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小致,昨天的作业怎么没有完成?”课堂上数学课胡老师将平时表现还算不错的冯小致点了起来。
“不会做。”冯小致倒干脆,也许被武振振惹得一肚子窝囊气让她忘记对这位一向尖刻的胡老师要小心一点儿。
“不会做!不会做是理由吗?!”果不其然,胡老师一听这话就动了怒,嗓门直接上调八度,可能还不止,“要是大家不会做都不做,老师还布置作业干什么?!”
冯小致见势不妙,低头不再吭声。
“你看看你,一个女孩子家,把自己的脸搞成什么样了!”胡老师显然是在批评冯小致那张破得不怎么体面的嘴,“我警告你,不要把自己搞得跟杨春梅一样,没个样子。”
“老师,我怎么没个样子了?!”杨春梅可不吃这一套,直接从座位上跳了起来。
“你给我坐下,现在没有轮到你说话。你看看你自己现在叫有样子吗!”胡老师不屑地扫了一眼坐在最后排的杨春梅,仿佛看这一眼都很伤人,再多看一秒就会让自己纯洁的眼睛严重受损。
“冯小致,你说你不会做,可你姐姐冯小雅不仅做完了,而且全都做对了,你不会做不能去问问她,向她请教请教吗?偷懒就是偷懒,不要为自己编出些不上路子的理由。天天跟杨春梅这样的同学耗在一起,当心自己不学好。”
“胡老师!”杨春梅又跳了起来。
“你给我坐下,不想听就给我出去!”
杨春梅仿佛获得假释,真的大摇大摆走了出去,嘴里还肆无忌惮地嚼着烧饼。
“冯小致,”胡老师今天显然要对冯小致没完没了了,冯小致心里在想,“你干脆把我也赶出去算了,我求你了。”“你说说看,你和你姐是孪生姐妹,你们的数学差别怎么就那么大呢!”
“人各有志你不懂啊,亏你还是老师!”冯小致不屑地想。
“你不想想就你这样的数学成绩,高考能不拖你的后腿吗!”
“要你操心,我又没打算靠数学吃饭。”冯小致心想,“谁要敢逼本姑娘靠数学混饭吃,那我宁愿跪求速死,越快越好。”
“小雅,”冯小雅是班里的学习委员兼数学课代表,因为数学成绩出色,做事又比同龄同学稳重,一向很得数学老师的喜爱,胡老师总是亲昵地喊她“小雅”,“你以后课余时间要好好辅导辅导你妹妹,听见吗?”
“哼,让我帮扶帮扶她写作文还差不多。永远前言不搭后语,要语法没语法、要修辞没修辞!”冯小致翻着眼皮把头扭向窗外,却发现杨春梅和武振振的脸正贴在窗户上。那两张脸上的幸灾乐祸让冯小致的身体突然神经质“突”地一下整
个转向了窗外。
“冯小致你干什么!”胡老师发现了冯小致的突发动作,认为那是不耐烦听自己批判的表现,是对自己的不敬。
“今天晚上罚你回去把昨天的作业补上,然后把辅导材料里所有和这一节相关的试题全都做了。听见没有?”
“啊!”冯小致不明白自己从昨天晚上开始怎么这么倒霉。
“你先坐下吧。今天我们上新内容,新内容的作业你也要完成,听见没有?”
“听见了。”冯小致机械地回答,窗户上那两张可恶的脸已经不见了,“****的!”
“冯小致,你嘴里嘀嘀咕咕在说什么?”胡老师突然尖叫起来。
“老师,她说‘****的’!”冯小致的同桌王一行及时站起来揭发了冯小致。
“滚出去,你给我滚出去!”胡老师终于发飙了。
“王一行,你****的还是不是男生,我看你他妈肯定是投错了胎!”教室门被一脚狠狠踹开,武振振“呼”地一下就冲了进来,没等大家明白怎么回事,狠狠两拳已经打在王一行那张肥嘟嘟的脸上。王一行感到一只钢铁一般的爪子掐住自己的脖子,将自己敦实的身躯直接摔了出去,没等自己在地上落稳,一只大脚对准自己的胸口又是一顿连环脚。
王一行顿时倒地,呻吟不止。
武振振睬也不睬被自己踹翻在地的王一行,拖着冯小致已经来到讲台跟前。
“胡老师你今天吃错药了是不是!不就作业没做完吗,你至于吗?你还没完了啊!”
“武振振,你不在你们班老实待着,跑这来胡闹什么,这有你什么事,你给我出去。”胡老师似乎被武振振刚才的凶狠吓着了,声音显得并不那么有底气。
“我告诉你,还有你们,”武振振拿手直接指着胡老师,又划向全班,“以后她冯小致的事就是我武振振的事,我看谁还敢撒野!想找死的试试看!”武振振恶狠狠的目光横扫整个教室,“走,人家都让你‘滚’了还赖着干什么。”
“放开我!”一出教室冯小致便狠狠甩开仍然抓着自己胳膊的那只令人厌恶的手。
“干什么你,冯小致,过河拆桥啊!”等在外面的杨春梅见状为武振振抱不平。
“你给我说说看,我过了什么河又拆了什么桥?!”冯小致冲到杨春梅面前发狠,她认为自己这一系列的倒霉事儿她杨春梅才是罪魁祸首,“如果那桥是你们两个混蛋搭的,那我宁可在河里待着,我愿意,咋啦!”
“呵,行啊!刚才在里面怎么一声不吭,被人家当软柿子捏,现在倒耀武扬威像个人似的了。”冯小致被扑到眼前来的杨春梅“咬”得连连后退。
“捏死也不关你们的事,让开!”冯小致从杨春梅和武振振中间扒开一条缝,仰头阔步就要走人。
“往哪儿去?下一节语文课是你的最爱。”武振振在身后坏声坏气地挖苦。
“与其听老师念本姑娘自己的文章,不如回去再多写两篇,免得他断了档。这叫尊师,你们懂不懂?!”冯小致突然转回身,拿一个手指头直直指着武振振的鼻子,“不要正面向老师发难,一则人家毕竟是老师,二则如果人家确实是一个没有水平、没有素质的人,你向这样的人发难,只能说明你和他们差不多是一个水平。”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杨春梅本想,冯小致这种自以为是的对武振振出言不逊的教训肯定会遭到武振振绝对的正面反击,却没料到冯小致走出去老远武振振这边还没啥动静,扭头看他,人家正望着冯小致的背影直乐呢。
“这个你拿着。”
“什么?”杨春梅接过武振振扔过来的一个小纸盒。
“药膏,专治冯小致那张破嘴。”
“哎,武振振,你老实交代你昨晚都对冯小致干了些啥?”
“你说我能干啥!我不明说了让你把她给我骗出来做我武振振的女朋友吗。你说对自己女朋友还能干点啥?!”
“武振振,你不会是把冯小致已经给……”
“你给我打住!”武振振恶狠狠打断杨春梅的胡言乱语,“哼,她目前还没有能力激发我太多欲望。”
“说明你还不是男人。”
“也许她还不是女人。”武振振回过头,“哎,就说药膏是你专门给她买的。你再不献点殷勤,只怕你这唯一的同性朋友的心就难以挽回了。”武振振说着已经一溜烟跑走,钻进刚刚散了课涌出教室的同学堆里瞎胡闹去了。
望着跑远的武振振,看看手中的药膏,杨春梅发起愣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