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开始灰暗,层层乌云笼罩在落霞城之上,使得落霞城显得有些阴森。不知为何,城外的大门紧闭,若不是出现有强盗来袭,这落霞城一般是不会如此的。城外冰冷的风吹袭着宁凡,被它裹在怀里的小猫沉睡的小猫,也感受到了这寒冷,身体抖了一抖。不过这点寒冷对于宁凡来说还算不什么,每次寒毒发作的时候,那种寒冷比这不知道要强过多少倍。
这落霞城之所以会在秋季就如此之冷,主要原因还是地处的位置太过偏北,往往在还是深秋之际就大雪纷飞。看着今日的天气,怕是不多时就会有雪落下。
宁凡将衣服收紧一点,让小猫不会感到太冷。他试着推开城门,本以为会费上点力气,可却被他轻轻一推就推开了。宁凡刚踏出几步,就有一阵阴风迎面而来,卷起尘土,阻挡了他的视线,使得他无法看清城中景物。可即便他看不清,宁凡也能感受到这落霞城与往日的不同。
死寂!给人一种毫无生机的感觉。
“有东西来了!”欧阳的声音响起。
尘土之中,几双泛着鲜血颜色般煞人的双眼不断的逼近,与之同时,还伴随着如同垂死之人的喘息声。
宁凡从地上拿起一块石头,还没等他砸出去,一个身影就率先扑了过来。宁凡拿起那块大石头就是一顿乱砸,直到那是声影不得动弹,他才看清了那身影的模样。居然就是住在这城门口附近的老王,这家伙在这城里的名声向来不太好,平日对宁凡也是冷眼相待,不料今日却变成了这般模样。
趁着宁凡与老王纠缠,另外几个身影也扑了过来,都是宁凡认识的人,不过平日里却都是对宁凡十分厌恶。宁凡正要去对付着几个人,一道红芒从他体内闪出,化作黄泉剑的模样。老王和那几人见到黄泉就停下了动作,变的好像木偶一样道道红色的烟雾从他们的天灵中冒出,最后融入了黄泉剑之中。而失去了红色烟雾的他们,个个倒在了地上,顷刻之间化作一具具干尸。
“这......”宁凡瞪大了双眼,震惊地看着眼前这几具干尸。
“一定是那把剑上还有残留的煞气,侵蚀了持剑者心智。这些人被那煞气侵入了心脉时间过长,魂魄与精血早已被吸的一干二净,沦为了被煞气所控制剑奴。”欧阳解释道。
宁凡看着这几具干尸,心中一沉,暗道不好。他顾不上风尘中里隐藏的剑奴,连忙运转灵力与脚下,急速朝着医馆所在的方向奔去。
与此同时,陈府之中那双带着摄人心神的双眼之人蓦然睁开,发出一阵沙哑的笑声。
“终于来了......终于来了......。”
这人一身黑袍,头部被帽子盖住,双手如同枯枝一般。在他发出笑声之时,他缓缓站起身来,身下的椅子瞬间爆裂。随即他飞入天空,浑身暗红色的烟雾缭绕,那双仿佛摄入魂魄瞳孔爆出一道精光。
“在那!”
医馆外,宁凡急匆匆地推开那块破旧不堪的木门,刚刚踏进一步,一个木棍就狠狠朝着他砸来。
“老头子我惹不起,躲也不能躲了?你们这些混账东西,让鬼附身了还要找我老头子麻烦。”
华药子抡着棍子,在昏暗的医馆里对着宁凡一顿乱打。
“是我啊!疯老头子,我是宁凡啊!”宁凡抱着头不断躲避。
“你这厉鬼,宁凡自从前几天去了那宁家村就不小心坠崖死掉了,居然还想要骗我,陈家的人可是亲口告诉我的。”
宁凡退到门口,顺手拿起一个篮子抵挡。
“那些人说的鬼话你也信,我告诉你,我明明就是宁凡,每天都被你这疯老头研究针灸的宁凡,我还知道每次刘大嫂家的鸡不见,就是你偷了吃的,而且还连根鸡毛都不给我留。不但如此,你每次偷鸡都把那鸡被偷的模样做的像是野狗偷吃的样。对不对。”
宁凡刚一说完,华药子就停下了殴打,仔细的看了看宁凡。浑身衣服破破烂烂,手臂的地方还有爪子抓伤的抓痕,怀中一只黑白相间的小黑十分安静的睡着。
“还真是你小子。”说罢,华药子又用棍子狠狠打了宁凡脑袋一下。“你这小子,没死还躲着这干嘛,老头子这几天是又给你烧钱又给你洒酒,还去你坠崖的地方找了半天。眼皮还没工夫合上一会儿,你城里的众人又都像被鬼附了身一样。还好老头子我整天躲在那草药堆里,那些怪物问道这股怪味都走的远远的。”
“我这不是......”正准备解释一番,一股凶煞的气息从外头传来,宁凡赶紧将华药子安置在医馆较难发现的角落里。
“来了!”欧阳的声音从耳边传来。
“老头子你先藏好,无论如何,你都不要出来。”
“我出去对付持剑的人,你自己注意。”一道青色的人影从宁凡体内升出,几乎瞬间,就来到了半空之中。
“居然还有个高手。”已经在半空观察一会的黑袍人抬起头,盖在头上的帽子滑落,露出一副苍老的容颜,竟是与陈哲风的师尊极其相似。
“吾名落封,不杀无名之修,报上你名来。”落封没有丝毫表情地看着欧阳,但那双嗜血的双眸之中明显有些许凝重。
欧阳看着那人模样,眯了一下眼睛。
“果然,以你的道行还是难以驾驭这剑,看你的样子,浑身的精血都已经被吸的差不多了吧。再这么下去,不到几日,你就会化作一堆尘土。”
“即便是这样又如何,只要有了力量,这天下苍生的生死都在我手上,还用的着用我自己的精血吗?只要这剑吞噬的精血越多,我就会越强,到那时候又还有谁能威胁的到我?哈哈哈......今日,我就先拿你作为第一个喂我这剑的修行之人。”
说罢,那落封也顾不上欧阳报不报名字,提起手中的黄泉,隔空对着欧阳一剑劈下。黄泉剑带着漫天的煞气,化作一道血色的光芒,冲着欧阳袭来。
欧阳双手食指拇指组成一个三角形的手印,对着那剑气一按,形成了一道巨大的金色三角屏障。原本带着滔天煞气的剑芒,竟被瞬间撞散。
“金刚印!”落封将四周煞气收回,凝聚在黄泉剑身。“居然是金刚宗道法,不过你来的不是时候。”随即他挥出数剑,都被欧阳挡下。最后他大吼一声,黄泉的煞气全部覆盖住他的身躯,使得他的速度大增。刹那之间,就来到了欧阳面前。欧阳向前一拳挥去,可落封的身影却迅速的消失。没等欧阳反应过来,冰冷的笑声就从他的上方传来。
“又是冤魂一个。”落封握着黄泉,剑尖悬于欧阳头顶,他的双眼冷冷看着欧阳,眼神里没有丝毫怜悯。
天上的欧阳此刻打的不可开交,宁凡这边也很是激烈,自落封与欧阳开打到现在,已经有十几个被煞气所侵蚀城中居民被他打倒。正在他以为快要差不多的时候,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他眼前——陈哲风!
此刻的陈哲风已经丝毫没有了往日那偏偏公子的模样,他双目赤红,头发散乱,浑身被煞气所缭绕,整个人看起来就如同一头凶兽,一头知道嗜血的凶兽。
“宁凡,呵呵呵......”陈哲风居然还有理智,他阴森森地冷笑,都是你,都是你们宁家村。若不是你们藏了如此的凶兵,你们宁家村也不会遭遇天灾吧,若不是你们那凶兵,我师尊也不会被侵蚀心智,若不是你们那凶兵,这落霞城今日又这么会变成一座鬼城,若不是你们那凶兵,我陈哲风今日又怎会落到如此不人不鬼的模样!这一切都是因为你们宁家村和你,你当年死了就好了,你死了就不会有今日这一切了。这一切,都要怪你!”
陈哲风嘶吼,他抬起已经被煞气所腐蚀掉的双手,腐烂的手掌上升起煞气。这些煞气先是聚集,然后分散于他的指甲之上,如同鹰爪一般。
“那****侥幸不死,今日你在劫难逃。”刷,陈哲风一抓扑来,宁凡侧身躲避,可衣服上还是被他的利爪抓破。
“真是强词夺理,明明都已经到了这般模样,却还将一切的责任推到我们宁家村的头上。若不是你师尊贪婪,最后又这么会变成这样,你们现在要是能够罢手,说不定上面的那个高人还有解救的方法。”宁凡挡住陈哲风一击,手掌运转灵力,将他击退一丈之多。
“解救?我被师尊种下煞气之源,毫无解救之法。而他,若是死了也罢,若他不死,我与陈府上上下下,诅咒他每日每夜都要受那冤魂噬魂之苦,受那煞气蚀体之痛。”陈哲风带着对他师尊与宁凡的恨,又是一抓扫来,利爪贴着宁凡的脸扫过,要不是宁凡反应迅速,差点就得饮恨了。
事已至此,宁凡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这陈哲风不但作恶不说,还毫无悔意。他也不必手下留情。
他将灵力汇入掌心,并运用体内的寒气,在手中凝聚出一把冰剑。这两日,在欧阳的指导下,他发现自己的绝寒阴体并非全是坏处,在配合灵力的情况下,这寒气居然能使他变得更强。
没等宁凡把剑完全凝好,陈哲风就带着利爪抓来,宁凡扭头一躲,冰剑正好凝聚完成。他右手握住冰剑,对着陈哲风的利爪以迅雷之势斩下,许多冰花溅出,那利爪咋擦一声,从陈哲风的手臂上掉落了下来,在地上碎成一地的冰渣。
陈哲风里厉声惨叫,活生生的一条手臂就这么被宁凡斩下。
“啊!......宁凡,这是你逼我的。”他扬天长啸,城中所有化作剑奴之人都停止了动作,齐齐张开口,在他们体内滋养的煞气都从中升起,汲取了他们身体里精血与魂魄,化作一道道的红芒,一齐汇入陈哲风体内。失去了煞气剑奴,在几息之间,身体快速的枯萎,最后在风中被吹散成了尘埃。
在那些煞气汇完的一刻,陈哲风的身体开始迅速膨胀,顷刻间的功夫,就化作了高达三丈的巨人。他四肢肌肉鼓起,筋脉如同小蛇般在皮肤下蠕动。他的双臂上分别长出一个长长的骨刺,好似两把长剑一般。突起的肌肉上给人一种金属质感,肌肉的间隙下流淌着粘稠的如同岩浆的煞气。
“鲜血,魂魄,我......要杀戮!”这时的陈哲风双眼里已经完全看不丝毫理智,那双血色的瞳孔透出的凶残之色,他大臂一甩,掀起漫天扬沙,带着残暴的剑气直逼宁凡。宁凡动用体内全部灵力迅速躲避,那剑气将宁凡身后的医馆劈成两半。受到惊吓的华药子赶紧从里头跑出,躲到一颗大树后面。
这一剑虽然被宁凡躲过,可那陈哲风又一闪来到宁凡的身前,巨大的身体并未让他的速度与动作变得迟缓。他一抓抓来,将宁凡胸口抓出五道血痕。宁凡也被这一抓击退好远,鲜血直流,使得他的脸色变的煞白。这一重创让他受伤不轻,整个人用冰剑勉强支撑,才能不跌倒在地。
见到宁凡重伤,陈哲风发出阴冷的笑声,这是他仅有的意思意识,随后那笑声消散,只剩下了那双凶残嗜血的眸。巨大的身影将手中的长剑高高扬起,像是在藐视眼前这个不自量力的凡人。正当他要挥下之时,一颗拳头大小的石头狠狠砸在他的脸上。陈哲风扭头看去,竟是之前躲在树后的华药子。
原本都要斩下的剑居然停了下来,不顾重伤的宁凡,这只剩下杀戳本能的陈哲风居然踏着重步,奔向了华药子。华药子大惊,连忙扔下手中剩余的石头,扭头就跑。不料刚一转身,就被脚下的树根绊倒。他再转头回望,巨大身影已经来到了他的身前,两把长剑毫不留情地将他瘦弱的身躯刺穿。
一瞬间,血花四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