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野心里已经明了,又被珠姐弄了个手忙脚乱。陈野眼见珠姐身体上也没有受到什么伤害,只是受到的惊吓大,但无论如何也不能放过那个衣冠禽兽邵道长,想到那姓邵的畜牲已跑了出去,再不追就来不及了,忙一把推开珠姐,高声道,“珠姐,你去码头找高叔与阿武,我去追那贼道士。”说完,也不等珠姐答应,转身猛跑了出去。
陈野一边追一边开动脑筋,不停地思考:小渔业村出去的道路只有一条,那贼道士,有可能并不是真的道士,那贼人在这里人生地不熟,这二天午饭后都在村子四周转悠,就是在寻找退路了。
那邵道长原本在陈野心中的高大高人形象轰然而倒,遮掩在高人背后的鼠头鼠目的猥琐样子一下子浮现了出来。只是自己因那求道的执念成为遮目的一叶。使自己失去了应有的警惕性,最终导致今日之事发生,所幸的是珠姐还未受到什么身体上的侵害,要不陈野这一生都会寝食不安。
追出院子,陈野边跑边大喊,“抓小偷,快抓小偷,那道士是个小偷!”知道自己势单力薄,陈野大声呼喊援兵,其实这个时候村子里的生力军都出海去了,但陈野一来算是给自己壮胆气,二来可有效惊吓贼人,使其成为惊弓之鸟。
陈野一边跑,一边喊,胆气越喊越大,脚步越跑越快,也不知那贼老道向着那边跑,只能先顺着通往小镇的出村泥道猛冲狠跑。喊了三五轮之后,路旁的田野上果然有了回声,“抓小偷!”,也有人一边狂喊着加入了追贼的行列,又有人用手指着前方大喊,“往小镇方向跑了,是那个道士。”
一听追的方向无错,陈野便放下了心,最怕的是南辕北辙的事,更加的用力追去。可惜陈野空有一身筑基的修为,却不懂使用,只能象个普通人一样狂奔猛跑,却又比普通人胜出许多,一番狂冲之后,原本刚跑到他身边的其他人眨眼间就被他远远地抛在了身后。
不觉间,身体的高速奔跑运动带动了体内元气的运行,陈野的气息越发悠长了起来,脚步一迈出去,就带起了一阵风声,速度越快给人的感觉却越发身形飘逸,陈野越跑越兴奋,体内长期以来吸收积蓄浑厚的元气象找到了发泄点,狂涌而出,跑着跑着,陈野自己慢慢也感觉到了,就象自己的脚底下安装了弹簧一样,但那感觉又是那样的柔软坚韧,每一步跨出都象踩在厚实的云团之上,有着说不出的甘畅淋漓,使陈野欲罢不能。如果要陈野作一个比喻的话,此时的他就象一辆正开动的磁悬浮列车。
眼前刚隐隐约约见到一个也在狂奔的身影。一眨眼,前方的身影已近在眼前,又一眨眼功夫,欲罢不能的陈野一下子冲到了对方的前面好远才堪堪停下,陈野还不能自如控制自己。刚强行停了下来的陈野一阵血气翻涌,心中烦闷得开口想吐,干呕了几下,好不容易理顺体内那股紊乱的气息。转身一瞧,那贼道士却转身窜进了路旁的林子里。
老实说,此刻的陈野更想独自一人找一个安静的地方,再次体会刚才那种象一列高速列车一样在大地上肆意驰骋的快感,什么纵马奔腾的都弱爆了。可为了给珠姐、给高叔与阿武一个交代,只能又抬步追了过去。只是不敢再象开始那样拼命追赶了,但信心却提了上来,不怕以一个小孩之躯直面那所谓的高人,陈野也算看清了那道长的高人真面目了,那肯定是骗人的,但还有不少弄不清楚的地方,只能先追上那假道长再慢慢搞清楚。
此刻的邵道长可是惊恐万状,惊慌失措地在林子里只是一味玩命逃窜,心中后悔不已。要知道从事骗子小偷行业的人,逃命的功夫都是一流的,他自认自己的逃跑能力已是炉火纯青的一项基本功能了。但刚才如一阵风般从自己身边冲过去的身影给他的感觉太恐怖了,带起的风流直接就把自己掀翻在地,好在对方如一阵风而过并未对自己出手,不作多想,爬起身来的邵道长只能转身钻进林子再逃。但对自己深感自豪的逃跑能力却失去了信心。一路狂跑的邵道长已是筋疲力尽,刚才的那阵风又把他吓得魂飞天外,也不敢回头去看。
但该来的还是来了,当陈野的小身体出现在邵道长面前时,邵道长张大的嘴巴久久不能合上。邵道长也有很多的想不到,最想不到的就是刚才那一阵风就是眼前这个小孩,想不到二天前还在自己面前装乖卖巧的这个小孩,想着种种办法,说着甜言蜜语,求着成为自己的徒弟的人,被自己随手甩出那本早被自己翻烂也看不出个所以然的破书唬得目冒金光的小破孩,竟然是一个如此深藏不露,如此可怕的人。
对于陈野的种种异于常人之处他也不是毫无所觉,早在严胖子的当铺之时他就知道了,通过这几天来的了解,他也知道了陈野的“水鬼”身份,知道高叔及村民们对陈野的特殊待遇,也正是知道陈野的“水鬼”身份,又见他对修真求道的异于寻常的执着,自己才决定甩出那本破书,果然鱼上钩了。自己原先判断的也无错,他们手上还有第二枚定颜珠,今早第二枚定颜珠也出现了,在那个小丫头手上出现了。
最可恶的是那小丫头,还装作对定颜珠一无所知的样子,一大早的把定颜珠捧着手中,又嗅又看一幅爱不释手的模样,无论自己如何花言巧语都不肯给自己看一下,搞到自己要强行动手。好了,动手后定颜珠拿到手了,那可恶的小男孩也回来了,不是每天出海都要到一个时辰后才回来吃午饭的吗?那小丫头午饭都还未开始弄呢!就回来了!还把自己追得狼奔豕突的,追上了又不抓住自己,好象不宵动手,也真是不用动手就把自己掀倒了,不带这样玩人的。
邵道长想来想去好象都是对方对自己布了一个局,一个精心安排的局,一步一步地把自己引进局中。最终自己终日打雁却被雁啄了眼。邵道长心里一边深深后悔,自责不应太贪,又一边恨陈野他们,无冤无仇却精心布局,最终把自己追得上天无门入地无路,还累得象条死狗一样趴在他面前。
自以为想通了的邵道长,也不作徒劳挣扎逃跑了,一幅听天由命的样子,静静地看着陈野。
此刻的陈野也是心中五味杂陈,有为自己因求道学道的执念太强从而引狼入室,差点伤害了珠姐而引发的愧疚与自责,有因在阴差阳错中学到天元功从而筑基成功的欣悦,又有刚才体会到的那种御风而行天地任我纵横的畅快。
虽然知道目前象狗一样躺在地下的假道长就是一个如假包换的骗子,所谓的高人真人都是自己想当然,其实也怪不得自己上当,那本天元功自己可是实实在在练成了的,要不自己也不能筑基有成,刚才御风而行的感觉就更不用说了。
单凭一本《天元功》,陈野就能心甘情愿地拿出大把的定颜珠去交换,自己也不正在想方设想的给对方吗,如果对方开口,自己就更无二话。
为什么要偷,要骗,要抢呢!
也不想想,如果不是阴差阳错的,谁知道你手头上有那么多的定颜珠,不把定颜珠放在眼里呢,谁知道你把那本破书看得那么重,谁知道你竟能跑得那么快。
面对不再逃跑的假道长,陈野不知如何处理。
打不下手,杀就更不可能。放走吧,又说不过去,无法向高叔他们交待。也不知那假道长在高叔家拿走了什么,如果是自己的随便拿走算了,只要留下那本《天元功》给自己就行。
只能轻轻叹了口气,对那躺在地上的假道长道,“起来吧,跟我回去。”陈野决定自己无法处理的问题就交给高叔去处理好了。
那假道长看着举重若轻高深莫测的陈野,心里有着说不出来的苦涩,几何时自己在他面前也是得道高人来的,也不知会如何的折磨自己,但又不敢再跑,想跑也跑不动啊!只能垂头丧气又提心吊胆地跟在陈野身后,慢慢地走出林子,来到道路上。又慢慢地往村子里走去。
慢慢走回到半路,阿武与高叔带领着一伙村民气喘吁吁的跑来了。跟在陈野身后的假道长转身想跑,但转头看着前面无动于衷仍在慢慢向前走的陈野又不敢再跑。只好硬着头皮,期期艾艾地躲在陈野身后。
跑到面前的阿武满脸通红,一眼见到躲在陈野身后的假道长,二话不说,冲上前来当胸就是一拳,那假道长当即一个踉跄,一拳过后阿武大喊一声“骗子”又是一拳。那假道长当即嚎啕哀号起来。紧随身后的高叔铁青着脸,左手拨开面前的阿武,双手抓住假道长的双肩拉近身前,直接一个膝撞对着假道长的腹部而去。只一下,那假道长的鼻涕与眼泪齐飞,嚎啕之声象被按了暂停键一样嘎然而止,脸色发白,象一条煮熟了的大虾,卷曲着瘫软在地,浑身不停地发抖,高叔双手猛拉倒下的假道长起来,又是一个膝撞后,只见那假道长的脸色由白而青,早上吃下的饭菜狂喷而出,象一只破布袋一样向后倒下。
后面陆续跑过来的村民一边高呼着“打死他!打死这个骗子!打死这个小偷!打死这个强盗!”你一脚我一脚围着倒在地上的假道长乱踢。倒在地上的假道长一手捂着小腹,一手护着头,卷曲着双腿,又开始高声痛号起来。
被拨开一边的阿武这时又冲了上来,直接跨坐在假道长的身上,一手按胸,一手挥拳直击假道长的头脸。“我让你欺负珠姐!”一拳把假道长的鼻子打得出血,“我让你欺负珠姐!”又一拳把假道长的左眼打得乌青,“我让你欺负珠姐!”再一拳把假道长的右耳打得嗡嗡作响。
眼见那假道长脸色由青变黑,直翻白眼,口鼻中只有出气多进气少。静立一旁的陈野怕出人命,不管怎样,这假道长也罪不致死。于是上前拉开还在疯癫状态中的阿武,“不要再打了,再打就把他打死了。”