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玄星从星辰宫返回,直接去找了叶安恬。此时,叶安恬刚洗完澡,正穿着一身宽大的丝绸素衣,坐在一把香樟木的椅子上晾头发。
叶安恬见叶玄星走进来,连忙起身行礼。叶玄星将她托起,说道:“以后咱俩见面不用行礼,我来这里替月儿向你道歉,她年龄还小,不太懂事,我刚才也教训过她,她也认错了,希望你原谅她,不要将此事放在心上。”
“安恬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请殿下宽心。”叶安恬恭敬道。
叶玄星见叶安恬表情不似说假话,脸露微笑道:“那就好!以后你不要称我为‘殿下’了,既然我母亲已经认你为义女,你以后和月儿一样称我为‘哥哥’吧。”
“是!”叶安恬犹豫了片刻,还是慢慢吞吞将那两个字说了出来,“哥哥!”
叶玄星哈哈一笑,摸了摸叶安恬还有些湿漉漉的头发,说道:“慢慢来!以后你会习惯的。今天早点休息,明天早上开始你和我们一起锻炼。”
“是!哥哥!”第二次叫没有了第一次的生硬,但还些尴尬情绪存在。
“那我先回去了!”
叶安恬将叶玄星送出房门,然后又坐回了原处。她的内心暖烘烘的,感觉到自己非常幸运,遇到了一位好母亲和一位好哥哥,叶玄星早期的色狼形象慢慢淡化。
不知做了多久,头发已经干了,屋外传来了刘贵妃的声音:“安恬,头发晾干了吗?晾干了来母亲屋里睡觉了。”
叶安恬答应了一声,起身向刘贵妃屋内跑去。
一夜无话。
第二天,工部尚书宋思敏愁眉苦脸的站在北玄殿内,等待着皇帝上朝。昨天的事情让他颜面尽失、羞愧难当,一晚上没睡好,早上顶着两个熊猫眼就来上朝了。他叹了一口气,抬起头眼睛余光扫到了站在自己左侧的礼部尚书钱尚,他同样是愁眉苦脸,低头不语。宋思敏纳闷了,怎么还有和我表情一样的,难道昨天老钱家也出事了。他用手拍了拍钱尚的手说:“钱大人昨天早朝时还红光满面,怎么今天愁眉苦脸了,是不是生病了。”
“哎!”钱尚书叹了口气说道:“一言难尽啊!”
“是不是月公主昨天去你府上了。”宋思敏猜测道。
“不是月公主,是星殿下。”钱尚说完这就话,就感觉不对,宋思敏怎么会问昨天月公主去了我府上,难道……
“月公主(星殿下)去你府上干什么?”两人异口同声的问道。
两人都面露异色,互相看着对方,又异口同声的道:“借钱!”
两人脸上不约而同的露出了难看的表情。宋思敏问道:“星殿下从你那借了多少钱?”
“一万,月公主从你哪借了多少?”钱尚可不敢说自己借出了三十万。
“和你一样,也是一万。”宋思敏抱着同样的想法说道。
两人两人脸都露出了“我明白”的表情。
“你说他们两位还有没有找其他人借钱。“钱尚对宋思敏说道。
两人对视一眼,然后不约而同的向大殿中望去。北玄殿内站满了大臣,有的几个人围成圈说话,有的低头沉思,有的靠在柱子上闭目养神,有的愁眉苦脸。两人重新看向对方,向亲兄弟一样同声说道:“尚书!”
“你去找老李和老赵,把他们带到那个角落,我找老肖和老王。”宋思敏指着北玄殿的一个角落说道。
钱尚点点头,然后两人分头行动。
不大一会儿,几部尚书和丞相聚到了北玄殿的角落里。其余四位尚书被搞得莫名其妙,心里想:我又不跟你们是一派,拉我过来干什么。
钱尚给了宋思敏一个颜色,然后看了看丞相王守仁,意思是“怎么把他也拉进来了。”
宋思敏给钱尚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然后对几位朝廷重臣说道:“今天我和老钱将几位找来是有事想询问大家。”他见其余几位都看着他,继续说道:“昨天,星殿下或者月公主是否去各位府上借钱了。”说完,他和钱尚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其余几人的表情,他们看到每个人的脸上都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深深的松了一口气,幸灾乐祸的想道:看来不止我一个人借钱了,没准这几位都比我借的多。
王守仁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不是装的,他知道叶玄星去了赵仁东府上,但没有想到他们兄妹俩将六部尚书和丞相都一网打尽了。对叶玄星更加欣赏了:一个桃也是偷,一树桃也是偷,既然后果一样,当然选后者了。
钱尚现在可不愁眉苦脸的样子,他乐呵呵的对众人说:“各位大家都往外掏了多少钱,我和老宋每人可掏了一万两。”
众人挺胸抬头白了钱尚一眼,心里骂道:“一万”,你个老不死的骗鬼吧。心里侮辱人家归心里侮辱,每个人还是都报出了自己的数字。
“一万!”
“一万!”
“一万!”
“一万!”
“一万!”
王守仁报的“一万”可是实打实的一万,其他人的真实数字只有他们自己和叶玄星兄妹知道了。
掏的最多的李庚说道:“我说老哥几个,咱们得想点法子啊,以后他们兄妹如果经常光顾咱们,那咱们以后只能喝西北风去了。”
众人点头称是。户部尚书赵仁东对王守仁说:“王大人,你给咱们几个出点注意?”意思很明显你官大,你先说。
王守仁可不想参与这件事,他对众人说道:“别算我,虽然我也被勒索了,但我不想参与这件事,你们自己看着办吧。”说完,离众人而去。
众人看着王守仁离去也没强求,毕竟同朝为官多年各自的脾性都比较了解,能把他拉进来最好,拉不进来也无伤大雅。
各部尚书重新围成圈,没有了往日的派别之争,畅所欲言起来。
皇帝驾到,各位大臣站到自己的位置行礼,开始了今天的朝政。开始时的情形与往常无异,即将结束时,六部尚书齐齐走了出来,躬身道:“陛下,微臣等有事禀报。”
皇帝叶天正看到这个情形,心头出现了一股不详的预感,他皱了皱眉说道:“李爱卿,你来说,到底有什么事禀告朕。”
李庚说道:“昨日,星殿下和月公主到微臣等府上做客,临走时借了一笔钱,钱没有多少,但现在城内到处是饥民,微臣等深恐两位殿下不知财不外露的道理,引来饥民哄抢,给两位殿下造成伤害。微臣等将此事禀报陛下,希望陛下将安危之意告知两位殿下,以免再次出宫时造成伤害。”
星殿下、月公主、借钱,这是什么情况,叶天正以为自己听错了,他对李庚说:“你再说一遍。”
李庚依命复述道:“昨日,星殿下和月公主到微臣等府上做客,临走时借了一笔钱,钱没有多少。“
叶天正再次听了一遍,确信没有听错,他打断李庚的话,面无表情的道:“你是说叶玄星和叶玄月两人昨天到你们府上去借钱。”
六人躬身称是。
朝堂之上没有了往日的高谈阔论之声,变得万籁俱静、针落有声,整个大殿内充满了压抑的气氛。叶天正坐在高高的龙椅上,脸色由黄变红,又由红变黑,五颜六色依次交替。下面站着的大臣们都出了汗,尤其是站出来的六部大臣,每个人的后背都被汗水阴湿了。
尴尬的时间总觉得过得很慢。坐在龙椅上的叶天正终于开口说话:“王守仁、李庚随我回御书房,其他人退朝。”说完,不等其他人谢恩,已经飞快的走出了大殿,实在是没脸在待下去了。众人也窃窃私语的向外走去,只有李庚苦着脸,垂头丧气的跟在王守仁后面向御书房走去。
此时的叶玄星已经锻炼完,浑身上下都是汗,旁边两个女孩子也是如此,叶安恬比较严重,她从小都没有这么锻炼过,又是跑步,又是军旅拳,一套下来,已经累得上气不接下气,满脸通红,布满了汗水。叶玄月还好,毕竟已经锻炼几年了,她正拿着手绢为叶安恬擦掉脸上的汗水。
“阿嚏!”叶玄星打了一个喷嚏,低声嘟囔道:“谁在背后骂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