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晋璇以为自己在做梦,下狠手的扇了自己一个巴掌,眼前这个被那桌怪人称“仇先生”的人竟然是仇炎武,那个和大家走散了的超级帅哥,但她此时却没有犯花痴,只是像见到失散多年的亲人,一个箭步冲上去抱住了他,放肆的嚎啕大哭了起来。
“炎武哥哥!!!我终于见到自己人了,我还以为你找不到我们呢!”
仇炎武提着司晋璇的后领,将这个放肆的小孩拉开,却见她竟不是在装,泪水大颗大颗的落下来。即使这样,他也没给这个家伙多几分怜惜,只是递了一块白色的帕子给她。“擦擦。”
“师父。”诺芯轻踏莲步走到仇炎武跟前行了一个半身礼,仇炎武微微点了点头,脸上不悦的样子不言而喻。
“这是什么鬼!炎武哥哥你是她的师父?”司晋璇被两人的关系震惊了一把,赶忙将仇炎武拉到一边问个究竟。
“姑娘可还有事?”仇炎武看了一眼司晋璇,像是不认识这个人。
“姑娘?炎武哥哥你不是吧,咱们认识这么久了,你居然叫我姑娘!”司晋璇满脸的不明所以,正要问个清楚,仇炎武却并没有要理会她的意思,转身面向诺芯。
“为师绝不允许的事情,你说再多也无用,醉酒闹事也无用。”仇炎武脸上十分的严肃,虽然平常司晋璇也没见过他笑,但是严肃到这个地步的样子还真是头一回见。
“为什么?师父,我与漓楛两情相悦,您为何就是不让我们成亲。”诺芯说着便跪在地上,眼含泪花的看着仇炎武,“师父,徒儿求您了。”
“不为什么,若不是因为……”仇炎武话说了一半,顿了顿,才说:“为师绝不会让你留在此处。”说话间拉起诺芯就要走。
“仇先生,请等一下,今日起,我与芯儿一刀两断,只求你不要罚芯儿。”一直没有说话的漓楛突然冲了出来,猛的跪在地上。
“自然是要一刀两断的。”仇炎武头也没回的带走了诺芯。
“我去!这是什么情况啊,喂喂喂!等等我!”司晋璇始终摸不着头脑,与其和一群不认识的人待在一起,还是跟着仇炎武比较妥当,幸好她身体恢复得还不错,紧赶慢赶的还是勉强追得上仇炎武的速度。
“司晋璇!司晋璇!”耳畔突然想起昨天那个少年的声音,使得她不得不停了下来。
“你是谁!你在哪儿。”司晋璇在四周转了几圈,都没有看见有人。
“司晋璇,闭上眼。”司晋璇按少年说的,闭上了眼睛。
“阿璇!阿璇!”睡梦中又听见那个少年的声音,很近很近,就在耳边,猛的一睁眼,少年的脸正对着自己,十分清晰,十分真实。
“漓落?”
“总算见到你了,太好了!”
“这是哪儿?”
“你先别管这是什么地方。”
“等等!你这个时候不是应该在安慰你那失恋的哥哥吗。”司晋璇突然想起刚才的事情。
“你看见的那个我不是现在的我,你看。”漓落说着展开手心,上面是用朱砂画的一只猪头,“这是你画的,你记得吗?”
“我画的?”司晋璇完全不记得自己干过这样的事情,虽然画猪头确实是她其中的一个喜好。
“你的记忆果然被吞噬了。”漓落说话间掌心结了一个印枷,摸了摸司晋璇的头。
“什么被吞噬了啊。”司晋璇推开漓落的手,“你干什么啊!”
“我已经施了术法帮你解除,但是我被困在此,功力实在不济,还要一两个时辰才能完全恢复你的记忆。”
“你到底在说什么啊,你昨天真的进了我的梦里吗?”
“那不是梦,我用尽力气把你带到我身边的。”漓落突然停了下来,语气放得很低很低,“只是……你也不能在此处停留太久。”
“把我带到你身边?”司晋璇见漓落的脸唰的红了,故意把脸凑得很近问:“你怎么了?”
“没,没怎么……”漓落连忙往后缩,只是才退了半尺,腿上的疼痛瞬间传遍全身,身子不由得有些颤抖。
“你受伤了。”司晋璇看见漓落腿上的伤,顿时脑子有些晕眩,一些记忆的碎片开始拼凑,是漓落替自己挡下一个叫若沁的人的攻击时得来的伤。
“经脉都断了。”司晋璇强行撕开漓落已经磨破了的裤子,明明还往外冒着血,血迹拖出几丈开外的小泉眼旁。她这才明白过来,漓落是从小泉眼爬到这里的,心里不禁颤动了一下,但只是一瞬间,就也平静了下来。
“你别动,我这里有珣怡给的药粉,修复经脉最是好用的。”
漓落也算很听话,一声不吭的由着司晋璇上药,只是眼神一刻也没从认真上药的少女脸上移开过,似乎她的样子就是最好的镇痛药。
这个地方也说得上清幽宁静,此间除了小泉眼冒出的水声,就只有两人此起彼伏的呼吸声,漓落甚至在想,要是时间就此停住,就算一生被困在这个幻境里也是甘愿的。
“你像极了你的父亲。”看着少女的脸,漓落不禁想起了那个人。
“你见过我阿爹?”
“见过,五十多年前,司灵风还是个孩子,那时你的祖父司愿衫来花都城参加曲城主的品酒宴,我见过他,你手上戴的木珠是我当时赠他的。他一直戴着,只是十六年前换到了另一人的手上,我一直伴着那个人的喜怒哀乐,总是在想那个人到底是谁,直到见到你。”漓落回忆着往事,说着说着,脸上露出了有些甜意的笑容。
却见一滴清泪从司晋璇脸上滑落下来,“木珠常常有不同的变化,我总以为是阿爹在陪着我。”
“花都城变成这个样子已经有三十多年了,前面十几年,我几乎不知道自己是这么过的,司灵风长大后是个内心十分平稳安定的人,我几乎感受不到他太多的情绪,渐渐的忘了木珠的存在,但是后面十几年,木珠的新主人有很多很多的喜怒欢乐,我唯一感觉到我还活着的希冀,就是陪着这个人,感受她一点一滴的情绪。”
“那你该不会总偷窥我洗澡换衣吧?!”司晋璇听着听着突然将衣领拉得紧紧的,将漓落美好的述说啪啪的打断了。
漓落顿时脸上飞红,“当,当然没有了!我只用木珠感受佩戴者心中的情绪,从未做过别的事情。”
“噢,那我就放心了,差点就想把这东西摘了还给你。”司晋璇松开了手,安心的在自己平坦的胸口前抚了抚。“可是你现在居然通过它,把我拉到了你身边。”才抚了三五下,脸色突然又变了。
“事出紧急,我这也是不得已,糟糕,差点忘了!”漓落说着突然像遭了雷劈似的突然激动了起来,紧紧的抓住司晋璇的肩膀,脸色变得严肃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