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飞雪。
院子里燃起十几处火堆,不少人围绕火堆跳着热情的舞蹈。
“呜---”
严良打开客栈大门,劲风携带飞雪扑面而来,他顿时感觉一阵清醒。
随即在大风雪中,一口气,往西北跑一百多里。然后嘭的一声,半跪而下,重重呼吸。
“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吧?”
“赶紧回家吃奶去吧!”
“这沙漠不适合你们!”
“你以为你有马王爷的三只眼?就算有,今天也得给我扣下来,知道吗?”
“叫你们呢,没听见吗?”
“胡大爷,我请你酒,我请你酒。”
大汉的嘲讽,小二的倒下,三叔的压抑,众人的嘲笑,这一切历历在目。
“为什么!”
“为什么!”
“为什么!”
他咬牙怒吼着,站了起来!
硕大的泪珠从通红的眼眶,不住的颗颗滚落。
他咬牙,又拔出了背后的长剑。
前刺、上挑、下劈!前刺、上挑、下劈!前刺、上挑、下劈!
三才剑法,无招之境,招招式式用尽全力!仿佛要劈开这天地。
饱含四五十年内力的肉体,瞬间生出无数缕热流,随即冲入丹田消失不见。
似乎,所有刻意遗忘的记忆,都会在某天条件达到时,蓦然归来。
恍惚间,他看到了那晚的月光也是如今天温柔。还有那抹身影,皎洁的月光映在她脸上,散发着清辉。
“良,我该怎么办,一位金丹修士提亲。”
“对不起,良。”
“我等不了你了。”
“别恨我,别怨我,别再记得我。”
那晚,他回到了,十三年没有回去过的地方。在那一跪,九天九夜。在第十天的早晨,一声“滚”结束了,他的第一次的请求。
也正是那次醒来,他的内力饱含不屈的意念冲进了丹田。
之后,随着又出剑,内力的持续进入丹田,他感觉到了其中有一个圆环。
继续出剑,手中剑与圆环竟逐渐有了联系,仿佛它在剑上。
那天出剑,只要有内力便被吸去。但,他也确定了一点,它吸内力,便会在自己剑上。
正如他所想,一没有灵根的人能干什么?他很明白,所以也就没和人说。
一件对他们来说举手之劳的事情,他们都不愿。大道无情,他明白了。
出剑。
内力生又被吸走。
但,有一种隐约的感觉告诉他,只要再劈散这个吸内力的圆环,就可以翻天覆地!就可以救她了!
他一直挥剑,一直挥!
虽然他不知道该怎么劈散它,但他自己找到的救命稻草,是怎样都不会放的!
为了她,他可以一切!!!
他一剑又一剑!他又倒了,又醒了!又继续挥剑。
他又倒了。
他开始了恨!
他恨他们,他恨这个圆环,他恨这片天地,他恨金丹境,他恨李诚,他恨她,他恨自己,他恨所有,他恨!!!
忽然,内心有一种声音在问,就算你此刻拥有了灵根,你能在两个月内超越李诚吗?
“哗---”最后一根支柱也倒了,世界随即坍塌。
他恨不起任何来了,只有无尽的绝望,只有深入灵魂的绝望。
的确,就算现在拥有灵根,也无法在两个月内达到金丹境,他不能,他败了。
他败的一无所有,他败的一塌糊涂,他败的彻底,他把自己的灵魂都输了。
除了绝望,别无其他。
时间,继续往前。
“良,你说我能等到你吗?”
“良,你什么时候娶我啊?”
“良,加油!我相信你,你可以的!”
“良,别怕天黑,走去我家。让我妈给你做好吃的!”
“良,别怕,我保护你!”
以往的记忆,此刻如洪流般回来,冲击着严良已快要不支的心灵。
时间回来。
看到花轿的那一瞬,他知道自己的魂永久的少了一魄,可是自己又能如何呢?又能如何?除了绝望又还剩什么?
三叔的出现,不正是上天的安排吗?或许自己也该开始新的生活了。
他知道,这些都是自欺欺人,可是……
没灵根的人,该怎么救她?拿什么去救?
前刺、上挑、下劈!
连万剑之源,在自己手中都那么无力!
一幕幕在眼前浮现。
师父教导,师母的关怀,她的哭笑,三叔的无奈。
我该怎么救你们,我该怎么救你们!!!
我拿什么救你,我亲爱的人。
师父师母的关怀,她的哭笑,三叔的无奈,在脑海中一遍遍回荡,冲击着他快要崩溃的心念。
难道,我真要认命吗?真要让他们一生痛苦下去吗?
“不!!!”
“不!!!”
“不!!!”
若大道无情,我愿无情以成大道,来保护那些爱我的人!
如果无情可以,那就让我自己一个人来吧!
严良的眼神又坚定了起来,眼眶的晶珠霍然粉碎,烙印在灵魂的心念又一次重生!!!
剑在手,呼呼如风!长发缕缕飞扬,衣衫猎猎作响。
丹田内的圆环,它在顺时针旋转,逆时针滑动。
前刺、上挑、下劈!
“嗤---噗!”
每次最后一劈,剑尖上都是透明气流交错嘶鸣,随即又蓦然顺时针旋转,相撞消失。
他知道它在剑上,他只想把它劈碎!
他感觉的到,挥剑时,它的运动会有停顿。可是,随即它又吸收内力,恢复正常。
但,他管不了了,他就是全力挥剑,他就是全力挥剑,他只想救她,只想救她!
前刺、上挑、下劈!
“嗤---噗!嘭!”
剑尖又一次五道透明气流相互交错,随即又顺时针旋转相撞而消散。但,严良重重砸地声,也响起了。
“大道无情,我愿以无情成就大道,来保护那些爱我的人。”
“为什么!”
“为什么,我连无情的资格都没有。”
“拿什么救你,我亲爱的人儿,该怎么救你,影。”
再强悍的身体也低挡不住绝望的冲击,谁能抵挡的住无奈的力量?
映着月光,可以看到又一波光亮,从倒下严良的脸上正冲下。
这里安静了,很快大雪又掩埋了严良。
距此千里,严良的大山谷,洞府口,淑影早已泣不成声。
“该怎么救你,我亲爱的人儿。”当听到此处,她更是大哭出声。
不知过了多久。
“叮铃铃~当当当~~~”
“良,对不起,你会好的,会的。”半晌,淑影抽泣着抬手拭泪。
“淑影……淑影……淑影……”
“这丫头跑哪儿去了,淑影……淑影……”
风雪里,普亘夫妇焦急的在洞口前,大喊。
“良,我先走了,父母在叫我呢,你会好的,别怕,我在,我永远在。”淑影红着眼轻道。
随即,她朝着躺下的严良一笑,一挥手空间涟漪散开,又不见了踪影。
随后,漩涡扩散,画面消失,红烛又灭,只有浅淡四花香和一两缕昙花香,在大山谷内飘荡。
沙漠客栈房顶,严海正望着西北方向出神。
半晌,握着小酒坛的左手开始颤抖,一丝亮光在其仰起的脸庞上,逐渐流淌。
他决定了,即便他们不管这个孩子,即便他无灵根!但,他管了!他会护佑他!!会护佑他一生平安富贵!!!
随即,仰头猛的灌了一大口。
“修行为何?你们的情义之心哪里去了!是得到了大道了吗?
“若无魂,要大道何用?”
“若大道无情,我宁可不要这元婴之境!”
“我宁可,终生不进一步!!!”
“不进一步……不进一步……不进一步……”
严海对天怒喊,随即愤怒的声音在这片沙漠回荡不绝。几乎是瞬间,这一片七处客栈,院中的所有人都迅速的跑了出来。
随即,哗的一声,酒坛在其手上粉碎。
“得到元婴的那一刻,我才明白我错了,若再来一次,我绝不要这元婴!这次我绝不会再错!绝不会!你,一生,我,保定了!”
满眼的泪水,在他的怒吼中,冲脸而下。
衣袍哗哗作响,到肩的长发呼呼飞扬,其看向西北的眸子从未有过的坚毅。
“这个人,他哭了?”
“那人,怎么了?”
“不知道,疯了吧!”
“还说什么元婴,元婴是什么东西?”
其下数百众人,对严海指指点点,议论纷纷,远处客栈的众人,还在一一跑来。
“哼!”
天空一声冷哼,如同炸雷般响起,随即,所有人又都颤抖着冲回了大院。远处,正跑来的数百众人,也都惊惧着返了回去。
这处客栈,南二楼,天字号房中,那位和蔼白发老者一笑,随即又闭眼打坐。
而对面的,北二楼,那位将军仍在浅饮,只是右嘴角上翘了一些。
“嗯?啊……”
严海,忽然满脸痛苦,躬身捂住丹田,瞬间,豆大的汗珠顺脸而下。
神识内视,他看到了丹田内,元婴正眉头紧皱,满脸的不安害怕。其周围的灵气,正在丹田不停的动荡,乱撞。
这是灵力要反噬的前兆。
因为,念相反。
好比一个人他彻底否定以前的自己,那么,他就会做出自杀的行为。
此刻的反噬,就是因为此刻的念和以前的念相反。
何为灵力,灵,即是灵魂,即是灵念。灵气,就是承载念的天地元素。
当灵气所载的新的念和之前不同,那么两股念相斗,灵气自然失控、动荡。
人,七情不和尚会自杀,更何况灵力?只需要念不同,它们就会失控。
它时刻,与主人的念一体,接收着主人的念。
元素因有灵魂,才可以接收外来的念,才可以被炼化。
炼化的意思,就是把自己念强加于它,让其听自己意念的意思。
通俗点说,炼化就是掠夺,就是强行占有,就是同化。就是让自己的意念,占有它的灵魂。
如此,当你此刻发出的意念,与之前炼化时不同,那么两股念相互削弱。自然,它的自我灵魂又恢复了,理所当然,它也不会再听话,自然就造成了灵力排斥丹田的结果。
严海此时的困境,就是由于此刻的念,与之前炼化时的念相反,导致两股念相互冲突,相互削弱。继而,让被炼化灵气又恢复自由。
以其丹田内海量的灵气来说,不需要多少灵气恢复自由,只只需要有一成,那么等待他的就将是爆体而亡。
不要说元婴出窍,看此刻元婴的痛苦,就应该明白,元婴是由更纯的念聚变而成。
若反噬,构成它的灵力是最先要反噬的,那么首先要爆的就是元婴,元婴是无论如何都跑不掉的。
灵力反噬,问题可大可小。轻则,只是失去一部分灵力。重则,直接爆体而亡。
这个问题,是由念而生,那么自然也就必须由念而解决。
方法有二,一是回到之前的心境,那么自然平复。
另一,是此刻的念,迅速压倒之前的念。
由元婴内部开始迅速占领,之后由元婴镇压丹田灵力,稍后再一一炼化。
这会付出很大的代价,比如大量的元婴本源和大量的神识,而且这过程也很是危险,期间痛苦万分,若坚持不下就只有爆体而亡。
但,是危险也是蜕变。
其实,修真者的每次天劫,就是为调整念而现的。
天雷之下,旧念破碎,新念重赋。
天雷,不仅是唤醒你新念之雷,更是破你旧念助你重赋之雷。
其实,修真者每一次再进的强大,并不仅仅是灵气多了,更重要的是念更稳了,根基更稳了。
心念才是道基,一劫一重塑。
这就很好理解,为什么神的一念能让人生死,神境的强,更重要的是心念。
之上的法则之神,更不用说了,一念可以让元素觉魂,让元素拥有自我意识,这是何等神通?
其实,想想就明白了,一个人如果心念不够坚定,那么他能驾驭的了海量的灵力吗?他能让灵力拓宽自己的丹田么?
因此,与其说境界的强大,倒不如说念的强大。
“呵,你反对我吗?如果你不认可我的心,那么请你消散吧。”严海咬牙一笑道,“这一次,我绝不会再放弃自己的念!不会!”
随即,严海一挥手,一方圆一丈的蓝色罩子,笼住自己。随后咬牙双手强催法诀,只见,元婴也是满脸痛苦的掐动法诀。由此来看,情形还在控制之中。
只是随着法诀掐动,元婴的周身不停的嗤嗤作响,生出大片蓝烟,好不让人担心。
严海虽然满脸痛苦,但他的双手没有停,只见随着其双手不断的掐诀,大片的蓝色手影,不停的生成随即又散。他整个人也如元婴一般,嗤嗤冒着大量的蓝色烟雾。
这些烟雾,就好比战斗的硝烟,相互抵消之后的废气。
院子里一百多人,正安静的紧紧盯着他,满脸的震惊和羡慕。
不用想,他们羡慕的肯定是严海的修为,可是他们不知道的是严海正在历生死劫难。
“成”之前十倍的的蓝色烟雾……………………………………
“呼---”半晌,他轻吐了一口气。
蓝光逐渐微弱。丹田内的元婴,也是随之安静下来,眉头舒展,双眼轻闭,仿若又睡着了。
只不过,此刻的它比之前小了一半,只有半寸。但,面容却是更清晰凝实了,是严海的样子。头发,眉毛开始一一出现,不像之前的样子,只是看出是一个模糊的蓝色小娃娃。
虽然变小,但更清晰凝实。这是什么,这就是道基。只有基础破,又一次重塑,才能承载更大的灵力。
不破亦不立,严海此刻,虽然失去了一半的灵力。但,他的基础却更加牢固了。就仿佛,池塘与水,想要盛装更多的水,只有把池塘打破,让池塘变得更大,到最后甚至可成江海。如此,那么你拥有的灵力,自然也就是无边无际。
否则给你无边的灵力,只会把你的池塘冲平。
当然这其中,需要不知得多少次的打破和重塑,而只要有一次不成功,那么就是万劫不复。相伴的就是念的一次次的升华,如此,也怪不得,到最后更高境界的人仅仅只是一个眼神,便能杀人。
“轰隆隆~~~轰隆隆~~~”
“嘭!”
“啪啪啪!”
随即,只见严海猛的趴到了房顶上了,硕大泪珠和豆大汗滴齐下,打在瓦上啪啪直响。
此刻的他可以说已经筋疲力尽了。全身的灵力,被元婴正压住,无法动用。神识之力,刚才虽然仅仅只是几个呼吸,但在全力运行炼化元婴下,也已消耗殆尽。
“嗯?”此时,和蔼的白发老者和那位将军,都猛然疑惑了一声。老者则是瞬间睁眼,满脸的不信。将军则是送到嘴边的一碗酒,停下了饮用,此时正顺着嘴角流下。
似乎,他们都没有想到,严海能够轻易度过此劫。从严海周身爆发的蓝光,和嗤嗤声,他们很明白那代表什么。他们没有想到的是,严海竟然能轻易渡过此劫。
这些其实并不难理解,严海的灵力反噬,根源在念。
一般人,遇到这个问题,往往因为不知左右。不舍以前的念,还想要此刻的念,导致两股念,一直相互削弱。最终,丹田内的灵力,到了无法控制的地步,只有爆体而亡。
而严海,可以说出,请你消散,这样的话。如此的心念,完全彻底的压制了以前的念,在丹田内的灵力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情况下,他已经用此刻的念,又一次炼化了元婴。如此,再用元婴镇压,他自然是有惊无险。
这些自然,都是那位和蔼老者和中年人将军所不知的。他们只是,不敢相信,有人竟然可以如此快的镇压住灵力反噬。
这次反噬,严海付出的代价就是,海量的灵力和神识之力,不过他得到了更为牢固的道基。
“轰隆隆~~~轰隆隆~~~”
“哗啦~~~”严海趴在房顶上,翻了一下身,瓦片滑动的声音。
只见他此时,正躺在房顶上大笑,虽然泪珠和汗滴仍在顺脸而下,可是他笑的那么开心。他听到了脑海中的神识,在一波一波向边界冲击的声音。他知道,自己可以更进一阶了,元婴中期,唾手可得,只需要灵力达到。
可是,他笑的并不是修为大进,他笑的是他得到了自己的念,明悟了自己的道。正如他所说,他的道不是无情。如若为情,他可牺牲一切。
悟道、证道。在他说出那句“请你消散”时,他证道了!他做到了为情可以牺牲一切。他那时的心念,成了他新的道!也正是他的不顾一切,让他此刻的念,完全碾压之前的念,让他得以化险为夷。
元婴中期,近在咫尺!得念,明道!修行之路,万千神奇,有人苦苦追寻千万年而不得进阶一步,有人则会因为一句话而连续突破。这其实,皆因一字,念。
念若无力,如何前进?
随即,仰头望月,他忽然觉得今天的月亮,好圆,好美。甚至连这漫天鹅毛雪花,他都觉得好暖。随即一念闪过,他忽然觉得,行程要改一改了。而且,他还有一些别的想法。
院中聚齐一起疑惑看着他的众人,随即又一次散去,又继续绕着火堆手舞足蹈。半晌,和蔼老者又缓缓闭目,那位将军还是接着浅酌。
严海满脸的水渍,分不清汗还是泪,不过他躺在这房顶,正微笑的迎风雪望月。
这晚,他取得了进阶元婴中期的钥匙,又得心明道。同时,对行程也有了一些想法。
遥远的空间,罗天星域,潜龙星。
一长脸老者,脸庞稍黑,身高八尺,满头的白发,身着麻色布衣,挺直的脊梁,严肃的表情,整个人显得霸道又威严。其实,他正是严山、严海的父亲,严贤。当然也是,严良的爷爷。道号,天闲老祖。
此时,他正在一间宽敞的大殿内盘膝而坐。殿内云雾缭绕,烟气缓缓流动,白雾蒙蒙一片,都是浓郁的灵气。
“报……报老祖……”一童子,清脆、颤抖声在殿外响起。
“道。”天闲老祖微微睁眼道。
“三……三师叔的元神灯焰……”童子清脆的声音,颤抖结巴,似乎不敢说下去。
“说!”威严的天闲老祖瞪眼道。
“报!”不待童子答话,又一清脆童子声,兴奋的在大殿外响起。
“说!”天闲老祖,瞪眼愤怒道。
“三师叔的元神灯焰,大了!比之前大了四分之一!”童子兴奋道,“想必应该是师叔,在大道上又进了一步吧!”殿外童子语气中,有羡慕,有感叹,也有讨好。
“行了,你们去吧。”霸道威严的长脸老者,天闲老祖,似乎一下子老了很多,连话音都无力了起来。
“尊老祖法旨!”两童子同声恭敬道。
“真是没一个能让我省心的。”半晌,天闲老祖闭眼,轻道。
“那是因为,他们都有自己的路。”话音一起,从大殿外进来一人影,身穿锦袍的老者,黑白驳杂的长发,矍铄的精神。整个人虽然不如长脸老者霸道威严,但其精神似乎更胜一筹。
这位,名为严慧。道号,天慧老祖。为天闲老祖二弟,也是唯一的兄弟。两兄弟都为出窍境,天闲老祖中期,天慧则是初期。这也是他们能够霸占潜龙星的原因。
要知道,元婴境,其实就可以在星域闯荡了。两位出窍境,占一颗修真星实在不算什么。
“二弟,你出关了。”天闲老祖睁了一下眼,轻道。
“讲道大会在近,我提前出关,准备一些筹码。到时候,可能会用得着。”天慧老祖一笑,又道,“这不,刚才看那俩童子慌张的样子,我就过来看看是怎么回事。”
“你准备多少东西,都用的上的。到时候,各界前辈云集,只怕连我们站的位置都没有。”天闲老祖叹气道。
“呵,能参加大会就好,远远站着听足矣。大会,那可是我们再进一步的机缘。上次还在传说中,那是六千年前的事了,不过引起的动荡却是久久不息,那次大会有多少人突破了一个又一个境界,真是令人羡慕。”
“的确,否则也不会被载于修真史册。只是可惜了,讲道卷,没有完整的留下。嗯,这俩童子的话你听到了吧?”天闲老祖感叹道,“当初,真不应该放他走,还什么游历巩固修为,你听说过吗?我只知道,道心不稳,心魔丛生!”
“呵,事实不是摆在眼前么,他修为大进。至于,讲道卷,没有完整的留下,这很好理解,人性的自私,呵呵。只要改一点,就无法再看了。”天慧老祖一笑无奈道。
的确如此,当你心中不信,即便它是神术,也无法给予你帮助。所以,真正有用的是亲自听到,看到的,也就是亲自参加讲道大会所得。
至于,看流传下的讲道卷,本身就不会太信,更何况还不是完本,这更无法让人相信了,只能做一个参考而已。
至于严海的事,他很清楚,这位大哥的固执,否则,也不会与严山闹成如此,不过这一切也怪不得他。他明白。
“大道,是有情还是无情呢?”天慧老祖在心中自问,“讲道大会,应该会有一些明悟吧。”
“再回来,不到元婴后期,别想出关了。”半晌,天闲老祖轻声道。
“嗤---”尘沙落地声,随即在大殿内轻声响起。
“呵,你做主。不过留点情面,毕竟父子。”天慧老祖还是一笑,劝道。
“我给他留情面,天雷给他留吗?”天闲老祖忽然怒道,“敌人会给他留吗?”
“大道,大道。”听此,天慧老祖似乎想到了什么,随即在口中轻念。
“嗯,你也准备点筹码,我先去了。”半晌,天慧老祖看了一眼,周围碎成粉末的桌椅,随即点头道。
“去吧。”天闲老祖闭眼,叹气道。
随即,云雾缭绕的大殿又恢复了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