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贵人和嬴易昭出了正殿,嬴易昭担心和蒙贵人呆的时间长了会出什么事,就向她行礼道:“嫔妾初初进宫,还是需要多向容姑姑请教,就不打扰蒙贵人了。”蒙贵人含笑点点头,看向容则,说道:“容则姑姑,”容则赶紧弯腰施礼说:“蒙贵人言重了,奴婢担不起。”蒙贵人抬抬手,继续说:“连昭儿也这样叫你,那你也一定担得起。我听闻容则姑姑祖上是学医的,容则姑姑可也会些医术否?”容则答道:“回贵人的话,奴婢的确懂医术。”蒙贵人微微点点头,笑着说:“既然如此,我的想法也应该能实现。容则姑姑,还要劳烦您每日都为昭儿把脉,保她身体健康。”容则说道:“是。”
蒙贵人离开以后,嬴易昭才回到承禧殿。嬴易昭做到紫檀雕花椅上,疑惑不解地问道容则:“容姑姑,你说蒙贵人这是什么意思?”景儿端上青瓷花兰玉杯,说:“或许蒙贵人就是想保小主康健罢了。”容则有些淡淡忧心地说:“蒙贵人是皇上登基后与秀嫔一起入宫的第一波嫔妃,但是她怎么会对我的身世这么了解?”嬴易昭喝了一口茶水,思忖着说:“皇上不过才刚有二十,太后也就三十有五。我是经太后进宫的,听说后宫里太后最喜欢的妃嫔就是懿妃娘娘和蒙贵人。“
这句话就像一道灿烂的光芒,容则已经全然明白了:“可能刚才蒙贵人的话就是太后的意思。不过太后为何要这样呢?即使蒙贵人和懿妃娘娘也没有被太后这样关照过。”
“罢了,日久见人心,等时间长了,自然也就明白了。”嬴易昭漫不经心地说道。
这时候冬卉和萍卉从外面跑进来,笑着说道:“小主,皇后和悯妃派人送东西过来了!”嬴易昭不动声色,等着皇后身边的陈海仁过来。
那陈海仁一副笑态,命身后的人把手里的珠宝首饰都端上来,说:“嬴常在,这是皇后和悯妃娘娘的心意。皇后与悯妃看好您,所以这些东西都是上好的,希望嬴小主还能喜欢。”嬴易昭看看这些珠钗首饰,的确都是上等的,连皇后宫里头都极为少见。嬴易昭微微笑着说道:“皇后和悯妃的心意我领了,只是这些首饰未免太过贵重了,我不过是个小小的常在,实在不能收下这下这些。”陈海仁呵呵一笑,带着那种奸佞太监特有的不男不女的腔调说道:“既然是皇后和悯妃赏赐,那就证明您担得起。如果您拒绝了,恐怕皇后和悯妃是要误会了。“
这时容则开口说道:“陈公公怕是误解了小主的意思了,我们小主害怕这些首饰太过珍贵,如果出现了闪失,恐怕会有愧于皇后娘娘和悯妃娘娘的一番心意。”陈海仁嘴角歪歪一笑,故意带着抱歉的意味说:“是奴才误会小主了,还望小主恕罪。”嬴易昭明白皇后身边的人不能开罪,就缓和着口气说:“陈公公言重了,是我出言不妥,还希望着皇后和悯妃不要生气呢。”陈海仁勾起一抹笑,说:“嬴常在这是哪儿的话?奴才还要回坤宁宫,就不留在这里喝茶了。”嬴易昭只是简单地说了一句,就让小斌子送陈海仁出去了。
等陈海仁出了长春宫以后,嬴易昭才仔细看着这些首饰。她拿起了一支水晶步摇,轻轻抚摸着说:“果然是上好的首饰,我从来都没见过呢。”景儿和冬卉萍卉也都看着这些首饰,啧啧赞叹道:“可真是好东西啊,一个比一个好看!”
嬴易昭看着一旁的容则,问道:“容姑姑,你觉得皇后和悯妃给了我这么多上等的好东西,到底是什么意思?”容则略微担忧地说:“恐怕皇后和悯妃是想拉拢你帮助他们对付雯贵人。雯贵人才十四岁就出落得这样标致,以后更是没准,而你虽然只比她大一岁,但是你历经过沙场,为人处世上甚至比宫里最大的妃嫔懿妃娘娘都要成熟稳重。皇后和悯妃是想让你和她们一起扳倒雯贵人吧。”嬴易昭轻笑了一声,说:“只可惜我与琰儿情同手足,皇后和悯妃也是白算计。我怎么可能因为区区这些首饰就被收买了呢?”景儿拿着一个手串,说:“咱们小主向来重情重义,这些东西怎么能换走雯贵人和小主的交情呢?”
她看看外面的天色,说:“这时间过得真快,已经是申时了吧?”萍卉看了眼外面,点点头说:“申时已经过半了,估计一会儿就送来哺食了。”
晚上,嬴易昭卧坐在茉莉宽榻上,穿着杨桃色蝶纹寝衣,容则和冬卉站在两边。嬴易昭轻轻道:“容则姑姑,再过几日就要面见所有的嫔妃了,您说我应该如何?”容则笑了笑:“你不用担心,只要自然些就好了。皇后虽然有些高傲,但还是有母仪天下的风范,那时候你只要做到不去树敌就好了。”嬴易昭打了个哈欠,走下榻,说:“姑姑说的也对。我有些困,先睡下了。”
三日之后,才寅时刚过嬴易昭便起来沐浴更衣,准备面见后宫嫔妃。嬴易昭换下寝衣,穿上一身蟹爪菊花宫装,梳着涵烟芙蓉髻,又戴上了金丝香木嵌蝉玉珠,就匆匆去了坤宁宫。
嬴易昭坐在轿子里,不知道过了多久,听见外面一个尖尖的声音说道:“坤宁宫到!”一个小太监拨起帘子,嬴易昭扶着陈海仁的手,进了坤宁宫正殿。
宫里的嫔妃陆续走进来,依次坐好,只听得见珠钗护甲丁冬作响,闻得细细香风。
皇后已经坐在赤金九凤雕花紫檀座上,看着是那样威严,又不失沉稳雍贵。嬴易昭赶紧跪下去行礼:“皇后娘娘万福金安。”皇后顶着赤金宝钗花钿,身着金罗蹙鸾华服,微微一笑:“嬴常在平身吧。”陈海仁引着嬴易昭向皇后行叩拜大礼。
陈海仁带着嬴易昭看向皇后左手边第一个位子,说:“嬴小主参见简贵妃。”
嬴易昭偷偷瞄了一眼简贵妃,果真是担得起简贵妃这个名字,穿着打扮极为朴素,不过也可以看出来,的确是个姿色不错的佳丽。简贵妃莞尔一笑:“妹妹免礼。”
陈海仁又引着到了皇后右手边第一个位子,说:“嬴小主参见悯妃娘娘。”嬴易昭瞥了一眼悯妃,穿着虽然简单但是华贵,梳着望仙九鬟髻,唯一华丽的就是头上那支镶宝石蝶戏双花鎏金银簪,还以珍珠和红宝石稍作装点。或许是因为皇后,悯妃也没敢太放纵,只是短短说道:“平身。”
在陈海仁的指引下,好不容易才拜见完所有的妃嫔,即使上过战场的嬴易昭也免不了乏累。
皇后开口问道:“陈海仁,太后那儿怎么说?”陈海仁的嗓子可能也累了,清了清嗓子,回答道:“太后那边说已经领了嬴常在的心意,但是今日有些不舒服,就不用去寿安宫了。”皇后“嗯”了一声,对嬴易昭说道:“好了,本宫坐在这里都觉得乏了,想必你也累了吧。今日先跪安吧。”
嬴易昭走出了坤宁宫,走在路上,忽然听见后边有人喊道:“嬴妹妹留步。”
容则和嬴易昭回过头,是颐贵人。颐贵人是汉族郑氏郑君甯,哥哥是太仆寺少卿郑墨。嬴易昭弯腰行礼道:“嫔妾参见颐贵人。”
郑君甯也是个美人胚子,只是同赵琰相比就差得太远了。颐贵人笑着说:“嬴妹妹不必多礼,我只是有事想请教嬴妹妹罢了。”嬴易昭赶紧接话道:“妹妹对宫里的事还不是太了解,应该请教姐姐才是。”
“我只是想问妹妹,可否识得将军赵氏赵旭尧?”颐贵人嘴角勾起了不怀好意的暗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