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烤鱼吗?”陈野重复了一句,如大灰狼调戏小白兔。
“你是哪个门派的弟子?”妙龄害羞小姑娘答非所问,眼光从地上的还魂珠转到陈野脸上。
“嗯,不要问这么高难度的问题嘛,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啊。坐下吧,请你吃烤鱼。”陈野嬉皮笑脸的,用空着的手指了指对面的沙滩。
“你不是出来历炼的门派弟子吗?你不穿修士服还真看不出你是哪个门派的。难道……”妙龄害羞女有点疑惑,倒也落落大方地在陈野对面并腿坐了下去,又问:“难道你不是修士吗?”
“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可能算是吧。我叫陈野,姑娘如何称呼?”陈野收起笑脸,一本正经地说。
“自己是不是修士都不知道,谁信啊?不是修士,你这养魂珠哪来的?”小姑娘对陈野的不诚实有点不高兴,伸出纤细的手指指了指地上的那枚珠子,说话的语气有点兴师问罪的感觉。
“它叫养魂珠吗?我还是第一次听说,原来它叫养魂珠啊!送给你了!”陈野这倒是实话,原来高叔叫它定颜珠,贾道长又称还魂珠,养魂珠还真是第一次听到。口里说着话,随手把沙滩上的珠子拿了起来,递给那小姑娘。
小姑娘一脸就是你装,看你还要如何装的表情。
见陈野把珠子递给自己,又说要送给自己,马上又换成了一脸的不可置信。
“送给我?真的送给我?”小姑娘的声音有点颤,不敢接过陈野手里的珠子。
“君子一言,说了送给你就送给你。不过,也不能白送……”陈野停了一下,接着说:“拿去吧,看你很喜欢它的样子。但我有些话要问问你……,先吃烤鱼,凉了腥味重,不好吃。”
小姑娘被陈野说一截就转弯的话弄得小心脏受不了,倒也放心地接过烤鱼,陈野另一只手中的珠子却不敢接下来,一副你不说清楚就不要的样子。
陈野也不勉强,缩回手把珠子上面沾着的小灰灰的口水及沙子在衣服上擦掉,也不收起来,仍用二只手指捏着。
小姑娘一言不发地看着陈野的一举一动,手中的烤鱼送到了口边,小嘴张开,露出整齐的一口编贝,轻轻地咬了一口流油的鱼肉,又伸出小舌头舔了舔樱唇。
“好吃吗?”陈野也想吃了,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
小姑娘的脸又红了,有点不好意思,“好吃,我吃了你的鱼,你都没得吃了,真不好意思。”
“没事,我还有,你拿着珠子,我来烤鱼。”陈野把手中的珠子再次递给那容易害羞的小姑娘。
这次小姑娘倒没有拒绝,接过陈野手中的珠子,道:“你真的要送给我?”心里信了,但话里还是有点不敢相信,像要再次确认一下。
“你要问什么?我先说好了,有关师门的秘密你问我也不会告诉你的!”小姑娘有点不放心地提醒。
“我问了,你能说的就说,不能说的就不说,这样行了吧,不用担心。”陈野好言安慰她,好不容易碰到个同道中人,陈野心中有着太多的问题想问了,真怕吓跑了她。给火堆加了柴火,一边从指环中拿了二条鱼出来,用竹枝串好放到火里烤,一边在心里组织着如何开口发问。
小姑娘见到陈野手指上的指环,眼睛亮了一下,心中更加鄙视陈野睁眼说瞎话的人品。
“你吹,你就吹吧,你敢说你不是筑基修士?不是筑基修士你能使用神识芥子?没门没派,没有师傅指点你能筑基?……这次你无话可说了吧!”小姑娘有点得意,吃着别人的口也不短。
陈野发现说真话有时真是自找麻烦,就象如何证明你儿子是你儿子一样的麻烦。真的证下去可能连自己都会怀疑可能是隔壁老王的了。一句原本想说已到口边的话“这指环原来叫神识芥子啊!”,被急急停了下来咽回肚子里。
“真没骗你,我骗你你也没有这养魂珠让我骗是不?难道送你养魂珠就是为了骗你,那你有什么让我骗?我还不知道你是谁,你连名字都未告诉我!你听着,是这么一回事。”陈野再次组织了一下被打断的思维,强调说:“我真的没有师傅,也不是什么门派的弟子。但是,我本人有些个人的机缘际遇,学了一点功法,踏入了所谓的修真之道,也可能已筑基成功。这神识芥子也是别人送的,养魂珠嘛,也是无意中得到的。”
小姑娘一副“真的假的啊”的样子,陈野耳边仿佛响起嗲嗲的说话声。
一阵不算难堪的沉默过后,小姑娘貌似勉强接受了陈野的解释,说来也怪,二个萍水相逢的年轻人,在这样的一个深夜,这样的环境下,能彼此放下心防,竟越聊越起劲。当然也有陈野刻意引导的成分。小姑娘的情况也被陈野摸了个七七八八。
“朱玲珑,我叫你玲珑吧。你以后有什么打算?”陈野终于从小姑娘口中探了姓名出来,也知道她是岭南门刚筑基成功的弟子,岭南门是帝国南疆最大的修真门派,是帝国四大门派之一,与帝国东疆的东海门、西疆的西风门及北疆的北流门统称大兴帝国的四大门派。四大门派都有一个传统,所有筑基成功的弟子都要独自外出历炼三年。
当然,外出也是有任务的,不是随随便便地混三年,而朱玲珑的任务就是要寻获一枚养魂珠。朱玲珑从七岁开始进入岭南门修行,三年入炼气期,又花了五年才能筑基成功,修行资质在岭南门中算是中上。
初出山门的玲珑,如被久困笼中的飞鸟归林,想想三年时间足够多,便把寻找养魂珠的任务抛开一旁,先玩乐一番,要把失去的玩耍时光补回,一头扑进这滚滚红尘之中。因从小就在山门内静修,除了修行上进展还算顺利,对凡世间的人情世故自是一窍不通,对江湖险恶更是毫无所防。忘了出山时师傅的诸多叮嘱,空有一身筑基有成的功法在身,最终还是着了一个骗子的道,随身财物都被一骗而空,落得个流浪凡尘的下场,要说多凄惨就有多凄惨。
回头细想,那骗子的手段也不算十分高明,只因抓住了自己想得到养魂珠的热切心理设了个局,自己就糊里糊涂地被骗走了所有的财物。
听朱玲珑说到这里,陈野心里有些发虚,暗叹:不会如此巧合吧,难道自己手上的神识芥子就是眼前这位的,还真有可能。但又有点疑问,刚才玲珑也见到神识芥子了,如果是她的,多少有点反应才对,但好象也不见她的反应有什么异样。
“哎,玲珑,你听说过天元功吗?”陈野不好直接交出神识芥子给她,如果是,还给她就算了,如果不是到时被她看到里面的女子衣服,心里都不知会如何诽议自己。只好曲里拐弯地提起天元功,看她的反应如何再说。
“天元功?天元功是我们帝国四大门派的基础功法啊!这你都不知道,难道你不是我们大兴帝国人?”小姑娘眼神一下变得警惕了起来。
“不要误会,我家就在这里。”陈野朝着小村大概的方向指了指,“玲珑,我都说了我只是你们所说的散修,没门没派的,什么也不懂,就随便问问。”
“你家在这里的啊!……不对,帝国有律法,流放之地之人是不能成为修士的。况且,天元功虽然是四大门派的基本功法,但也不是谁想学就可以学的。”朱玲珑这话包含的信息量有点大,说到后面又加重了语气,里面充满自豪感。
几个月来,对这个世界特别是修真界二眼一抹黑的陈野,从朱玲珑的口中终于知道了点修真界的轮廓。修真界的大门也对陈野开了一道缝,能不能推开这扇门走进去,陈野心里还是没底。
多想无益,车到山前便有路。陈野只能心中暗暗安慰自己。还有个貌似挺严重的问题,玲珑说帝国有律法规定流放之地的人不能修真。作为一个曾经的现代人,对法律的规定还是很敏感的,也不知违反了帝国的律法会有何处罚。哦,不对,玲珑说的是流放之地的人不能成为修士,不是不能修真。真是他母亲的,不能成为修士谁去修真,再说修真便有可能成为修士,好象有点矛盾。
“那如果象我这般情况,帝国律法如何处罚?如果我不想接受处罚又该如何较好?”陈野象个小学生般问题没完没了。他这是在补课,之前落下的不懂的东西太多了。
“这个啊……我想想。”朱玲珑对自己不能回答陈野提出的问题,有点难为情。之前陈野向她所提问题很简单,只要是个修真之人都会知道,问题是如此显浅明了,就如小学生向初中生请教一加一等于多少,令她在不断鄙视陈野的同时,心里又颇为得意。
这时陈野提的问题就如调皮的小学生,向她这个初中生提了一个大学的法律问题,象是故意让她这个老师难堪,使她下不了台。
你让我难堪,我也吓吓你。朱玲珑皱眉想了想,想到一个貌似好玩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