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竹楼里是死一样的寂静,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盯着离笑,只是每个人的脸上是不同的表情。
风楚彦和木智恒等人看向离笑,脸上都是满满的嘲讽。许弋是什么人,整个栖云书院,他只是在院长沧澜之下;而栖云书院在青云大陆的影响力不下于四国皇帝。可以说,只要沧澜愿意,他完全可以在四国之外,再建立一个国家,而沧澜,又经常不在书院里,许弋可以说就是院长。从这就可以看出得罪许弋的人将会是怎样一个下场。
刚才离镜挑衅了一次还不够,现在离笑也来掺一脚,甚至已经明目张胆了,看来这下有好戏看了。
晋级进内院的五个人早就已经目瞪口呆了,毕竟许弋是什么人,整个青云大陆没有谁不知道,更可以夸张一点的说,他在成为栖云书院副院长之前的凶名能止小儿夜啼,不是说他恶行滔天,而是因为他曾经为了被无辜灭门的友人一家,将友人的仇人——一个和风家有姻亲的家族,他本人甚至是风家家主的亲外甥。但是,他却不管他的靠山是谁,直接灭了他全家,而他自己之后被风家派人追杀,在命悬一线之际,被沧澜救下,从此在栖云书院做了一个客卿长老,直到前几年沧澜院长远游,将副院长的位置和栖云书院交给他。
三国皇室则看了一样他,摇头叹息,叹息他不自量力。水沐年则是瞪大一双小鹿般的眼睛看着他,满眼不可置信和钦佩,因为就连他的父皇都不敢用这种语气和许弋说话。
那名剑修则神情莫测的看着他,没有嘲笑,也没有同情,眼里是别人看不懂的光。
“院长、院长,他只是个孩子而已,而且刚刚他是救姐姐心切,您不要和他计较。”竹楼外突然传出一阵焦急的喊声,原来是落初尘终于从怔愣中反应过来了,刚才离笑速度太快,他还处在“没见过同龄之中有人能这么快,他一个小孩子怎么会有这么快的速度”的怔愣中,等他反应过来,一切以及成定局了。只能跑进竹楼,硬着头皮请许弋网开一面。
许弋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离笑,他身后的执法长老早在听见离笑说的话的时候,已经怒上心头,准备上前擒住他,好教他知道有些人不是他们得罪得起的。但是还没等他们动手,许弋扬手就制止了他们。良久他才对离笑说道:“你先带她下去疗伤。”
“院长。。。”他身后的执法长老正准备说话,许弋没等他们说完,直接向里面的房间里走去。留下面面相觑的众人,本来还以为会有一场好戏可以看,谁知道竟然这样戏剧性地重拿轻放了。
离笑也没想到自己都说出这样的话了,按他们的话来说,自己已经是冒犯“天威”,他竟然就这么放过自己了。不过离笑现在自然不会去深究其中的原因,因为离镜现在需要一个安静的地方静养。他向离镜一点,离镜身上就出现了一个光圈,光圈将离镜圈住,离笑将手一招,光圈就朝着离笑慢慢移过去。
等离笑走了之后,几个执法长老你看我我看你,谁也猜不到许弋心里是怎么想的,只能相互摇了摇头,叹息着离开了。
剑修和几个皇室的人在几个执法长老走了之后,也起步离开了。
竹楼里只剩下九大家族的人还没走,曹威不禁摸了摸自己的头,疑惑的道:“没想到都这样骂许院长了,他居然就这么让他走了,他娘的,他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了。”说话的声音不大,显然是怕许弋听到。
风楚彦看了一眼曹威:“小心祸从口出,不是每个人都能像他一样。”说完也走了,其他人看见风楚彦走了,也一个个离开了。
只剩下曹威有点后怕的看着竹楼的里间,生怕许弋听到了,出来找他算账。看见许弋没动静,急忙追上落在最后的何定泽。他伸长脖子,看了眼最前方,走到何定泽身边,问道:“诶,那个什么什么剑修,他不是很高傲的样子,谁也不屑搭理吗?怎么会伸手帮那个臭丫头。”
何定泽咳了几下,才对他说道:“他叫白剑,是个剑痴,也是个怪人,一个怪人,你怎么能猜到他在想什么。”说完没有理会曹威,径自走了,只剩下曹威一个人就算抓破都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得咕哝道:“今天怎么尽是碰到奇怪的事。”一边咕哝一边回到住处。
这边离笑带着离镜回到住处,即将进门的时候,他拦住落初尘:“你先回去,等她好了,我再去找你。”说完之后,还没等落初尘说话,随手设了一个禁制,就进去了。
落初尘瘪了瘪嘴,有点委屈:刚刚求他帮忙的时候,嬉皮笑脸的,忙帮完了就不理人了。不过,他也知道他们有事不想自己知道,只能对着里面做个鬼脸,心想:这笔账先记在在这里,以后讨回来,哼!
离笑自然不知道自己现在已经被列入“欠债”一族了,他刚进屋,确定不会有人能轻易闯进来,才将离镜放了出来。离镜自从吃了丹药之后,就一直闭着眼睛,一直没醒过来,他想帮忙,但又不能帮。他知道,只要离镜自己度过这一关,她的修为就能更进一步,毕竟一个大能的威压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只要挺过了,对她的修为可是大有裨益的。
正当离笑焦急的等待的时候,门外又传来落初尘的声音,离笑不由得皱眉:他还以为落初尘和别人不一样,谁知道也是这么不识趣,算他看错人了。他走到外面,向赶他走,谁知道一出门就看见落初尘躲在一旁,看见他望过来,不由得缩了缩脖子。
离笑被气笑了,不耐烦的情绪也被不知不觉中消去了,他又好笑,又生气的问道:“还有什么事,你快说吧!”
落初尘嗫嚅到:“不是我,是院长,他刚刚叫人送了丹药过来。喏,给你。”说着拿出一个瓷白的瓶子,离笑接过来闻了闻:嗯,不愧是栖云书院的副院长,随手一粒丹药果然不凡,不过,离笑哂然一笑,这要还不如自己的对症。他将瓶子丢回给落初尘,说道:“这药送你了,离镜不需要,她已经服过了。”说着就准备回去。
落初尘又叫住了他,见离笑挑了挑眉,有点不耐烦,落初尘不由得又缩了缩脖子,心想离笑生起气来真可怕。心里是这样想着,嘴里还是说道:“院长给的东西是好东西,我看过了,我们皇家都难得,你不要倔强的,离镜的安危要紧。”说着将瓶子又要递过去。
离笑知道跟他讲不通,也不打算跟他讲了直接撂下一句话:“你不信,明天你看到离镜就知道了,反正这瓶要,我们不要。”说完就往回走,落初尘本来又要叫住他,可还没等他叫,离笑就自己停了,他回过头对落初尘说:“其实你不用怕我,我现在只是心情不好,不会伤害你。”说着再次踏进去,没有再停,当然落初尘也没叫他,因为他还呆呆的沉浸在他最后说的几句话里。
一夜无话。
第二天,落初尘早早的来了,看到离笑,整个人就像一只偷了腥的猫,不,应该是偷了腥的兔子。
看到他莫名其妙的对着自己笑,离笑只能无语望天。好在离镜在他来之前就已经醒了,他现在心情很好,那他可以继续慢慢逗逗这只兔子了。他知道这只兔子为什么笑成这样。故意问道:“你在笑什么?”
落初尘仍然在笑,两只小眼睛都快笑得不见了,离笑也不急,因为他知道这只兔子肯定忍不住,果然,他忍不住了,贼兮兮的靠近离笑,用肩膀碰了碰离笑,假装严肃的说道:“昨天你说的话,我没听清楚,你在说一遍。”
离笑自然不会如他的愿,疑惑的问道:“我昨天说了什么吗?我不记得了。”
落初尘急了:“你怎么忘了?!你说。。。”话已经到了嘴边,正要脱口而出的时候,看见离笑嘴角的戏谑,他终于反应了过来,知道离笑是故意这样说的。他眼睛瞪得圆圆的:“好啊,你骗我。哼,我生气了,不理你了!”
离笑就坡下驴,双手一摊:“既然你不理我了,那就算了,本来我还想带你去镇上玩玩的。既然你都不理我了,我还是一个人去好了。”说着就准备越过落初尘出去。
落初尘不知道这是离笑又在逗他,心里一急,直接拦在离笑面前道起歉来:“等一下,等一下,是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你带我一起去嘛。”
离笑仍不打算饶过他:“哦,你错了,你错在哪里?你说说看。”
“我。。。”落初尘这下没话讲了,因为本来就不是他的错,让他怎么讲,“我”了半天也没讲出个所以然来。
就在离笑看到他心急如焚,又讲不出错在哪里,很是焦急,想想自己要不要就这么放过他的时候,一支玉简破空而来。玉简还没近到他们身旁,自动碎裂,许弋的声音从中传出:“过来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