一伸,将秦大江的手紧紧握在了手里,激动之情,溢于言表。
当秦大江三人从酒店里东倒西歪的走出来时,夜色已深,秦大江一再吩咐两人万万不可将此合作外传后,带着一身酒气爬上了专车,跟司机说了声“到公司”后,睡倒在了后排座上。今夜,还有很多事要跟秦凛交流。
“怎么喝这么多?”秦凛看着一身酒气的秦大江皱了皱眉:“坐着说吧。”
“恩,我没事。”回公司的路上秦大江在车里睡了一觉,到公司下车透了透气后,又到卫生间洗了个凉水脸,现在除了还有一些头疼外,已基本清醒。
“下午小段那边还顺利吧?”秦凛虽然早已收到秦大江发来的捷报,却还是不放心,又问起了与青春之歌的谈判细节。
“恩,除了提出现金收购外,其他都在计划之内。”秦大江点了点头,答道。
“新上路的创业者,难免贪图些钱财,可以理解,只要他不在大方向上跟我们有分歧,就由着他吧。”秦凛对秦大江与青春之歌的谈判结果很是满意,所以跟秦大江说话的口气也变得柔和了些。本来,他还想着段青春可能会舍不得低价出售那么多股份,实在不行,公司还留有让步的空间,哪怕少收购一些,也总比白白给他人做嫁妆好,岂知段青春毕竟还是年轻,根本没考虑为自己多留一些股份以求更大的发展,而是急于攀上大树套现,这倒挺合秦凛心意的。
“对了,董事长。当时我没在场,根据你的观察,你觉得平邛跟梁德石有关系吗?另外,我一直没弄明白,梁德石为何最后会提出由平邛负责新城物流的要求,而你又为何要同意?你不怕平邛真是梁德石的人?”秦大江实在想不通这两个大老板的想法。
“呵呵。”秦凛今天心情大好,坐在老板椅上,翘着二郎腿,左手抱着右手胳膊,右手则随意在桌上抓了支笔,边玩弄着边说到:“我到觉得他俩以前并不认识。你想,如果他俩相识,那资料又在平邛手上,梁德石焉能容我到今天?而且,会议上我刻意对平邛发起责难时,梁德石对平邛可谓诸多维护,极尽笼络之心。想来他也一定听到了些风声,才会有此动作。既然如此,好不容易让我们占得先机将平邛请到公司来,我自然不能将之拱手推出去了。所以后来才转变态度,免得那小子心声异念,转投到老头子那边去。”
“这个倒是。”说到这里,秦大江好像突然想起件很重要的事,立马跟着说到:“对了,秦凛,你有没有仔细观察过那个叫吕正邢的律师?他大体长什么样子?”
秦凛听秦大江问的严肃,不便疏忽,于是仔细回忆着说到:“这人有些偏瘦,一米七多不到一米八的身高,皮肤偏白,表情一直比较严肃,动作很慢很轻,除了一开始迫于无奈亮了亮相,应该还是个比较低调的人。怎么了?这人有什么问题吗?”
“恩。”秦大江点了点头说到:“我怀疑这个人很可能就是那天跟踪我到平邛所住胡同的那个人。虽然隔着电话声音听得不太真切,但他说话的口音和节奏比较特殊,不像本地人,而且你关于他外型的描述,跟我去的路上两次怀疑跟踪我的人特别相似。”
“这倒是个有趣的线索,大律师不当却去当小偷?”秦凛冷笑着接过话茬说到:“下来了解下这个人的底细,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好的。话说回来,如果梁德石以前并不认识平邛,这次所表现出来的态度也是为了笼络他的话,那是否意味着,资料真有可能在平邛手中?”秦大江随着酒醒,思路也越来越清晰。
“恩,我猜想是,而且,搞不好资料在他手里这个消息,也是平邛故意传出去让梁德石知道的。”秦凛猜测到,这次他到没有多大把握,但他实在想不通如果平邛不是梁德石的人,又没有刻意外传消息的话,那么梁德石又是如何那么快就得到自己丢失资料的消息的?
“如果真是这样,那平邛这小子也不简单,知道在我们两家之间博弈,争取自己利益的最大化。”秦大江其实早就觉得平邛不是表面上看起来那么肤浅。
“或许吧,现在还不敢肯定。毕竟凭着平邛那点知识和阅历,相信他根本没看懂那资料,即便看懂了也不可能猜到这其中的故事和要害。如果真被他知道了什么,那或许也是别有隐情。”秦凛从不打没把握的仗,他一定要把所有环节的所有可能和细节都想清楚了,才会做出最正确的判断并付之行动。
“难道说他背后还有别人?除了我们和梁德石之外的人?”秦大江发现局面越来越复杂了。
秦凛摇了摇头,没说话,意思是不清楚。
“那我们下面怎么办?开始笼络他?”秦大江此时已然知道,在会上秦凛对平邛态度的突然转变以及到最后欣然同意让平邛这个二把刀来负责新城物流的事,都是为了稳住平邛,避免让梁德石趁机给钻了空子。
“笼络先不急,别被那小子牵着走了。但可以让芮志鸿先多关照一下他,尤其是新城的项目,好好带带他,别让他把项目做砸了。另外,你吩咐过芮志鸿要对收购青春之歌的事保密了吧?”秦凛自然不会顾此失彼,虽然资料的事最为重要,但也不能为了没影儿的资料耽误了好不容易得来的让公司一举翻身的大好机会。
“恩,吩咐过了,他来公司时间久,为人老实,话也不多,相信不会出什么岔子。”秦大江对公司里每个部门的主要负责人都很了解,否则,这次他也不会带着芮志鸿去参与如此机密的谈判了。当然,除了这点,秦大江还有其他顾虑,就是担心秦凛的多疑,毕竟一人为私,两人为公,万一谈判间出了问题让秦凛产生了怀疑,至少还有一个人可以为自己澄清,否则,官字多张口,有理也说不清。只不过这点秦大江只能藏在心里,不足为外人道了。
“恩,这样最好。还有其他什么事吗?”秦凛也累了一天,看样子是想早些休息了。
“还有件事。”说到这里,秦大江从身边沙发上取过了手提包,从中掏出了几叠现金放到了茶几上,看样子不下五六万,说到:“刚才段青春给我的,推掉了怕他多心,就暂且收下了。”说完秦大江拉上了提包,起身准备离开。
“他给你的,你就留下吧。”秦凛只扫了一眼,就没再多看,想也没想的说到。
“不合适吧?要么我交到财务去?”秦大江停住了脚步,看着秦凛问到。
“本来我就准备这次事情如果成了,好好犒劳你的,既然有人代劳,就当是公司提前奖励的吧,毕竟扶持和收购的想法也是你最初提出来的,青春之歌也是你谈成的,受之无愧,拿着吧。”秦凛说完也不给秦大江再推辞的机会,起身走进了办公室后的里屋,他很少回家,晚上常常都在公司或医院里度过。
秦大江目送秦凛走进里屋关上了门,低头看了眼茶几上的钱,又慢慢拉开了提包的拉链,将钱徐徐塞了回去,关上了董事长办公室的灯后,轻轻拉上了门。
走出公司大门,已是午夜时分,秦大江长舒了一口气,这次公司总算又度过了一道难关,未来或许真能成就一番事业也说不定呢?随手拍了拍鼓鼓的提包,苦笑着摇了摇头:秦凛你总是把所有事情都安排好了,才让我们按计划去执行,哪有我什么功劳?即便是最初无意提起扶持与收购一事的,也都另有其人,跟我有什么关系?你只是不放心我有更多图谋,才藉以安抚罢了。从小就是如此,我还不了解你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