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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四、偶遇老同学

我抬起头,想知道是谁这么不长眼,打搅了本才子的哭泣时间。我四处看着,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的人,仿佛是前排白色的外套的女生,但是看样子不像,她坐的那么安稳,于是我变把目光转向了窗外。透过三楼的窗户,向外眺望,目所能及的是黄河岸边的一排排不甘凋谢垂柳,想起了徐志摩那句诗:

“那树荫下的一潭,不是清泉,是天上的虹,揉碎在浮藻间。”真想此刻起身去那柳边看看,有没有他所说的虹,抑或也只有一潭清泉也是好的,再或者,什么都没有,哪怕是一片荒草也让欢喜。再近点是那红色屋顶的房子,谁家的炊烟升起,袅袅如许,我猜想着……正当我看的窗外景色入迷的时候,又一个纸团飞了过来,正好打在我的书本上!我转过头,看见前面第二排,中间靠左的一个黑脸妹子在向示意,看着她害羞又焦急的比划着,我觉得她就像个哑巴一样,忍不住笑了出来,我抿着嘴,假装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捡起纸团,顺手往后一扔!她一看,着急的撅着小嘴,立马把马尾甩给了我,其实,我只是做了一个假装扔垃圾的动作而已!

直到许多年以后,我仍然记得她--第一个给我鼓励的人,想到这里我不由得会心一笑。

“中南,3号机故障,快去看一下!”老夏叫了我一声,老夏是我们设备科的头。现在的我,是一家电子厂的设备维修工,有着简单稳定的工作,每天上12小时的班。下了班回家就是睡觉,全然没有了以前的激情。我匆匆的拿起工具奔向三号机,简单询问下机器运营状况,便开始操作了起来,不到10分钟,故障解除了。正当我收拾工具的时候,一个带着红色厂帽的组长向我走了过来。

“哎,中南,我们线上有个你的老同学,你知不知道?”

“你们线上100多号人都穿着一样的衣服,做着同样的活,做活的时候,把头都埋着,我还真不知道谁是谁,呵呵呵!”我笑着说,就在这时,休息铃声响起,这是两个小时之间的休息时间。在我准备离开线体的时候,一个巴掌拍在了我的肩膀上。

“嗨,老同学,好久不见啊!”随即一阵熟悉的笑声传来,我转身一看。

“是你!你怎么会在这里啊?!”我惊讶的说,

“呵呵呵,先不说我了,你结婚了吧?苏媛怎么样了?你们几个孩子了啊?”马姗姗继续八卦着。

“没,我们高中毕业前分手了啊!现在都好几年没有消息了,呵呵呵!你呢?结婚了吗?”我笑着说,

“当然啊,孩子都4岁了……”马姗姗笑着说,这爽朗中透着率真的笑声仿佛一下子让我又回到了当初的时候……

“嗨,方中南。”一个女孩子突然一下子做到了我的对面,面对突如其来的打招呼,我似乎有些不知所措,本能的刷的一下脸就红了,正巧这一幕被这个大大咧咧的女孩子看的一清二楚。

“呦,还脸红了啊!哈哈哈哈”这女孩的笑声更让我觉得自己无地自容,我上高中之前没有和女生说过话,见到女生就紧张,医生说我这是病!为此,我爸还担心我以后找不着老婆!

“你,你,找我什么事”我脸憋得通红又假装镇定地说,

“没事啊,就是觉得你的文采那么好,看不出来啊!哈哈哈”那女孩毫不隐晦的说,面对着这毫无假意的赞美,我更是觉得自己受宠若惊,

“哪里,哪里,我只是随便的写写,呵呵呵”我笑了笑,其实我倒也乐意接受这明目张胆的告白,这种干净的对话似乎只能出现在那个年龄里,后来我每次想到这个情景,心中就不由得多几分敬重,她叫马姗姗。

我们简单又简洁的交谈着,这是我收获的第一份异**谊。然而,在我们聊天的时候,我总能感觉到一双眼睛在黑暗里关注着我,没错就是那个左前方的黑丫头。

期中考试过后一个月,陶醉把我从后排调到了中心地段第三排,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我的周围全是女生。我估计跟那个黑脸班长高密有关,说我们班早恋现象严重,必须加阻止。现在想起来,估计陶醉是看我人缘差,人长得又丑,又不会说话,才故意这么做的!

其实,我应该感谢这个倒霉的班主任,自从我报道的第一天起,他就没过上好日子。他这么一安排,倒把我对女生的恐惧彻底治好了。

我左边的同桌是苏媛,右边的同桌是陈琳,陈琳的同桌是刘雯雯,前面左前方是黑丫头林晓,正前方是只爱学习的邋遢鬼学霸许晴,许晴的右边是学习很努力但成绩一直上不去的王巧儿,王巧儿的同桌是魏芳,我的后面坐了四个我们班女神级人物,性格开朗,善于交际,从左到右,她们依次是马姗姗,蔡珊珊,赵珊珊,吴小莉。我的这个位置可以说是我们班所有男生梦寐以求的位置,美女环抱,春意盎然啊!当时,我就在我的本子上写了一句话:万花丛中一片绿!从此以后,老师再也不用担心我的学习了。

在调位置之前,陶醉找我深情的谈了一次话,他说:

“我呢,也是最近才知道,你是缺了一门才到我们学校来,我也就很纳闷,看你平时不学习,考试成绩也不赖啊,特别是上次语文作文,我们办公室都看了一遍,数学老师和英语老师都觉得你是可塑之才,放在后门看垃圾可惜了,所以,我决定给你换个位置,希望你可以好好学习!”

我当时给他的回答似乎是这么说的:“学生一定谨遵老师教诲!”

以马姗姗为首的,俗称“三姗一莉”开始了对我长达半个学期的虐待,首先她们成立了女子联盟,把我也拉了进去,由于前面六个全是女生,我就排行老七!以至于现在她们有的人还叫我老七!三姗一莉是走读生,她们的家离学校不远,所以,每次吃饭她们都会变着花的带些菜过来一起吃,其实在那个年代,带菜的品种无所谓,总感觉一个男生和那么多的女生一起吃饭是件让人很羡慕的事情,很多人看着我的眼睛都是绿的,我甚至听到一些不堪入耳的脏话,哎,这些可怜的男生,我是无法体会他们心中的失落感的!

那一段时间,老大,老二经常带菜,刘雯雯排行老三,跟我一样是住校的,所以我们负责蒸饭,老五不经常跟我们一起吃,可能她处于找对象时期,剩下的老六是六个女生年龄最小的,负责洗碗!这就是我们的分工,在这个集体里到处都是充满着无产阶级革命友谊的正能量,很多时候,我都想给他们拍一张照片,然而,那个时候对我这个穷学生来说,拍照是那么的奢侈!

这样的友谊持续的时间不长,直到有一天,马姗姗递给我一张纸条:

“中南,我们交往吧!”

我刹那间就蒙圈了,老大这是要做什么啊?我从未想过要和她们当中任何一个人交往,我觉得这样子很好啊!然而,这样的事情似乎让我又明白了什么。关于爱情的说法有很多,后来,我才真正的明白:爱情最大的悲哀就是男孩子的心理成长永远比不上女孩子!这也就是为什么,很多电影和电视剧中的经典桥段,女猪脚哭着对男猪脚喊:“你这个笨蛋!”然后跑开在雨地里,只有在事情之后,男生才后知后觉。尽管这段没有开始的感情还不算是爱情。

我不知道该如何回复马姗姗,我怕伤害她,但是,我又不能违心接受她,我只好回复她:

“大姐,我考虑下一下吧!”

尽管是这样的短短一句话,也让她知道了我的意思,在之后的几天里,我总是有意无意的避开她,再者正好遇到了班集体整体调位置,我就彻底的跟他她们分开了。这一段琐碎的记忆,就像教室门口的那盆月季,刚开一点就凋落了,留下的只是过往者的一声叹息。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我都努力的回想,她们那些年轻而又真挚的模样,谁也没想到,从踏出那个校门,我就再也没有遇见过!

在我们生命的旅途中,每一处风景的出现都是不可或缺的,无论它持续了多久抑或只是像烟花般转瞬即逝,正因为有了它们生命才得以饱满,在我们年迈的时候才不至于觉得空荡无所回忆!

我和马姗姗简单的聊了几句,相互留了电话号码,然后各自回到了工作岗位。回到办公室,我不自觉的从抽屉里拿出手机看了一下,一个未接电话,是许晴的。

“喂,老同学,找我什么事啊?”

“呵呵呵,方总,你可真是大忙人啊,打了电话都不接啊!”许晴打趣着说,

“呵呵呵,刚在产线上,你知道的产线上是不允许带手机的,请你原谅啊!”

“哎,一句请你原谅就把我打发了啊?没有点表示表示?”

“行,你说吧,想吃什么,但是有个条件!”我笑着说,

“什么条件?”

“请你吃饭没问题,但是不能超过10块钱的!哈哈哈”我狡黠的说,

“瞧你那抠门样,不让你请吃饭,这个周末林晓从加拿大回来,说让我约上几个同学聚聚,你来不来?“

“额……,这个嘛,我看看这个周末加不加班……”我断断续续的说,

没等我说完,对面就把电话挂了,我撇了撇嘴,看看手机,不一会许晴把地址给我发了过来,还捎带一句: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我放下手机,站起来伸伸懒腰,看了看时间,还有20分钟下班了,这一天终于熬过去了。就在我收拾桌子上的东西,准备下班的时候,办公室的门哐当一声呗人推开了,随即老夏带着老董吵吵着走了进来,这情景仿佛在哪里见过一般……

教室的门哐当一声打开了,也不知道是哪个冒失鬼这么不长眼睛,大家不约而同的向门那边看了过去,只见陶醉后面领一个个头比他大,长得比他帅气的男生走进了教室,

“同学们,这位是学生会会长王朋,今天要挑选一位同学进入学生会,有没有自愿报名的?”陶醉如是说,我们心里却在想,学生会可不是什么好活,挨打的多是学生会,此刻你要是跟谁有仇的话,完全能够借刀杀人的,而且是不留痕迹的!就在我刚准备推荐的时候,陶醉发话了,

“那个谁,班长你推荐一下吧!”

我心想这下完蛋了,这货平日里早就惦记我的位置了,如今从小道消息得知,刘三正跟他好着呢,我最近也在帮刘三复习功课,这家伙早就看在眼里记在心里了。

“老师,就方中南吧!”这货毫不掩饰的说了出来,我回头瞪了他一眼:终于报仇了啊,小样,看我以后不弄死你!他也不甘示弱的回瞪我一下,似乎在告诉我:你的好日子才刚开始,以后的路还长着呢!

陶醉,看了看我,“行,就你吧!”

“老师,我恐怕没时间吧,我功课那么紧,学习那么认真……还是让班长去吧?”我做着最后的挣扎,

“让你去,你就去,你哪儿来那么多废话,从你进入我们班的第一天起,就你事最多……”陶醉又当着全班同学的面训了我足足十分钟,最后他看我没反应,知道我阈值高,就甩了一句:

“得了便宜还卖乖!”扬长而去!

学校小社会,社会大学校,在这A高中,我清楚地看见了我被班长摆了一刀,不过,自古以来民不与官斗,因为斗到最后受伤的肯定是民。

次日,我这个学生会稽查员正式上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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