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这晚大家谈兴浓厚,连珠姐都憋不住,借着神仙打架,仙女出现的机会,遮遮掩掩、拐弯抹角地问起了有关美人鱼的事。
一听珠姐开口,陈野心中也再次提醒自己,以后要少编些故事,明白了骗人终害已,抓耳挠腮的陈野也只好故作平静,硬着头皮,不得不一错再错,在高叔与贾道长面前继续编下去,顺便把还魂珠的出处安到美人鱼的身上。反正抱着一客不烦二主的心态,把自己身上的种种异于常人之处都理顺了,一一按到那条莫须有的美人鱼身上。
“仙缘!仙缘!阿野,你是个有莫大仙缘的人!你遇到的应该是龙公主,不,肯定是龙公主。龙公主居然那么的青睐于你,不单给了你许多的还魂珠,还授予你神通,……果然是人中龙凤,当日我第一次见你就知道你不是凡品!嗯,虽然黑了点,眼睛也不是特别大……那后来她还出现过吗?”贾道长问。想不到老骗子也会有被人骗的一天。
“没有再出现过了,就那么一次。”陈野不得不再三强调,要不会留下后患。
“怪不得你总是喜欢呆在海里,不肯上岸,连饭都不吃,……下次不想吃饭要提前讲我知,……她有多大,是不是长得很好看?”珠姐关心的角度有点不同,但还是不敢问不穿衣服的事。
“嗯,跟你差不多——年纪差不多,她没你好看,你比她好看!”陈野指了指珠姐,又拍着心口说。也懒得去描述一位美女的年纪相貌了,旁边有现成的参照。
旁边的高叔瞪了陈野一眼,最终却是什么也没说。
阿武却是半信半疑的接口道:“不对,你不是……”
“好了,不能再说了,再说就要泄露天机了!”陈野不得不拦下阿武的话,再编下去保不了要露馅,“大家早点休息吧,道长身体还未完全康复,要多休息。”
话说出了口,原本想单独再与贾道长聊聊指环的事也只能放一放了。
在夜色中带着小灰灰回到小山洞,高叔口中的女神仙又勾起了一窥指环中的小黑剑的兴趣。
把小黑剑拿了出来,再次细细把玩。初看小黑剑是毫不起眼的,再看还是觉得毫不起眼,除了忽重忽轻的感觉,倒像把小孩的玩具剑,长不盈尺,黑不溜秋,没有吹毛断发的锋利,也不会放射耀眼的毫光。把玩审视良久,陈野除了发现剑身剑把通体都是同一材质外,其他的一点也看不出来,连是什么材质都看不出。
就是因为自己什么端倪也看不出,心中更坐实了它的不凡。只是一点办法也没有。默默收起了小剑,带小灰灰到沙滩跑步去。
出了小山洞,陈野运起天元功,其实不能算是天元功了,应该是轻功吧,但陈野觉得叫轻功太大众化,已经有些庸俗,自己起了个汽垫功的贴切名字,很形象的,从脚底喷涌而出的元气使自己的身体升离了地面,不活活如汽垫船一样吗?
一步跨出,整个人全身迸发出一种飘逸出尘,挥洒自如的味道,仿佛可与天地融为一体。陈野控制着速度,从小山“飘”到了海边的沙滩上,小灰灰也跟了上来。安顿好小灰灰,告诉它安心等待自己,听话有鱼吃。
陈野在沙滩上来了几个折返跑热身,又全身脱光了到海里打起了太极拳。把衣服塞进指环时,心中不由再次感叹,这指环太实用了。如果没有它,衣服要放在岸上,从海里上来,还要回头寻找。有了这能储物的指环,从哪上去都一样。再也不用担心蚂蚁毛毛虫之类的小虫子爬到衣服里去了。只是再看看里面那一堆在道袍之下,花花绿绿的女子衣服,心头还是有点别扭。
在海底打了不知多少遍拳,估摸着时间,又顺手抓了几条在海底睡觉的鱼丢进指环,想到小灰灰喜欢吃珍贝肉,又游了过去,放出神识挑了只大的挖了上来,丢进指环。浮出水面,认了认方向,刚想潜到水中游过去,心里却是一动,运起汽垫功,整个身体慢慢地立在了水面上,小心地迈开脚走了几步,发现与在平地没什么二样,发力向岸边冲去,如一道离弦的箭。
在海边百无聊赖的小灰灰,坐着等,趴着等,躺着等,站着等,来回团团转的各种等,只是不见陈野的身影在沙滩上出现,只好又与沙滩上的沙蟹玩,一只沙蟹刚把半边身子探出小洞口,小灰灰闪电般现身,一爪子轻轻拍下,沙蟹缩了回去,小灰灰转头又冲到另一个小洞口挥爪轻拍……,过了良久也是玩得索然无味,沙蟹肉它试了试,不大喜欢吃。无意间抬头见到远远冲来的身影,狂吠着向陈野奔去,一头却扎进了海浪里,着实吃了几口咸咸的海水。
好气又好笑的陈野,伸手抱起小灰灰搂在怀里,不断安慰小灰灰那颗受伤的弱小心灵。
“好了,我们在沙滩烤鱼吃,还有你最喜欢吃的珍贝。”陈野抛出对方感兴趣的成功转移了焦点。
指环里有工具,但还是要回到小山洞旁的小溪中把鱼刨鳞去腮去肚,如此清理了一番,自己也把全身的咸水洗了,不洗的话全身腻烦。泡了澡,也帮小灰灰洗了,才又带了柴火下来。好在一人一狗手脚快,也花不了多少时间。
再次回到沙滩,陈野扒了一个浅坑,在小山脚下拾了几块石头,沿着坑摆好挡风,放入柴火,生了火,架上用竹枝串好的鱼,开烤。待鱼烤得微焦时,刷上调料
洒上盐,再烤。一边慢慢转动竹枝,烤鱼的香气已开始散发开来。不大喜欢吃熟食的小灰灰也凑了过来,耸动着粉红的小鼻子,口水已流出来了。
“珍贝肉生食还是熟食?”陈野问小灰灰。
“生食。”小灰灰回答得挺快,“烤鱼我也要!”
“那好吧。”陈野一只手把指环中的珍贝拿了出来,但要用一只手剖开珍贝还是有点难度,不得已把烤鱼的竹枝插大沙滩上,拿出小刀将珍贝剖开了。眼睛余光见那烤鱼的竹枝刚才却是插得不甚稳,眼见着要倒下来了,忙丢下珍贝,把竹枝稳住。
小灰灰见到放在地上的珍贝,那是可以开吃的信号,吭哧吭哧地扑了上去……
陈野拿起竹枝见鱼烤得已有六七成熟,鱼皮已被烤得焦黄,有些地方露出了雪白嫩肉,还有些血水,但已有阵阵香气扑鼻而来,折腾了半夜,肚子也有些饿了,忍不住咽了一下口水。随手添了把柴,又把鱼放到火上专心烤了起来。
明黄色的火焰高高窜起,在夜风中不停的摇摆,象吐出的一条条火舌,不停地舔着已被烤得出油的鱼身,
冒出的鱼油一滴一滴地落入火中,发出滋滋的响声。
陈眼专注地看着手中的烤鱼,眼见鱼尾肉少的部分已变得焦黑,鱼快熟透了。
“好香的烤鱼!”身后不远处传来一个好听的女声,随后在夜色中翩翩走出一位妙龄少女来。
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陈野一跳,转头一看,见是位少女,更是大吃一惊,“龙公主?美人鱼?女海怪?女神仙?女鬼?”陈野心中各种念头如电急转,怪不得他多想,半夜三更空无一人的沙滩突然出现一位妙龄少女来,任他平素如何大胆,也是心头如鹿撞。
几个月来,无论是白天还是黑夜,无论是在海水里,还是在沙滩上,陈野逗留的时间,远远多于其他地方,可谓如自家后花园一样,可从来都没有在夜里碰到过人,更不用说少女,连流浪汉乞丐都没有碰到过。即使此时出现的是名彪形大汉,手提刀枪冲过来,大喊打劫什么的,也在陈野可接受范畴。偏偏是位少女。
还是位长得如花如玉般的妙龄少女,虽说样子有点狼狈,头发有点乱,衣服有点脏、有点破烂,但在夜里那双如星的双眸,比黑夜还要黑,比天上的星星都还要亮。陈野沉默不语,以静制动,不停地打量着越走越近的少女。
小灰灰也反应过来了,急急吞下口中含着的珍贝肉,汪汪狂吠,一枚还魂珠从它的口中掉了出来。还魂珠特有的那种沁人肺腑的清香也如潮扩漫而出。少女出现的方向刚好在下风,夜风把还魂珠的清香一下子就送到了她面前。
那少女明显也被吓了一跳,原本被陈野无言盯着瞧个不停的脸上露出少女特有的羞赧,在晦明晦暗的火光中,更显得黑亮如星辰般灿烂的双眸,只是飞快地看了一眼陈野,就转了向。射向小灰灰——脚下的还魂珠,有点憔悴、有点婴儿肥的圆脸上是毫不掩饰的惊喜。
陈野原本提着的心毫无理由地放松了下来,长长的呼了口气,脸上似笑非笑地看着一步步走近来的少女,放出神识安抚住小灰灰,神识中传来一股似曾相识的香味。
“哎,吃烤鱼吗?”陈野举起手中的烤鱼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